第290節(jié)
遲遲希望下人的地位有‘人權’,宋松遠就這么辦。 因此,呆在遲遲身邊的護衛(wèi),在摘星閣的地位是一個比一個高,比如那個岳峰,再比如易瀾。 如果不是因為如此,易瀾又怎么會對遲遲這么死心塌地? 是她給了易瀾一個安心的地方,讓他覺得自己不是來當牛做馬的,讓他漸漸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許下的毒誓。 讓他覺得自己……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而不是下人,不是奴隸。 第611章 是,我喜歡她 摘星閣。 寬敞明亮的大殿內(nèi),此刻卻莫名的讓人覺得陰冷壓抑。 宋松遠一個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了易瀾的臉上,重重的,直接打得易瀾的整張臉都偏了過去。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過去。 易瀾的俊臉,留下了深深的五指印。 宋松遠一點都沒有保留自己的力量,若不是易瀾實力強,此刻恐怕直接就打倒在地了。 但即便他此刻依舊站得筆直,可那深深的指印,以及唇邊留下來的血,依舊彰顯著宋松遠此刻的怒火有多大。 宋松遠怒視易瀾,沉聲道:“你是不是忘記了,誰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易瀾沒有動,他站在那里,背脊都沒彎一下:“不敢,閣主對易瀾的救命之恩,易瀾一直銘記于心,沒齒難忘?!?/br> 宋松遠冷冷的道:“那本閣主吩咐你做的事情,你為何要違背?!是誰讓你告訴遲遲,妖兒的事情的?嗯?你想死嗎?” 易瀾冷靜的說:“不是我說的。” 宋松遠壓抑著怒火:“不是你說的?你以為本閣主會相信?別以為本閣主不知道,在你心里,宋遲遲的命令比本閣主的命令重要!是不是?” 易瀾道:“您是閣主,遲遲是三小姐,你們的命令,易瀾都不敢違背。” 宋松遠怒道:“那么從今日起,你只需聽本閣主一個人的命令!” 易瀾低垂著眸,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道:“閣主,我效忠的是整個摘星閣,我知我身份卑微,摘星閣的主子,我都得聽命行事?!?/br> 言下之意,摘星閣那么多主子,他效忠的是摘星閣,難道他還能違抗主子的命令嗎? “你!”宋松遠這回是真的動怒了。 他猛的一揮手,手里紅光一閃,一條長鞭猛地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長鞭劃破虛空,重重的甩在了易瀾的身上。 皮開rou綻的聲音隨著長鞭一道清楚的傳來,空氣中,血腥味頓時蔓延開來。 易瀾的俊臉上多了一條長長的鞭痕,深可見白骨。 這條鞭痕順著他的俊臉往下,一直劃過他的胸膛。 易瀾沒有吭聲,甚至身形都沒有晃一下,始終站在那里,眼眸低垂,看不見眼底的任何情緒。 他淡淡的道:“我說了,妖兒小姐的事情,并非我透露給遲遲,他一直在天池大殿,我的傳訊珠亦被您收走,我如何能同她說?何況……” 他停頓了一下,慢慢抬起頭,用一雙晦暗不明的眼睛盯著宋松遠,道:“何況,您以為,我在明知道你想害她的情況下,還會告訴她這件事情,讓她徒增擔心么?” 宋松遠握著鞭子的手驟然握緊。 易瀾這一次,是直接挑明了說了。 說宋松遠想害遲遲。 說出了他最大的秘密。 宋松遠瞇起眼,死死的盯著易瀾,突然一聲冷笑,他說:“看來你都知道了?” 易瀾和他對視。 宋松遠朝他走進了一步:“也是,好歹是傀儡師,你會知道,也不足為奇,那么,讓我猜猜,霜沉是不是也知道了?遲遲呢?她也知道了?” 他想到了什么,冷笑一聲:“所以這就是她躲在天池大殿的理由?” 易瀾勾唇,他臉上的血順著臉頰流下,這一笑的時候,莫名給了人幾分陰森的感覺。 他說:“您真是想多了,您覺得,我會告訴她嗎?” 宋松遠道:“你不會告訴她?哈哈……你現(xiàn)在還想騙我?易瀾,別以為本閣主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會不告訴宋遲遲?你以為你的心思沒人知道嗎?本閣主早就看出來了,你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你對她的心思,你以為你能瞞得了誰?!” 易瀾聲音依舊平靜冷淡:“是,我是喜歡她。” 宋松遠不屑的冷笑,一點都不為易瀾的回答感到奇怪,他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易瀾又道:“正是因為我喜歡她,我才不會告訴她?!?/br> 宋松遠一點都不相信易瀾說的話,他如果沒說,如果宋遲遲真的不知道的話,她為何一直在天池大殿? 宋松遠心里有著怒火,覺得自己似乎被她反過來耍了。 易瀾淡淡的道:“遲遲心地善良,你覺得我會告訴她這么骯臟的事情?會告訴她,那個寵了她百年的父親,才是最想殺她的人么?你錯了,就是因為我喜歡她,我就更不可能告訴她這件事情,讓她傷心難過?!?/br> 易瀾面無表情的看著宋松遠,那雙眼里,多了一絲輕蔑,道:“閣主,在我眼底,和讓她開心快樂比起來,你的一切,都不如她一個笑容更重要?!?/br> 宋松遠眼眸一瞇,仔細打量著易瀾的神色。 他冷冷的說:“你說真的?遲遲當真不知道?” 易瀾不再說話,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模樣。 