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jié)
宋霜沉其實(shí)一點(diǎn)也不想去懷疑宋松遠(yuǎn)。 那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是遲遲的血緣至親,誰會害遲遲也不可能是他們的父親??! 然而易瀾的話卻跟一個魔咒一樣,壓在他的心頭。 誰不想遲遲出嫁的,誰就有可能是兇手,事實(shí)上宋霜沉自己而已是這么認(rèn)為的。 而宋松遠(yuǎn),便是那個不想遲遲出嫁的人之一。 宋霜沉深吸了好幾口氣,覺得腦袋有些發(fā)暈。 最可怕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旦有了這個念頭之后,這個念頭就怎么也沒法從自己的思緒里抹掉。 宋松遠(yuǎn)不知宋霜沉的心思,他繼續(xù)說道:“若那魔族再來問,你就說這是我的意思,魔族要如何便如何,反正這事,就此作罷!” 宋霜沉緩和了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了自己的呼吸,說:“可是爹,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遲遲了不是嗎?” 宋松遠(yuǎn)說:“為父是答應(yīng)了遲遲,但你也知道,遲遲這孩子還小,她能懂什么?能分辨別人對她是不是另有企圖?興許那魔族就是哄騙她的,這孩子,誰對她好,她就相信人家,萬一那魔族是在逢場作戲呢?” “可是我也和牧長淵打過好幾次交鋒,況且你也見過了,就是莫淵,你當(dāng)時不也說,那莫淵是……” 宋松遠(yuǎn)打斷他的話:“你也知道了他是莫淵!這人從一開始接近我們的時候,就沒帶著誠意來,還一直欺騙我們,把我們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詭計(jì)多端的魔族你也相信?” “爹,那我們這樣出爾反爾也不好,況且遲遲很喜歡那牧長淵,我們現(xiàn)在若告訴她這樣……她會很難過的?!彼嗡量粗嗡蛇h(yuǎn)說:“爹,您也不想遲遲感到難過對不對?” 宋松遠(yuǎn)道:“那便先不告訴他?!?/br> 聞言,宋霜沉不敢置信的看著宋松遠(yuǎn):“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宋松遠(yuǎn)道:“不用告訴她這件事情,等日后她自然就會明白了。” 宋霜沉當(dāng)即就道:“你要讓我們一起騙遲遲?讓遲遲以為她是能和牧長淵在一起,讓她表面上維持著和魔族的關(guān)系,迷惑魔族,我們再暗中部署,對付魔族?” 宋霜沉說到這里的時候,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瞪大眼了眼:“難怪……難怪爹你還讓三叔和七叔來摘星閣鍛造那披玄鐵,明明我們之前都已經(jīng)打算和魔族聯(lián)姻了,這批玄鐵完全可以留著以后再用,可你還是把三叔和七叔叫來,打造遲遲之前鍛造的那個叫坦克的武器,你從一開始就沒答應(yīng)遲遲,你是騙她的?你從一開始想的就是,要對付魔族?!” 宋松遠(yuǎn)點(diǎn)點(diǎn)頭說:“不錯,這樣也避免遲遲先跟魔族通氣,那魔皇到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br> “爹!”宋霜沉這次是真的有些動怒了:“你這是在利用遲遲!” 故意告訴遲遲,他同意她和魔族聯(lián)姻,讓遲遲去和魔族周旋,也讓牧長淵以為這是真的,從而不再對神界出手。 而他卻在暗中一直在做著準(zhǔn)備,等到魔族完全對神界沒有任何戒備之心的時候,他再出其不意的給魔族一個痛擊…… 宋霜沉越想越覺得心涼,他爹從一開始就在利用遲遲! 他根本沒想過這是父親會做的事情,從小到大,他是那么的疼愛小遲兒,怎么可能會做這樣利用她的事情來呢? “說什么利用,莫要說得這么難聽?!彼嗡蛇h(yuǎn)皺眉:“為父這是為了她,若她真去了魔族,就是等于害了她?!?