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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白開口,還想說什么,然而他就看秦衍抬起頭來,認真看著他,重復(fù)了一邊:“弟子愿意?!?/br> 江夜白沒說話,他靜靜看著秦衍。 兩人對視之間,有一種無聲的抗衡悄然彌漫,江夜白看出秦衍眼里的堅持,而秦衍也看出江夜白眼里的勸阻。 兩人靜靜對峙,傅玉殊轉(zhuǎn)過頭去,一聲不吭喝著茶。 傅長陵看著跪在地上的秦衍,他站起身來,跪在秦衍邊上,同江夜白叩首道:“師父,無論師兄日后如何,弟子都愿陪著師兄。哪怕有一日,師兄為修行殺我證道,弟子也無怨無悔。請師父允許,我與師兄結(jié)為道侶?!?/br> “請師父應(yīng)允?!?/br> 秦衍也跪下去,同傅長陵一起叩首在江夜白面前。 江夜白看著跪在身前的兩個人,忍不住笑起來:“你們都決定好了,問我做什么呢?” “你們想在一起,我能攔著嗎?” 兩人不說話,江夜白轉(zhuǎn)過頭去,端起杯子,平靜道:“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這都是你們的事,與我沒什么關(guān)系?!?/br> “謝師父?!?/br> 兩人一起磕頭,然后站起身來。 傅玉殊輕咳一聲,只道:“那就這么定下來,君子臺論劍一共三日,第三日宣布成績之時,就將這事兒同眾人宣布了吧?” “傅家主安排吧?!?/br> 江夜白垂眸看著杯子:“你們都定好了,按照你們說的走就是了?!?/br> “只是不要忘了,”江夜白抬眼,看向傅長陵和秦衍,“君子臺論劍,還有其他事要做?!?/br> “是。”傅長陵恭敬道,“陣法都也已經(jīng)安排好了,第一日我們便可清算幾位師叔,等清算過后,便可正式論劍,我與師兄定親之事,放在這之后即可。” “你倒打算得好得很?!?/br> 江夜白嘲諷出聲,傅長陵面色不動:“不知師父可還有其他安排?” “你們都安排好了。”江夜白冷聲道,“為師還有什么可安排?倒不如你來告訴我,你還有什么安排?” 傅長陵聽出江夜白言語中的責(zé)備,他跪著沒動,傅玉殊見情況不妙,輕咳了一聲道:“既然都說好了,那……要不我們就先告退吧?!?/br> 說著,傅玉殊站起身來,朝江夜白行禮:“江宮主,我就帶著兩個小輩先行,您繼續(xù)忙?!?/br> 江夜白沒說話,傅玉殊走到傅長陵身邊來,朝著傅長陵和秦衍打眼色,傅長陵扶著秦衍站起來,兩人朝著江夜白行禮,便跟著傅玉殊往外走去,秦衍走了幾步,遲疑了片刻,還是轉(zhuǎn)過頭來:“師父……” “滾出去!” 江夜白厲喝出聲,秦衍抿了抿唇,傅長陵伸手拉過他,小聲道:“先出去吧?!?/br> 說著,傅長陵便牽著秦衍走出問月宮。 等走出門外,傅長陵便笑了,溫和道:“他正在氣頭上,你同他說話,怕只會火上澆油,等他緩一緩,我再陪你去道歉。” 秦衍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問月宮。 傅長陵握著他的手,忍不住笑起來:“你明明放心不下,怎么還跟我走出來了呢?” “我不能放心不下一輩子,”秦衍神色平靜,說著,他看向他,“我若不出來,難過的不就是你了么?” 傅長陵愣了愣,秦衍握著他的手,語調(diào)平穩(wěn):“傅長陵,你和師父一樣重要的。” 一個是他的家人,一個是他的愛人。 或許這份感情才剛剛開始發(fā)芽,但是他已經(jīng)隱約感覺到那種美好,他不知道未來自己會不會愛上這個人,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同這個人在一起??墒撬酪患?。 傅長陵拯救了他的噩夢。 當(dāng)傅長陵守在問月宮外救下江夜白那一刻,秦衍便知道,自己上一世的罪,算是贖完了。 他終于可以從江夜白死的噩夢里走出來。 這一輩子,他沒有再去輪回橋,沒有為此害死江夜白。 這一輩子。 他重頭開始了。 第100章 騙我一輩子,行不行? 傅長陵和秦衍出了問月宮后, 兩人便各自分開, 傅長陵回去養(yǎng)傷, 秦衍去最后檢查君子臺上的陣法, 確認明天的事宜。 兩人一走, 問月宮就冷清下來, 江夜白坐在原地, 他緩緩捏緊了拳頭,輕輕喘息著,許久后,他閉上眼睛, 踉蹌著起身來, 往自己密室走去, 他把大門猛地推開,迎面便是一片黑暗, 暗處有一個人靜靜站著,江夜白扶在門邊,喘息著看著那個人。 “該動手了。”對方輕聲開口, “您還有什么好留戀的呢?” 江夜白沒說話,他咬緊牙關(guān), 終于罵出一聲:“滾?!?/br> 那人從暗處走出來, 周身魔氣縈繞, 江夜白感覺自己筋脈中氣息翻涌,那人停在江夜白身邊:“您不要忘了,我們?yōu)楹味鴣怼!?/br> 江夜白猛地一巴掌派過去, 頃刻之間,那人就化作黑色霧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夜白關(guān)上大門,喘息著靠在門上,緩緩滑落在地上,痛苦閉上眼睛。 秦衍獨身去了君子臺,一一檢查過傅長陵布下的陣法。 傅長陵準備的東西,一般不會出錯,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秦衍還是最后準備了一遍。 等明天,各宗各派都會應(yīng)邀來到鴻蒙天宮,而他會拿出玉瓊真君和越明明以人煉脈的證據(jù),然后配合江夜白,將兩人誅殺于君子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