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楚懷珝不禁搖了搖頭，心想這個確實(shí)不能叫樸實(shí)了，這個是真的傻。

    “哼，”那個低沉的聲音也響起來，“簡直愚不可及。”

    鄭海順著他的話道：“那后來你可知道了許如柏所說的那些話都是糊弄你的？”

    劉四喜擦了把眼淚，道：“鄰居說都是假的，是他糊弄俺的?！?/br>
    鄭海又道：“據(jù)劉豐說，許如柏后來又與你發(fā)生了沖突，這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yàn)樗λ懒宋壹掖蠡?！”劉四喜的聲音一下子激動起來：“我把牛崽子給了劉全，他們還不滿意，趁我不在的功夫，就在地里砸死了我家大花?！?/br>
    “砸死大花？你可有證據(jù)？”

    “俺，俺沒有，”劉四喜低聲道，隨后又大喊：“肯定是他們，當(dāng)時地里只有他們和俺，除了他們還有誰！”

    鄭海聽到這兒，心下明白了幾分，只聽他厲聲道：“因?yàn)槟銘岩稍S如柏砸死了大花，所以你十分不滿，將此事記恨于心，便趁著天黑，將他騙到劉豐的田地里，用鐮刀將他活活砍死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啊，俺沒有??！”劉四喜慌忙磕頭道：“俺雖然恨他，但俺也不至于殺人啊，俺知道殺人是要砍頭的啊?！?/br>
    鄭海又道：“近幾日，只有你與死者發(fā)生過沖突，他身上的刀傷也是農(nóng)家常用的鐮刀所致，于情于理，都數(shù)你的嫌疑最大?！?/br>
    拿起驚堂木一拍，他厲聲道：“劉四喜，事到如今，還不認(rèn)罪伏法么！”

    “俺沒有，不是俺……”

    黃色的令牌被扔到地上，只聽得鄭海冷聲道：“來人，上刑?！?/br>
    劉四喜臉色一白，還未來得及再喊冤，便聽著衙門口的人群中傳來“撲哧”一聲輕笑。

    那笑聲雖然不大，卻依舊入了鄭海與另一人的耳。

    只聽鄭海大喝一聲：“何人在此藐視公堂！”

    楚懷珝回眸望向顧檀，眼底滿是無奈。

    “抱歉，我實(shí)在沒忍住?！?/br>
    顧檀遮下唇邊嘲諷的笑意，神色中卻沒有絲毫歉疚的意思，只見他挑眉道：“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欣賞傳說中的嚴(yán)刑逼供，實(shí)在新鮮?！?/br>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顧檀，楚懷珝輕咳一聲，緊接了句：“的確新鮮?！?/br>
    鄭海面子有些掛不住了，他瞪著楚懷珝和顧檀，沉聲道：“你二人在此擾亂公堂，是想要挨板子么？”

    顧檀聞言挑眉道：“若是說句實(shí)話就成了擾亂公堂，那你這公堂之上掛著的‘明鏡高懸’四字，也不過是笑話了?！?/br>
    “放肆！”鄭海拍案而起：“你們簡直大膽！”

    “大膽？”楚懷珝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他搖了搖手中墨扇，聲音清朗而有力：“此案疑點(diǎn)眾多，鄭大人如此不問是非便企圖嚴(yán)刑逼供，難道就不是大膽？”

    鄭海怒極反笑，他看了看右邊的人，后者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他們說。”

    楚懷珝不知道那個坐在右下角的人是誰，也不知他是何種身份。單看鄭海的態(tài)度，便知道這人來頭一定不小。

    他把腦海里所有想到的可能的人挨著過了一遍，最終確定了一個個人選。

    顧檀看著案幾后的鄭海，抱臂輕嘲道：“劉四喜是個農(nóng)人不假，可為了一頭牛來殺人，還是太過牽強(qiáng)了，這只是第一點(diǎn)?！?/br>
    “第二點(diǎn)，劉四喜方才說了，他與許如柏只是認(rèn)識，并不熟悉，試問這樣的關(guān)系，劉四喜又怎么能輕而易舉的把許如柏騙到劉豐的田地里行兇呢?！?/br>
    鄭海皺眉質(zhì)疑道：“若他有其他手段呢？”

    楚懷珝無奈道：“一個傻到連牛崽都能被人騙去的人，能有什么手段?！?/br>
    鄭海不滿：“這些都是你們的一面之詞，并不能作為證據(jù)?！?/br>
    顧檀聞言指了指看向地上的尸體，道：“還有第三點(diǎn)，我不知道大人有沒有派仵作驗(yàn)過尸。這具尸體上的傷口，粗略看上去都是鐮刀所致，但若仔細(xì)查看，便會發(fā)現(xiàn)這些傷的刀口大小長短均不一致?！?/br>
    “刀口不一，什么意思？”

    楚懷珝嘆了口氣，解釋道：“刀口不一，說明這個許如柏所挨的刀，根本就不是同一把鐮刀所致。若真的是劉四喜殺的人，那他家中至少要有五把以上不同規(guī)格的鐮刀，而且還要在不同的角度一起砍下去?！?/br>
    “說的倒是不錯，只不過……”

    一陣低笑聲響起，只聽得右邊那人緩緩道：“楚懷珝，楚大公子，你不去那柔枝嫩葉的溫柔鄉(xiāng)里尋樂，怎么還帶人跑來衙門里斷案來了。”

    楚懷珝聞言輕笑一聲，心底馬上確定了他的身份。他搖搖墨扇，朗聲道：“若是知曉王爺在此，我可一定跑的遠(yuǎn)遠(yuǎn)的?！?/br>
    他說罷便大步走至衙門正廳中，對著右座上的人躬聲抱拳笑道：“楚懷珝，見過祁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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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赫連祁

    沖楚懷珝微微頷首，轉(zhuǎn)頭對鄭海道：“方才楚公子說的話, 你可都聽明白了？”

    鄭海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 趕緊回話：“下官聽明白了?！?/br>
    “聽明白就好?！?/br>
    掃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劉四喜, 又順著尸體望向顧檀，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 復(fù)又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