/br> 宋霜沉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您把她留在摘星閣才是真的害了她!” 宋松遠(yuǎn)頓時眼眸一瞇,朝宋霜沉看去,目光沉沉:“霜沉這話是何意?” 這一瞬間,宋霜沉不知為何竟感到了一絲寒顫,心里一陣陣的發(fā)冷,那股冷意蔓延全身,如墜冰窯。 宋松遠(yuǎn)盯著他的目光多了一抹深沉:“沉兒,你難道是想說,摘星閣里,還會有人想害遲遲不成?” 宋霜沉勉強(qiáng)從嘴邊扯出一個弧度,盡量讓自己語氣和平常一般,說:“爹,你明知道遲遲喜歡牧長淵,而她本來也想嫁給牧長淵,一直都在期待這件事情,若是知道您現(xiàn)在不同意了,她一定很難過,再加上,若是牧長淵那邊誤會了遲遲,以為是遲遲在戲弄他,那一定會恨死遲遲的,到時候可不就是害了遲遲嗎?” 見宋霜沉如此說,宋松遠(yuǎn)的目光微微緩和了幾分,可那看著宋霜沉的眼神,依舊帶著讓他覺得有些不寒而栗的冷意。 “難道摘星閣還護(hù)不住她?”宋松遠(yuǎn)淡淡地道:“若魔族真誤會了她,就讓遲遲先留在家里別出門,只要她在家里一日,摘星閣自然就能護(hù)他一日?!?/br> 宋霜沉扯著嘴角說:“……是,爹您說得對?!?/br> 看到宋霜沉終于不再反駁自己了話了,宋松遠(yuǎn)語氣也溫和了幾分,無奈地說:“你也別太擔(dān)心,為父這么做也是為了遲遲的安全,她年紀(jì)小,不懂分辨是非,你這個當(dāng)哥哥的,要多護(hù)著她一點(diǎn),將來等她繼承了摘星閣,你也一定要輔佐好她。” 宋霜沉緩緩呼出一口氣:“我知道的。” 宋松遠(yuǎn)點(diǎn)點(diǎn)頭:“嗯,那你先去看看她吧,今日我們說的話……” 宋霜沉笑了笑:“您放心,我不會告訴遲遲的,爹您這么做也是為了遲遲好,您都愿意把整個摘星閣都交給遲遲繼承了,又怎么會害遲遲呢,她可是我們的摘星閣未來的主人呢?!?/br> 宋松遠(yuǎn)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對勁,可這話的確是他經(jīng)常說的,宋霜沉表情上也看不出來有什么其他情緒,宋松遠(yuǎn)便點(diǎn)點(diǎn)頭,讓他走了。 宋霜沉出了大殿,一陣風(fēng)吹來,只覺得身上都涼颼颼的。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全濕了。 原來剛才在和父親說話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出冷汗,冷汗完全將他后背的衣裳浸濕了,現(xiàn)在風(fēng)吹來,才覺得冰涼。 宋霜沉微微抬頭看天,湛藍(lán)的天空,晴空萬里,可他的心,卻宛如布滿了重重的陰霾,遮天蔽日。 第567章 只有一個人,能將他徹底推毀 宋霜沉來到宋遲遲寢宮的時候,宋遲遲剛剛醒過來不久。 睡了一覺的她,不僅沒有感覺到輕松,反而更覺得疲憊,越睡越?jīng)]有精神。 她懶洋洋的癱在床上,感覺自己像一條廢魚了。 易瀾摸摸她的頭,又把了把她的脈搏,見她脈象平穩(wěn),一點(diǎn)都沒有虛弱的跡象,眉頭皺得更緊。 宋遲遲任由易瀾擺弄自己,見他緊皺眉頭,便打了個呵欠問:“易瀾哥,你怎么一直皺著眉?治療師不是說我身體沒問題嗎?” 易瀾看了看她蒼白的臉色,沉聲說道:“可你的臉色看起來卻不像是沒事的樣子?!?/br> 宋遲遲拍了拍自己的臉,無奈地說:“我也覺得好奇怪……我感覺很累,四肢都好酸痛……就跟在夢里跑了一天一夜一樣,累死了?!?/br> 易瀾眉頭皺得更緊了,幾乎快皺成了一個‘川’字。 宋遲遲問:“那傳訊珠呢?你們檢查過了沒?我就是用了傳訊珠后才這樣的,我懷疑那傳訊珠有問題?!?/br> 易瀾說:“檢查過了,沒問題。你之前用的那枚傳訊珠也沒問題。” “不可能?。 彼芜t遲連忙說:“就是有問題的,我精神力輸進(jìn)去都沒反應(yīng)?!?/br> 正在這時,宋霜沉走進(jìn)來了,他又那了一枚傳訊珠過來,交給遲遲,說:“再試試別的?!?/br> 易瀾連忙阻攔:“等下遲遲會不會……” 他擔(dān)心遲遲又會像之前一樣暈倒。 宋霜沉說:“不試試怎么知道。” 