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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赴祁王爺?shù)难缦哪侨眨缌T出門時我們受到了暗器攻擊。二爺與我躲避時,因著恰巧看到了他躍過樹梢,所以便先入為主認(rèn)為那他擲出的暗器。現(xiàn)在仔細(xì)想來,我們與他的距離,遠(yuǎn)遠(yuǎn)要比那暗器飛過的距離近的多,所以我便猜測,那暗器根本不是他發(fā)出的,只不過在掠過空中時恰巧驚動了他?!?/br> 楚懷珝聞言輕笑道:“單憑兩點,不足以讓你冒這個險吧?” “還有第三點……”顧檀頓了頓,隨即抿唇道:“胡青死后,二爺?shù)淖⒁饬θ谀瞧苹赆樕希稍屑?xì)觀察過那房間的布局么?” 楚懷珝聞言一愣,這他倒真的沒有仔細(xì)檢查過。 說到這兒,顧檀以手指沾了些茶水,慢慢在桌上畫出那日酒樓里的布局。 “當(dāng)時是,我與二爺在這兒,胡青則是坐在我們斜對面?!?/br> 他以水滴在代人,點出了他們的位置,之后又在距那三滴水不遠(yuǎn)處畫了一個方形,一個圓形。 顧檀指指那個方形:“這是我們屋里的那扇雕花窗?!彪S后又敲了敲圓形:“這個,則是發(fā)現(xiàn)奇怪塵土的鐵臂人所在的那棵樹?!?/br> 說到這兒,顧檀看向楚懷珝:“二爺還記得銀針飛進來的方向么?” 楚懷珝望著桌上的水漬挑挑眉,隨即亦是伸手沾了些茶水,在方與圓上畫了一道線:“這個方向。” 顧檀點了點頭,隨即又在那代表窗戶的方形邊上畫了一個奇怪的柱形。 楚懷珝凝眸看著他的手指,好奇道:“你畫的這是什么?” “這是窗邊擺著的一尊黑漆木刻?!彼O率种械膭幼鳎聪騽γ嘉櫟某勋崳骸岸敩F(xiàn)在可看出什么了?” 楚懷珝沉思了半晌,“若那木刻確實立在這個方向的話…”他以扇柄點點方與圓之間的線,皺眉道:“這尊木刻恰好可以為你擋下銀針?!?/br> “不錯,”顧檀亦是蹙起了眉:“就算當(dāng)時二爺沒能抱著我躲開,那破魂針也會被這木刻擋下,根本傷不到我。” 桌上的水漬漸漸散開,水珠慢慢融城一起。楚懷珝沉默地看著桌上暈開的痕跡,一時竟不知說些什么。 巧合么?若說一次兩次都是巧合,這第三次怎么也說不過去了吧。 楚懷珝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只見他嘆息道:“這也只能說明他不會傷你,你又如何篤定他會出手救你呢?” “我自然也是賭的?!鳖櫶错馕樱骸岸斒欠裼浀弥拔覀冊陉懛瀹嬼成蠒r,我曾說過有人以石子擊碎了我手中加了料的醒酒茶?!?/br> 這事楚懷珝確實記得,當(dāng)時他正要回房間,一上二樓便看見顧檀神色匆匆像是再尋人。 如此看來,那人果然從一開始便一直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了。 想到這兒,楚懷珝心頭涌過一絲疑慮,他自認(rèn)武功不低,若真的有這樣的一個活人時刻跟著,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才是。 這倒真是奇怪了。 見他垂眸不語,顧檀抱臂接著道:“這一開始只是我的猜測,我見二爺出了門,一時興起便想借二爺?shù)氖謥碓囋嚕鴱倪@個賭的結(jié)果來看,我確實猜對了?!?/br> 那個鐵臂人不僅不愿傷害他,似乎也并不想他受傷。 為什么呢? 楚懷珝聞言嘆了口氣:“你確定你從來不曾見過這么一個人?” “不曾,”顧檀毫不猶豫道:“與我相識的人不多,若真有這樣一個人,我一定不會忘記?!?/br> 忘記…… 楚懷珝眼眸一閃,突然想起那天夜里,被夢魘所纏的顧檀。他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道:“你的記憶……當(dāng)真沒有問題么?” 伸手撫上茶杯杯沿,顧檀輕輕吸了口氣:“沈枚曾經(jīng)也問過我這個問題,他總說我與他的哥哥十分相似?!?/br> 他望向楚懷珝,語氣十分認(rèn)真:“我的記憶的的確確是完整的,沒有任何斷點與空白?!?/br> ………… 翌日,雞鳴聲起,陽光自窗外灑上地面,映出一片微光。 沈枚麻利地穿好衣服,剛從內(nèi)間走出,便看見外室的兩人正依偎床上,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面上一紅,正要悄聲退去,余光卻瞥到了桌邊擺著的一抹錦帕,那帕子里松開了一角,漏出細(xì)膩的白色的土壤。 “哎?” 沈枚發(fā)出一聲輕呼,他湊近桌面,伸手將錦帕拆開,還未來得及細(xì)看,便聽到床上的人輕輕嘆了口氣。 沈枚聞聲立刻低下頭:“你們醒了?我是不是吵到你們了?” 顧檀已經(jīng)從楚懷珝懷中坐起,也不知是不是夏天屋內(nèi)太過燥熱,只見他伸手?jǐn)n了攏發(fā),臉上竟是染了些許紅暈。 兩人昨夜分明是背對而睡,也不知自己何時又鉆進了他的懷里。雖說平日嘴上愛占些便宜,打趣打趣也不覺得如何,現(xiàn)下突然被人撞到,無論如何還是有幾分窘迫。 楚懷珝倒是第一次見到顧檀這幅模樣,好像平日里慵懶隨性的貓突然被人發(fā)現(xiàn)了偷藏的小魚干一般,真的是十分有趣了。 見他眼底滿是興味,顧檀垂眼掩下眸中神色,他輕輕吸了口氣,淡淡道:“二爺若再不起來,我們沈小英雄的頭可就要垂到地面了。” 楚懷珝伸手指指床上的紅綢,無奈的笑了笑 :“你的腿現(xiàn)在還壓著我的衣服,這讓我如何起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