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開石抬頭看向晉逸，行禮道：“小民見過晉相爺?！?/br>
    “嗯，”晉逸掃他一眼，發(fā)現(xiàn)這人除了呼吸有些急促之外，神色還算平靜。

    越過劉開石，晉逸的目光最終落在地面的錦衣男子身上，開口道：“他是你哥哥？”

    “回相爺，是?！?/br>
    劉開石輕輕吐出一口氣，將事情緩緩交代清楚：“我們本是南郡商販，前幾日來到了涇州談生意，我哥在酒館喝多了，便來到臨河撒酒瘋，我攔也攔不住。有人說這河里住了河神，我哥罵他們胡說，自己跑到河邊又喊又叫，腳下一滑便栽進(jìn)了水里?！?/br>
    劉開石說到這兒，抬頭看了晉逸一眼，見對方神色未變，心里頓時打起了鼓，也不知道這位晉相爺對自己的話聽沒聽進(jìn)去。

    楚懷珝站在一側(cè)，見劉開石停下，便搖搖墨扇道：“后來呢？”

    “后來他邊罵邊游上來，我以為沒什么事，便和他一起回客棧去了。哪知到了第二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他似乎有些癡傻，本想著是醉酒原因，便沒有在意，等到了晌午，他就連話都說不出了。”

    “落水后便癡傻了？”顧檀挑挑眉，“還有這樣的事？難不成是磕到腦子了？”

    “這……小民也不知，只是他腦后并未受傷，倒是腳趾被碎石割破了?！眲㈤_石道。

    “后來我?guī)タ蠢芍?，郎中看過后問了我落水的事，我一股腦說了后他便搖頭嘆息，說這是被河神詛咒了，沒得治，需要找神婆向神明懺悔，我這才想著來祭拜河神試試。”

    晉逸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他掃過那方歪歪扭扭的石臺，低聲道：“真是荒唐。”

    得病不尋良醫(yī)，卻只想著靠這些邪門歪道來恢復(fù)，簡直愚蠢至極。

    劉開石被他語氣中的冷意激的一顫，頓了頓，還是繼續(xù)道：“送到這里時，我哥已經(jīng)沒了意識，為了防止祭神儀式順利進(jìn)行，我以麻繩綁住了他，卻是沒想到他會突然發(fā)了瘋，掙脫繩子傷人……”

    臨河中尚且漂浮著的大大小小的瓜果，顧檀回身望去，只見那些手持瓷盤，面色蒼白的少年圍坐在一起，口中依舊念念有詞。

    嘴角勾起一個輕嘲的弧度，顧檀掃一眼地上的神婆，抱臂笑道：“看來這位河神脾氣是真的不好，不僅懲罰了那個對他不敬的商販，連著月月供他的神婆也要一起受牽連?！?/br>
    聽了顧檀的話，楚懷珝有些哭笑不得，再看那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少年，面上已經(jīng)沒了血色。只見他們雙手合十，閉著眼默念著什么，楚懷珝聽了幾句，無非也是什么‘勿怪勿怨’之類的詞。

    目光微動，楚懷珝抬步走到那群少年面前，溫聲問道：“你們，都是來這里祭河神的？”

    少年們點(diǎn)了點(diǎn)頭，見他神色溫和，便大膽開口道：“我們是這條臨河的侍童，負(fù)責(zé)向河神獻(xiàn)食?！?/br>
    “這樣啊?！?/br>
    楚懷珝笑笑，墨扇指指地上躺著的男人：“他是來向河神贖罪的？”

    少年沉默半晌，小聲道：“是，他……他受到了河神的降罰，若不贖罪，便會，便會瘋癲至死?！?/br>
    楚懷珝聞言目光微動，他好奇道：“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他是贖罪失敗了？”

    少年們互相對視幾眼，最終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這個要看神婆收到的指示是什么。”

    少年說著望向神婆，神色復(fù)雜道：“神婆現(xiàn)在已經(jīng)暈了，還要等她醒來才知?！?/br>
    “哦？這神婆果然是‘神通廣大’啊?！背勋嶉_了墨扇，揚(yáng)唇笑開：“那……之前可有過成功贖罪的人？”

    “有。”少年斬釘截鐵道，“有發(fā)熱，頭暈，抽搐之人，拜了河神贖了罪，很快便恢復(fù)了?！?/br>
    幾人說話間，劉開封已經(jīng)幽幽轉(zhuǎn)醒，只見他靜靜看著一旁的顧檀，眼底涌現(xiàn)出的，居然是一層淡淡的哀意。

    “嗬……嗬啊……”

    見他醒來，楚懷珝飛身來到石臺邊，劉開封察覺到身側(cè)的動靜，待轉(zhuǎn)頭看清來人，眼底的哀意很快便被殺氣取代。

    就是他。

    腦海里有個聲音在叫囂。

    就是他，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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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食用愉快~

    二更在路上，72，73章留言有紅包掉落~

    第73章 背叛

    劉開封猛地坐起身子, 手掌拍地借勁站了起來。他歪頭看著楚懷珝, 眸色有一瞬間的掙扎，隨即很快沉了下去。

    “你……”

    剛一開口, 劉開封便出掌向楚懷珝打來，因其本身沒有內(nèi)力, 掌勁不足，所以沒什么威力。

    楚懷珝輕輕松松制住了他的手臂，劉開封下意識提氣一震, 雖并未將人震開, 卻讓楚懷珝心下一驚。

    這是和那個鐵臂人一模一樣的招式。

    心底的迷霧被吹開少許, 楚懷珝故意松了他的手臂，合扇去擊劉開封前胸, 果然見他直接抬起手臂去擋。

    楚懷珝微微蹙眉，手上攻勢突然放緩，心中將之前遇到的鐵臂人與劉開封做了對比, 一個大膽想法赫然出現(xiàn)在腦海里。

    也許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人。

    或者說, 他們本來就不止一個人。

    組織么？

    培養(yǎng)殺手還是其他？

    趁機(jī)點(diǎn)上劉開封臂上大xue, 楚懷珝微微皺起眉來，他輕輕敲擊手心，低聲嘆道：“你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