宋遲遲說:“大哥說得沒錯,我再試試?!?/br> 現(xiàn)在有兩個哥哥在自己身邊,宋遲遲也沒再怕的,接過傳訊珠后,就開始往傳訊珠里輸送精神力。 和之前一樣,她的精神力輸進(jìn)傳訊珠之后,傳訊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而一旦她往傳訊珠里多輸一點(diǎn)精神力,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就會開始源源不斷的吸收她的精神力。 易瀾一直在盯著宋遲遲,在發(fā)現(xiàn)她表情微微有些變化的時候,立刻就出手,將宋遲遲手里的傳訊珠奪了過來。 宋遲遲身體猛地往后倒去,斷開了那股吸力的鏈接。 “遲遲!” 宋霜沉和易瀾都連忙過去扶她。 “我沒事……沒事……”宋遲遲想說什么,一開口,喉嚨就涌上一股熱熱的腥銹味,血順著嘴角流下。 易瀾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他瞪了一眼宋霜沉:“都說了不能試!” 宋霜沉卻沒有說什么,他撿起被易瀾丟在地上的傳訊珠,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開始嘗試。 他的精神力暢通無阻的,進(jìn)入到了傳訊珠里,一點(diǎn)問題都沒有。 宋霜沉面色沉了沉。 他沉默半晌,又從乾坤袋里掏出一物,是一件神器,這神器也是用精神力控制的,是一件防御神器。 宋霜沉把神器放到了遲遲手上,說:“試試。” 易瀾臉色難看:“少閣主?!” 宋霜沉看著宋遲遲,平靜地說:“你試?!?/br> 宋遲遲看了看易瀾哥,又看了看自家大哥,她心思通透,也是一點(diǎn)就通,問:“大哥……你是覺得,不是傳訊珠的原因?” 宋霜沉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道:“試試便知?!?/br> 宋遲遲重新坐好,接過那件防御神器,開始輸入自己的精神力。 果然,和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一樣,她的精神力對這件防御神器一點(diǎn)作用都沒有。 在她還想多往里輸送自己精神力的時候,易瀾就將神器拿走了,道:“不用試了。” 因?yàn)槭虑橐呀?jīng)很清楚了,有問題的不是傳訊珠,也不是這件防御神器,而是她的身體本身。 宋遲遲有些茫然的檢查自己的身體,她其實(shí)感覺自己身體挺好的,除了有些累之外。 而治療師也說她身體素質(zhì)很好,易瀾哥摸她脈象,也沒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問題。 所以她身體能有什么問題? 相較于宋遲遲的迷茫,宋霜沉和易瀾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尤其是宋霜沉,他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將宋遲遲抱?。骸靶∵t兒……” 宋遲遲有些茫然的拍了拍宋霜沉的背:“哥,你怎么了?” 他能明顯的察覺到了宋霜沉的失落,是在擔(dān)心她嗎? 宋遲遲反過來安慰他:“你別擔(dān)心我,可能是我之前離魂的緣故……” 宋霜沉‘嗯’了一聲,然后放開了宋遲遲,捏了捏她的臉,說:“要是覺得累就再睡一會兒,我去找牧長淵?!?/br> 宋遲遲立刻豎起耳朵:“大哥,你找牧哥干嘛?” 她一副深怕宋霜沉欺負(fù)牧長淵的模樣。 宋霜沉原本沉重的心情,在這個時候也微微緩和了幾分,不由扯出一個笑容,又寵溺又無奈地說:“是,你現(xiàn)在就是向著牧長淵的……你也不想想牧長淵是誰,哪能由著哥哥欺負(fù)了?!?/br> 宋遲遲皺眉:“那可不一定,牧哥會顧念你是我哥哥,對你千般忍耐的。” 言下之意,她可不想牧長淵被欺負(fù)了,還得忍著。 宋霜沉拿她沒辦法,又氣又郁悶,最后哼了一聲,直接走了。 宋霜沉并沒有走太遠(yuǎn),就停下腳步等著。 果然沒過多久,易瀾也跟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