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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鳳霖見厲染一直看著畫愣神,以為他喜歡,走上前指了指,“你喜歡,送你了。要我說還沒你畫的好?!?/br> 厲染微微側(cè)過頭,“你知道這是誰的畫嗎?” 楊鳳霖沒想到厲染突然問他,想了半天,“哎,這誰的畫來著,管他誰的,拍賣那天這幅底價最高,我就拍這幅了?!?/br> 厲染嘆了一聲,果然…… 楊鳳霖一見厲染那樣就知道又在嫌棄他了,也不在意,脫了拖鞋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下,舒服的眼睛都笑彎了,“我當然不能和你們這些文化人比,說實話,我也沒念幾年書,我一看書就打瞌睡?!?/br> 厲染見他大咧咧的癱在床前頭的躺椅上,臉上雖然掛著笑,但那笑里卻有一絲難得的憂思。 “我怕你不習慣和我睡一起,才讓多收拾一間客房的?!睏铠P霖晃著扇子,上頭那漂亮的鳳凰花在厲染跟前上下舞動著。自從這把扇子到了楊鳳霖手里,他就沒離過身,想來是真喜歡。 這一個多月,他們都是分房睡的,要說交流基本和以前一樣,沒什么多的改變,如果不是楊鳳霖主動搭話,厲染基本不會開口。要說真有哪里不一樣了,應(yīng)該是相處起來沒以前那么尷尬了。 厲染走到他跟前,站定,低頭看他,“你心情不好?” 楊鳳霖唉了一聲,差點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楊鳳霖的驚訝,沒有逃過厲染的眼睛,厲染突然有些不自在的扯著整齊的領(lǐng)口,“要不要出去走走?” 飯廳,趙長松捂著圓滾的肚子,把楊定州的紅燒rou夸得天花亂墜,樂的楊定州忍不住多喝了兩杯酒。 “我還以為,你們會按著太原道那頭的風俗給我?guī)ь^野豬。說起來,這么多年了,想起太原道的風干野豬rou,我這……” 趙長松一口沒憋住,一個響嗝響破整個飯廳,連忙道歉,“哎喲,您看我。我這都多少年沒回去了,別說您了,就是我也很想那一口。只是這風干野豬rou,您怎么也知道???這要不是太原道本地人,很少會有外地人知道?!?/br> 楊定州端起酒杯,“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早年我在太原道住過一段時間?!?/br> 哦??? 趙長松來了興致,“您在那荒涼地方干啥呢?也沒聽說楊家在那頭開了商行?。俊?/br> 楊定州揮著手,“還不是為了找……”話沒說完,被一邊的王玉致踩了一腳,楊定州猛然回過神,連忙笑著站起來給趙長松倒酒,“來來來,我們喝酒,這都多少年了,好多事情我都記不得了?!?/br> 趙長松見他岔開話題,明顯不想多談,也不再問。只是,在太原道沒有產(chǎn)業(yè)的楊定州,怎么會在那地方長待呢,聽他那話的意思待的時間還不短,能有什么事情呢? 楊家坐落在護城河的邊上,引著護城河水挖了一口小池塘。池塘邊種滿了柳樹。楊鳳霖在池塘邊架了烤爐,拉起漁網(wǎng),撈了一尾魚,交給侯在一邊的傭人處理。手里拿著一根大黃瓜,用力掰成兩段,送了一段給厲染。厲染想這手是不是剛撈了魚還沒洗過,心里嘆氣,手卻將那半截黃瓜接了過來。 楊鳳霖躺在一邊早就搭好的躺椅上,一邊看星星,一邊啃著黃瓜,那清脆的咀嚼聲在夜晚的池塘邊特別的響亮。厲染將半截黃瓜湊近嘴邊輕咬了一口,果然有股淡淡的魚腥味。 轉(zhuǎn)眼間,楊鳳霖手里那半截黃瓜就被他啃完了,對他招招手,拍拍他身邊另一張?zhí)梢巍?/br> 厲染過去,坐在椅子上卻沒有靠下去。楊鳳霖看他黃瓜沒吃多少,“不好吃?自家種的。給我吧?!?/br> 楊鳳霖說完就要拿過來,厲染躲了一下,“沒有?!?/br> 似乎是為了證明還咬了一口,看得楊鳳霖笑得眼角直抖,明明就不喜歡,還要逞強。 楊鳳霖也不戳穿他。 傭人拿了處理好的魚串好放在烤爐上,周邊還放了一些蔬菜,回了楊鳳霖一聲就下去了。 楊鳳霖雙手枕著后腦勺,“以前趙長松那家伙就喜歡到我家蹭烤魚吃,我這魚是從護城河里現(xiàn)撈的,養(yǎng)在池塘里,配上楊家自制醬料,可好吃了??上愠运?,沒口福了。” 楊鳳霖仰著頭,閉著眼,池塘邊涼風陣陣,沒有那么悶熱,一邊熏了艾草驅(qū)蚊,周圍是蟲鳴蛙叫,連著厲染都放松了一些。 “你和他怎么認識的?” 楊鳳霖笑道,“在花樓門前打了一架。他去找花娘,我以為是他刻意糾纏,就想給他點教訓,兩個人打的鼻青臉腫,最后不想把事情鬧大,去酒樓和解,喝著喝著就成朋友了,你說人的緣分啊,就是這么奇怪?!?/br> 厲染將最后一口黃瓜咬進嘴里,說實話,除了有點魚腥味,這黃瓜的確種的不錯。 “趙長松有個從小定親的媳婦,后來那女人家惹了官非,舉家逃難。那女人也失了聯(lián)系。趙長松那房被趙家除名,他跟隨母親回老家太原道,之后也有派人打聽那女人下落,據(jù)說進皇宮當了舞娘。趙成松為了她多年不娶,直到后來聽說那女人流落風塵,他辭了太原道的巡防官,進了皇宮當了一名小侍衛(wèi),就是想保護那女人,履行當年錯過的婚約?!?/br> 厲染的聲音很平靜,楊鳳霖卻是不淡定了, “巡防官?看不出來啊,趙長松還是個癡情種,這么高的職位說不要就不要。你們太原道軍中是不是盛產(chǎn)癡情種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