易瀾很清楚,若是說得多了,以宋松遠的性格,可能更容易懷疑。 還不如就這么說一半留一半,他自己反而更容易相信。 但宋松遠顯然不會那么容易放過他,他揪住易瀾的衣襟,冷冷的說:“本閣主不相信你,除非你發(fā)誓,發(fā)誓你從未對她說過本閣主的事情?!?/br> 易瀾沉默了片刻,道:“我發(fā)誓,我從未對遲遲說過任何有關宋松遠想害她的事,一句都不曾,否則五雷轟頂,魂飛魄散。” 宋松遠見易瀾發(fā)完誓言,還好好的站在這里,并沒有什么影響,心里這才完全相信了。 若是他真的說了,現(xiàn)在就真的五雷轟頂,魂飛魄散了。 但現(xiàn)在易瀾還好好的站在這里,顯然是真的沒有說。 宋松遠心里是松了口氣的,如果遲遲還不知道的話,他的計劃進行起來,自然就會更順利。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其實也不想利用妖兒,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能不利用妖兒是最好的。 他卻沒有看見易瀾眼底劃過的一抹冷嘲。 易瀾的確沒有和遲遲說過這件事,因為是遲遲自己和他說的。 宋松遠可能永遠都不會想到,遲遲上輩子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她是重生回來的,她不需要任何人跟她說這件事情,她自己就已經(jīng)知道真相了。 更何況,從她那天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強行長了五十歲后,她就被牧長淵帶走了,那一天也是他們發(fā)現(xiàn)宋松遠才是兇手的一天。 而自從那一天之后,他就再也沒見過遲遲,也沒和她說過任何話。 所以他剛剛發(fā)的誓言,不過是加深了宋松遠的誤解而已。 第612章 已經(jīng)麻木到徹底放棄 的確,聽見易瀾發(fā)了毒誓之后,宋松遠的確相信了宋遲遲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了。 宋松遠這才放開了易瀾的衣襟,冷冷的說:“易瀾,你是個人才,也是個珍貴的傀儡師,我希望你能多多考慮一下你自身的價值,你若死,那才是神界的一大筆損失,所以本閣主希望你往后再做什么事情,或者說什么話的時候,就想想自己的身份地位,免得……讓這珍貴的傀儡師徹底消失?!?/br> 這不是在威脅,而是直接警告。 警告他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易瀾勾唇,他伸出手,抹去臉上的血,放在嘴里舔了舔,然后看著宋松遠道:“當然,多謝閣主提醒,我會記得今天這血的味道的。” 他本就是個長得好看的人,但因為此刻臉上那道深可見骨的鞭痕,讓他增添了幾分妖異的氣息,晦暗不明的眸子更是叫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剛剛舔血的動作,就像是一只行走在人間的吸血鬼,叫人看上一眼,都覺得心里膽戰(zhàn)。 宋松遠也是心底莫名的一毛,覺得眼前的易瀾看起來有些危險。 而讓他覺得無法忍受的是,他既然也感到了一絲可怕。 他居然會害怕自己的奴隸?這不可能! 在一種扭曲的心里沖動之下,宋松遠猛地又抬起手,就想給易瀾一鞭。 但是這一次,他的鞭子在半空中就被攔下了。 宋霜沉緊緊抓著鞭子,怒道:“爹!你在干什么!” 宋霜沉一回來就看見這一幕,憤怒得幾乎壓抑不住心里的怒火,尤其在看見易瀾臉上和深上那已經(jīng)看得道深深白骨的鞭痕時,更是覺得怒火高漲,想也不想的抓住鞭子。 宋松遠見到是宋霜沉的時候,原本還想將鞭子抽回來:“你別管,為父這是……” 話還沒說完,他就見到了宋霜沉身后的時景麟。 宋松遠手上的動作一停,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后揚起笑臉,道:“少君主怎么過來了?” 時景麟看了看易瀾,又看了看宋松遠,嘖了一聲,道:“宋閣主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發(fā)這么大的脾氣,莫不是易瀾兄做了什么錯事?” 宋松遠計劃還沒完成,不想和神君作對,自然不會讓時景麟發(fā)現(xiàn)什么。 這也是宋霜沉臨時決定把時景麟拉回來的原因,他擔心自己萬一處理不了,還有時景麟在。 而宋松遠無論如何都是會給神君這個面子的。 果然,宋松遠臉上堆著和藹的笑容,狀似無奈的笑道:“這小子狼子野心,試圖在遲遲的嫁妝里動手腳,被本閣主發(fā)現(xiàn)了,這才忍不住動了手?!?/br> 聞言,宋霜沉心里怒意更甚,若不是現(xiàn)在情況不允許,他是真的會和宋松遠翻臉。 時景麟語氣平靜的說:“哦?在嫁妝上動手腳?這可不好,宋閣主,遲遲是代表神界嫁到魔族去的,若是真嫁妝出了什么問題,我們也不好跟魔族交代了,不然這樣,你和我說說,嫁妝出了什么問題,我看看還能不能挽回一些?!?/br> 宋松遠哪會讓時景麟來查,這本就是他想出來的借口而已。 當下便道:“不用辛苦少君主了,本閣主已經(jīng)查清楚了,差的那一些嫁妝也全部替換掉了?!?/br> 說著,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易瀾,那眼神里似乎還帶著警告,道:“你先下去吧,別在這里礙眼。” 易瀾淡淡的說:“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