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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成把握就敢胡來。薛遙看著林晉桓人事不知的臉,心想:當真膽大妄為。 說到此處,秦柳霜也面露疑惑之色:“固魂一月之后,我已確定施術(shù)失敗,但不知為何,至今他仍有一抹神識不滅?!?/br> 在這之后,薛遙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就在秦柳霜準備派人送他回清心堂的時候,薛遙突然沒頭沒尾地笑道:“他不敢?!?/br> 這一笑讓薛遙的那雙眼睛瞬間恢復(fù)了生氣,接下來秦柳霜便聽薛遙問道:“他若是一直這樣醒不過來,會如何?” 秦柳霜說出彼此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人死燈滅?!?/br> 薛遙轉(zhuǎn)身看向秦柳霜,那雙眼睛清亮得很,眼神中沒有絲毫猶疑:“怎么做才能救他?!苯又b補充道:“只要你說,我都能做到?!?/br> 這一幕讓秦柳霜恍然想起當年巫醫(yī)谷中的林晉桓,當時的他也是這么堅定。但眼下林晉桓顯然沒有薛遙的好運氣,他不得不親自打破薛遙的妄想。 秦柳霜說:“別無他法?!?/br> 薛遙聞言不再言語。他的臉上雖看不出端倪,秦柳霜卻覺得他的肩膀微不可察地垮了下來。 “告訴你一個,唔,算好消息吧?!鼻亓M織了一下語言道:“四合印已解,也算因禍得福。” 薛遙聽懂了這言下之意,對四合印而言,林晉桓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 秦柳霜最后道:“如此看來反倒不算是最壞的結(jié)果,一魂猶在,便是希望?!?/br> “您說得對?!毖b回過神,他整個人在這瞬間又鮮活了起來。薛遙抬起林晉桓的一只手放進被子里,又放下床頭的紗簾,道:“他欠我的事多著呢,就算進了閻王殿,也要給我滾回來?!?/br> 沒過多久薛遙便與秦柳霜道別,獨自回了清心堂,臨別前還鄭重地道了聲謝。目送薛遙離去的時候,秦柳霜想起不久前他與林晉桓之間的一次談話。 當時的秦柳霜有些不解地問林晉桓:“九天門已與邪神共生數(shù)千年,你為何執(zhí)意要弒神?” “這本就是我的初衷?!蹦菚r林晉桓正耐心地解著康回腳上的一只信筒:“再說這迦樓山我早就待煩啦,我想盡早解決這些破事,好好和他在一起?!?/br> 山中的日月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又過了數(shù)月。早已被延清放回京城的肖沛又來了一趟迦樓山,抱著薛遙大哭大笑了一場。 薛遙的身體稍微恢復(fù)了之后,便將林晉桓帶回清心堂自己親自照理。除了偶爾下山一段時日,他幾乎閉門不出。 如今九天門的事務(wù)全權(quán)由延清代為掌管,延清一介書生,書生最大的特點就是愛和別人講道理,但魔道中的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講?于是各種教務(wù)將他折磨得叫苦不迭,連晉儀都跟著遭了殃。 這天延清在六相宮同人“思辯”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回到三昧草堂歇一口氣。他剛踏進前廳,便見下山有段時日的薛遙此刻正大馬金刀地坐在堂上。 不知這薛遙用了什么手段,一屋子的弟子小童被他支使得團團轉(zhuǎn),延清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用的各色稀罕物件,被徒弟們像是獻寶似地輪流捧到薛遙面前。 薛遙一副啥也瞧不上的樣子,睨著眼挑挑撿撿,終于在一堆寶貝中挑了一杯銀絲水芽,接過抿了一口。 “再怎么說現(xiàn)如今我也是代門主?!泵鎸Υ饲榇司?,延清感到頭疼欲裂。他也顧不上代門主的體統(tǒng),一屁股坐到薛遙身旁,無比誠懇地說道:“您能稍微尊重我一下嗎?” 薛遙放下手中的茶盞,展顏對延清最心愛的女弟子笑了笑,小丫頭的臉rou眼可見地紅到脖子根。 延清暗地里磨碎了一口牙,沒好氣地想:呸,一群沒出息的東西。 待薛遙慢條斯理地喝完了手中的茶,這才起身對延清說道:“我有辦法可以救他了?!?/br> 第97章 系歸舟 傅長春今天一早便來到薛遙的竹樓,薛遙臨行前特地交代她要時不時將他藏在地窖中的酒搬出來曬曬太陽。 鬼境之中的環(huán)境異于外頭,若是不多費心照看,這酒就很難釀成。 傅長春手中的白練翻飛,沒費多少功夫便將最后一只酒壇拎出了竹樓。她在小樓里轉(zhuǎn)了一圈,又順手曬了曬薛遙架子上的那一堆書。 忙完這些瑣事后,傅長春躍上了門外的那棵大槐樹。能在鬼境中養(yǎng)活這棵樹,薛遙著實費了不少心思,沒少澆灌仙丹靈藥。 傅長春望著平靜的寒水湖,心想薛遙也該回來了。 這些年來他從不離開這里太久。 真是想誰誰準來,傅長春剛念起薛遙,就見林間的小道上出現(xiàn)了薛遙的身影。薛遙輕車熟路地朝竹樓走來,眨眼間就來到近前。 看見薛遙,傅長春的心情一下就雀躍了起來。她連忙從樹枝上一躍而下,幾個縱身便落在薛遙身邊。 “四哥!您終于回來啦!”傅長春快步迎向薛遙,在她看清薛遙的瞬間又“噗嗤”地笑出聲。傅長春急忙忍住笑意,一臉古怪地問道:“您的外袍怎么啦?如今外頭時興這個?” 薛遙正欲推門走進竹樓,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前搖搖欲墜的下擺,笑道:“肖沛家的那小丫頭人小鬼大,聽聞我已有家室,非要與我割袍斷義?!?/br> “呵呵?!备甸L春面色一垮,干笑了兩聲。薛遙回來帶給她的歡喜都隨之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