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珝聞言搖了搖頭，邊向前走邊道：“你若總是這樣回答問題，看來我們不能好好談下去了?！?/br>
    小四見狀后退一步，他重新拔出長刀，刀刃自顧檀面前劃過，帶起一陣寒意。

    只聽他冷聲道：“現(xiàn)在是在船上，你們只有兩個(gè)人，若真動(dòng)起手來，我們未必吃虧。”

    他語氣十分平靜，若不是持刀的那只手在微微顫抖，單憑這股的氣勢，定能嚇退不少敵人。

    楚懷珝眼底閃過一絲贊許，他嘆息一聲，無奈道：“楚某本來無意與眾位動(dòng)手，既然你非要刀劍相向，那我也只有得罪了。”

    小四聞言心下一驚，早從楚懷珝飛身上船時(shí)，他便知道這人不好對付；若真的動(dòng)起手來，自己根本討不到半分便宜。

    他伸手護(hù)住小七，高聲道：“我不想傷無辜之人，你們?nèi)糇R時(shí)務(wù)，便盡早從我們的船上下去！否則別怪我刀劍無眼。”

    顧檀聞言冷笑道：“沒想到你年紀(jì)不大，口氣到不小?！?/br>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小四，只見他向艙邊移了一步，手中長刀直接向顧檀揮出。

    他雖然打不過楚懷珝，但若能提早制住顧檀，也算搶到了先機(jī)。

    沒料到他會(huì)突然出手，顧檀眼里閃過一絲怒意。只見他側(cè)身躲開銀刃，隨手從一旁的木箱中抽出一條表演用的彩綢，伸手一揮，那彩綢頃刻間來到小四身前，幾下便將他的手臂裹住。

    “這般意氣用事，我就來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右臂被彩綢制住，小四快速將刀拋出，隨后立刻左手接刀，豎劈斬?cái)嗔四堑K事的綢緞。他沒有猶豫，橫跨兩步來到顧檀身邊，手中長刀如風(fēng)，速度很快卻毫無章法，顧檀輕輕松松便躲開了他的攻擊。

    一擊不中，小四回身以肘部擋下他的退路，隨后反手砍下，顧檀向后仰身，刀光直接從眼前閃過。

    “小四哥，你冷靜一下，別再船上動(dòng)手啊?！?nbsp;小七從他身后探出頭來，他想拉住小四的衣袖，無奈小四動(dòng)作太快，根本摸不到他的衣角。

    小舟隨著兩人的動(dòng)作開始瘋狂顛簸。小七本就站在船邊，此時(shí)腳下一個(gè)不穩(wěn)，直接向湖中仰去。

    “??！”

    聽到身后的慘叫聲，小四急忙回頭，只見楚懷珝已經(jīng)飛身來到小七身前，一把將人帶回船上。

    小四見狀松了口氣，就這一分神的時(shí)間，顧檀的彩綢已經(jīng)來到眼前，那彩綢著力十分霸道，直接向他胸前襲來，小四來不及躲閃，一下便被拍到了湖中。

    “小四哥！”

    顧檀伸手收回彩綢，抱臂看著水下的人道： “湖水清涼，正好讓你清醒清醒?！?/br>
    冰冷的湖水漫過身體，瘋一般地涌入鼻腔與肺部，小四拼命仰起頭，不停在水里掙扎。

    浮起又沉下，他在水里撲通了半晌，意識已逐漸被湖水浸沒，腦海里僅存著一絲倔意，讓他始終沒有開口呼救。

    小七慌亂的趴在舟邊，見小四慢慢沉入湖中，回身猛地拉住顧檀的袖口，眼底滿是懇求：“這位哥哥，你拉他上來吧，他不會(huì)游泳啊?！?/br>
    顧檀聞言挑了挑眉：不會(huì)游泳還不求救？倔到一心求死？

    窒息的痛苦摧毀了他的意志，當(dāng)求生的本能被無限放大時(shí)，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沉入水中，再無法張口了。

    要，死了么？

    小四瞪大了眼，心里滿是不甘。

    弟弟，爹，娘……我終究還是沒能殺了那個(gè)匪徒。

    終究還是不能再保護(hù)你們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被這湖水扼殺時(shí)，腰上突然纏上一條綢帶，緊接著身體猛地向上浮起，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趴在了船邊。

    “清醒點(diǎn)了么？”顧檀輕嘲道。

    鼻間涌入大量空氣，小四扒在船沿，一邊喘息，一邊開始劇烈的咳嗽，嘔吐；肺部劇烈的疼痛感使他逐漸清醒，眼淚混合著鼻涕一股腦的流下來，一流便止不住了。

    過了許久，小四終于抬起頭來，他看向顧檀，眼底滿是復(fù)雜：“為什么救我？”

    顧檀嗤笑一聲：“因?yàn)槲覙芬狻！?/br>
    “……”小四咬了咬牙，轉(zhuǎn)過去不再理他。

    船艙內(nèi)。

    四人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排，時(shí)不時(shí)看看船艙外里落水的小四，神色滿是擔(dān)憂。

    見他們都不說話，楚懷珝走出艙外，來到小四身邊。

    頭上突然籠上一片陰影，小四抬頭，一條整潔的布巾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把水擦擦吧?！?/br>
    小四猶豫了片刻，還是伸手接過了那條布巾。

    “陸峰的生辰宴，本就是個(gè)局；你想殺他，卻沒有做出精確而周全的計(jì)劃，無疑等于送死?！?/br>
    擦拭頭發(fā)的手頓了頓，小四沒有答話。

    楚懷珝望著腳下的湖水，淡淡道：“既然他們以你為首，那你做事便一定不能單單按照自己的性子來，因?yàn)榻Y(jié)果決定的不只是你，還有你身后的人?！?/br>
    “你方才與顧檀動(dòng)手時(shí)，可有想過站在船邊的小七？”

    “我……”

    “想一想你方才做的所有決定，包括落水后?！?/br>
    小四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話。

    見他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愧疚，楚懷珝笑道：“想說什么？抱歉么？”

    小四撇了撇嘴：“這聲抱歉不該給你們說，我該給小七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