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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衿又不知道往哪去了,他在我這府上愈發(fā)自由,我亦愈發(fā)疑他。 桌上卻擺著黃停山的字集,是我上次看的那一頁,他倒也聰明,知道我晚上要去吃酒,少不得會過來再抱一抱佛腳。我翻開看了幾頁,心里卻亂糟糟的,索性還是出府去逛逛吧。 然而湊巧的是,我再一次遇見了牛御史,牛存方。 今夜前去吃酒的名單中并沒有牛存方,但他知道我是成親了的,自然也知道今夜我們在湖間味的小聚。這些日子蘭臺中許多人都被暫時調(diào)去了禮部,聽聞還有幾位鴻臚寺的大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情。我琢磨著,大概是那些藩國使臣又要來了。只是奇怪,往日里這些使臣的消息該是我們奉議司和鴻臚寺最先知曉的,緣何這次卻集中在了禮部。 我使勁兒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擠出腦子外,對著牛存方拱了拱手:“牛大人,好巧好巧?!?/br> “不巧,我在此處等你。” 牛存方回了一禮,嘴角上揚(yáng),似是在笑。 但我知道,他并沒有笑,因為他的眼底是冷峻的。 “孟大人新婚燕爾,論理我實在不該來打攪?!迸4娣綕饷嘉Ⅴ荆媛都m結(jié)為難之意,“只是我近日被調(diào)去了禮部……” 我點點頭,知道若非要緊事,他是不會在此時來找我的,于是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不僅六部與諸司調(diào)了許多人,就連賀在望也被調(diào)去了。”牛存方吸了一口氣。賀在望就是那個寫出了《桃色撩人》的書生,如今在白鹿書院做侍讀,無論從資歷還是從官職階品上,都不夠被直接調(diào)去禮部。 我亦有些警覺了。 “可知何事?” “問題就在這里,我們并不知情。” 牛存方又吸了一口氣。 他亦不是京師本地人,說著京師話依然有些蹩腳,但他仿佛并不在意這些,反而常cao著方言逗大家一樂。如今他一吸氣,那方言味兒便又被帶了出來,我有些想笑,于是微微側(cè)了頭,用袖子掩著咳了一聲。 “每日里圣上都會去禮部轉(zhuǎn)一圈,然后將鳳相、明大人、蘭臺令周老爺和賀在望叫去內(nèi)室,我們只管在外間坐著謄錄些不知道什么東西。”牛存方有些迷茫的往遠(yuǎn)處看了一眼,“我把幾位相熟同僚的借來看過,上下完全連不起來,但圣上日日只叫我們?nèi)绱?,天光散盡了才肯放我們回去?!?/br> “那今日……” 我亦是疑惑圣上此舉,但天意不敢揣測,我現(xiàn)下里只奇怪以牛存方所言,日日在禮部謄錄日落離去,今日怎么有空來此處尋我。 “府中遭變,家父歸西,我已告假丁憂。這是幾位大人托我轉(zhuǎn)交給你的?!?/br> 牛存方說著,自懷里掏出一方澄陽硯和一套小沈湖筆來遞給我。 “你府上有喜事,論理這禮不該由我來送,只是圣上管得嚴(yán),諸位大人都實在是脫不開身。”牛存方又對我一揖,“此行匆忙,給孟大人的賀禮已由府中小廝送去了,孟大人,三年后再見罷?!?/br> 我接過硯臺和筆,對著牛存方深深一揖。我與他只是面熟,并不知曉他府中情況,自然也未曾聽說牛老爺子身體如何如何,今日出府只為赴宴,身上更不曾帶些什么,便只得匆匆作了個禮,以表歉意。 牛存方丁憂,蘭臺御史空缺,只是不知誰能進(jìn)補(bǔ)? 我心思有些活絡(luò)了。 御史階品不高,但蘭臺好歹比我這奉議司好聽一些。 待我站直了身子,牛存方的馬車已經(jīng)遠(yuǎn)了,靛藍(lán)色的布簾隨著風(fēng)一晃一晃的,我遙遙的看著那布簾,忽然覺得有些意思。 澄陽硯是近幾年在時興起來的硯臺,京中權(quán)貴幾乎人手一臺,我實在是因為這囊中羞澀,否則也不會甘心屈于人后。只是不知,送我這些到底是哪位大人的主意。四人里我也就與明大人相熟,鳳相雖見過一面,但我自認(rèn)也沒那么大本事讓鳳相記住我,至于周老爺與賀在望,不熟不熟,見面連點頭都不知道是不是點錯了人的交情。 以明大人的性格,送毛筆與硯臺,也確實說得過去。 但以這貴重程度與風(fēng)格,還是鳳相的可能性大些。 我將東西交給門口的小廝,轉(zhuǎn)身往湖間味的方向走去。湖間味設(shè)在鏡湖中央,一層為堂,二層為樓,三層為亭,整體風(fēng)格都精巧繁復(fù),尤其是三層的重檐五柱亭,不知耗費(fèi)了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F(xiàn)下里當(dāng)中正有一坦領(lǐng)高髻的女子抱著琵琶跳舞,我對舞不大了解,卻總覺得她跳的缺了些味道。 此刻天色尚早,我靠在鏡湖橋上,吹著夏日里并不算太涼快的風(fēng),看著那跳舞的女子。 身旁往來游人如織,于我卻仿佛不存在了。 真好。 整天里難得有這么一刻,不用去面對明誠之,不用去面對薛芳,不用想那些自己并不樂于也不擅長的事情,就像個無所事事的普通人一樣,吹吹風(fēng)賞賞景看看美人兒,倘此時身邊再有年輕的小伙打幾聲口哨,那可真是逍遙自在的好似回到了西嶺村一樣。 自打來了京師,我還沒這樣放松過。 此刻,我是多少人眼中的人生贏家呢?奉議司副使,領(lǐng)著薪水卻不用擔(dān)心會被斥責(zé)的職位;薛芳,青梅竹馬的戀人如今的妻子,平白成了鴻臚寺卿何大人的義女;鐘毓,家中肥的流油性格又偏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好哥們兒……一切都是完美的,似乎就只有我不滿意,總覺得還缺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