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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代更迭是史之常事,下臣已皈依佛門,如今只講求萬事隨緣了?!?/br> “國之不存,佛將焉附?”李念抓住我的手臂,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我甚至都察覺出他并非如面上這般淡定,手心已冒了汗,現(xiàn)在還微微打著抖。 “那五路參將學生還可號令?!崩钅顝膽牙锾统鲆粔K令牌,雙手遞給我,他顫聲道,“見此令如見學生,他們都是從小就跟著學生的……這塊令牌,老師自可拿去,學生絕無二言?!?/br> 上好的玳瑁,打磨成窮奇的形狀,連邊角處都是光潔的。 可知李念常于手中盤玩。 至于有沒有用,還得要試試才知道。 我接過令牌,對李念拱手,“下臣自當赴湯蹈火?!?/br> 夜了,寶親王著人來請,我?guī)隙∷钠剑纸薪鸺仔l(wèi)于暗中守護,這才換了衣裳往王府去了。 依舊是那輛青壁油車,我摸了摸靴子里的匕首,又按了按懷里的藥瓶,想了想,還是倒了一粒出來,一口咽下。 某些程度上,李修并不如李念好相與。 他的執(zhí)念太重了。 進門時丁四平被扣住了,侍從躬身對我道,“王爺只請了老爺一人,王爺在書房里?!?/br> 寶親王府的構(gòu)造與裕親王府是一樣的,沒有人來迎我,我只能憑著對裕親王府的印象往書房走。路過一處院子時,卻見李修正笑吟吟的站著,“老師對王府還是不夠熟悉啊,可是天生不認路的緣故?” “哪里哪里?!蔽疫B忙對李修行禮,“生疏所致?!?/br> 又說了幾句西涼此行的閑話方才到了書房,李修一讓,“老師請?!?/br> 我哪里敢當真?又是一番推辭,做足了姿態(tài),才將李修讓了進去。 “學生比不得二弟有這般閑情逸致,烹茶之事合該下人所為?!崩钚薜?,“何況學生府里也沒有什么好茶好酒的招待,老師見諒?!?/br> “不妨事的。” 我一笑。 “原也不是為蹭吃蹭喝所來?!?/br> 當年中秋宴上第一次見兩位皇子,并未近距離打量,只覺得俱是一樣龍章鳳姿。后來有了交道,覺得大皇子細致些,總比旁人能多在微末處著眼。二皇子則更像是個普普通通的貴族子弟,圓滑又擅玩樂,說的好聽點不過就是人緣好些,風雅些。 如今再看,細致的人總是敏感,敏感一旦走火入魔便成了多疑與猜忌。 反倒是圓滑又擅玩樂的貴族子弟,在某些事上,更識時務(wù),看得清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李修叫侍從上茶,上的還是須盡歡。 我作勢抿了一口,其實就連唇上都未沾染絲毫。 “學生與二弟并不一樣?!崩钚扌?,“學生并不會那樣醒茶,老師只管放心便是?!?/br> 一杯盡了,李修又叫侍從上菜。 “知道老師才從西涼回來,今夜便算是給老師接風了?!?/br> 菜并不算豐盛,但都極合口味。難為李修,不知道從酒館里搜羅了多少單子,竟連湯羹也熬出來客來迎的味道。 “西涼退兵了?!?/br> 李修舉起杯來。 “學生以茶代酒,敬老師初戰(zhàn)告捷?!?/br> …… 我垂眼,又飲了這杯茶。 西涼不會無緣無故的退兵,圣上病危的消息是瞞不住的,阿巴亥小兒不足為懼,倒是那個叫涅奢耆的國師看起來很有些謀算,他絕不會放過大夏內(nèi)里自亂起來的好機會。 所以,他為什么退兵呢? 除非是西涼王宮里出了事兒,剛好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只是有涅奢耆鎮(zhèn)守,西涼王宮又能出什么事? 我也未曾疑惑多久,三杯茶下肚,便有侍從來報,“西涼王宮里瘟疫四散,如今國主危在旦夕?!?/br> “老師知道嗎?” 李修放下茶杯,轉(zhuǎn)目看向我。 “有種毒叫紅蓮業(yè)。” 紅蓮業(yè)以香末蘇為引,服之如墮地獄,受百蟲蝕骨、皮rou分離之痛苦。不出十日,死者形同染瘟疫而亡。 此去西涼,我留給馬凡的,就是紅蓮業(yè)。 我也放下茶杯,笑意盈盈,“下臣自然知道,前去丹州,有幸一見?!?/br> “老師覺得這毒如何呢?”李修敲了敲杯壁,“佛經(jīng)上說嚴寒逼切,身變折裂,如紅蓮華。學生覺得有趣,便親自查閱典籍,從一本海外游記上學了這紅蓮業(yè)的做法?!?/br> “說來……這典籍卻是一個小廝給我的?!?/br> 李修笑意愈發(fā)無害。 “這小廝,老師肯定不陌生,他先前伺候過臨遠侯,現(xiàn)在又跟著明誠之。老師說巧不巧?要是沒有六道輪回一說,學生也不肯信的,臨遠侯與明家,因為這一個小廝,如今又連在了一起?!?/br> “這個小廝,就叫青衿啊……” “他還有個同伙,現(xiàn)如今就在西涼王宮里當差,老師此去也見過了,叫青佩。他們這些下賤奴才都慣會哄人,嘴里沒有一句真話。” 他還有個同伙,叫青佩…… 李修的話在我耳中有了回聲,我明白李修讓我喝的茶里必然加了東西,否則他不會與我說這么多。 但我還是強打著精神,坐直了身子,聽李修的下文,看他還會說出什么來。 反派死于話多,向來如此。 何況他已經(jīng)瘋了。 為了太子之位,什么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