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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上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待會兒還有一更,求生欲使我今天雙更。(跪好鍵盤頂好鍋蓋。 他倆十五年前到底咋回事兒呢,下章開始慢慢揭曉~ 中卷 第36章 前塵 薛遙騎著一匹瘦馬,一路風(fēng)馳電掣,這匹馬的樣子令人不敢恭維,腳程倒是極快。 一人一馬甫一進(jìn)入迦樓山山脈的地界,薛遙就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身上粘上了好幾道視線。 好在那些視線沒有惡意,薛遙也就聽之任之。他馬不停蹄,繼續(xù)往前趕路。 又到了梅雨時節(jié),天公不作美,眨眼功夫又開始下起了毛毛細(xì)雨。他尋思著很快就要到迦樓山腳下了,便懶得再下馬換油衣,索性冒著雨繼續(xù)前行。 越往山里行去腳下的路越是不好走,薛遙不得不放緩了腳步,馬兒踢踢跶跶邁著小步遠(yuǎn)遠(yuǎn)靠近迦樓山主峰腳下。 隔著雨簾薛遙看見大老遠(yuǎn)隱約站著個人。那人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袍子,在一棵松樹下筆直地站著。山間彌漫著潮濕的霧氣,在這陰雨綿綿的日子里把這道身影襯托得有些仙風(fēng)道骨的起來。 薛遙夾了夾馬腹,馬兒撒開蹄子又跑近了一些,薛遙這下看清不遠(yuǎn)處站著的果然是撐著傘的林晉桓。能在林晉桓這廝身上看出“仙風(fēng)道骨”這四個字,薛遙覺得自己這雙眼睛著實不能再要了。 林晉桓一見到薛遙,臉上就揚起了笑意,他撐著一把油紙傘施施然朝薛遙走來。不知道分別的這兩個月里林晉桓又偷摸著練了什么古怪又沒用的小功法,綿延的雨水竟沾染不上他身上的白袍子半分,惱人的雨幕將他襯得越發(fā)豐神俊逸,活像民間話本中擅長迷惑路人的山野精怪。 薛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件渾身都是泥點子的半舊黑袍,暗自思忖著是不是應(yīng)該在山下小鎮(zhèn)找間客棧休整之后再過來。 好在林晉桓身上的“仙氣”維持的時間十分有限,林晉桓在傘下瞧了薛遙一眼,裝模作樣地說道:“喲,沒想到竟能在這兒遇見薛四哥,下這么大的雨您上哪兒去?” 薛遙懶得和他計較,他翻身下馬,牽著韁繩朝林晉桓走去。薛遙甫一靠近,林晉桓手里的那柄傘就往他的頭頂傾斜過來,雨水淅淅瀝瀝地落在傘面上,恍惚間薛遙覺得自己最近一直不知在何處飄蕩的心忽然就落到了實處。 “你怎知我回來了?”薛遙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問道。直到來到了林晉桓的傘下,他才意識到這雨真的有點大。雨中的迦樓山帶著獨有的孤寒意味,遠(yuǎn)處的群山,近處的溪流,岸邊點綴著幾棵老松,在云霧中像一幅淡逸勁爽的水墨畫。 “你剛到兩百里地開外的時候我就收到消息了?!绷謺x桓邊走邊像玩笑般說著,此地離主峰不遠(yuǎn)了,二人牽著馬在雨中緩緩朝迦樓山走去。 林晉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說道:“若我沒有下來等你,你預(yù)備著怎么上迦樓山?” 薛遙聞言一愣,他其實是故意提早一天到達(dá)九天門的,為的是想親自試一下用樞密院破解出來的方法能否穿過九天門設(shè)置的迷陣。數(shù)年來樞密院在九州遍尋九天門的蹤跡,九天門能安穩(wěn)地隱在蜀中不被世人所察覺,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其入口的陣法布置得十分精妙,外人來到迦樓山腳下連九天門坐落的兩座主峰都看不到,更別提搗入他們的老巢了。 然而當(dāng)薛遙一踏入迦樓山地界就知道此法行不通了,迦樓山沿路遍地都是九天門的眼線,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他即將到達(dá)的消息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傳到林晉桓耳朵里。 只是薛遙沒想到林晉桓會親自冒雨等在這里,心里計劃被打亂的焦躁也隨之消散而去。 薛遙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按耐下復(fù)雜的思緒,輕巧地說道:“當(dāng)然是孤苦伶仃地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望眼欲穿地等著小門主了。” 林晉桓聞言低頭笑了聲,佯怒道:“少在這里散德行?!?/br> 林晉桓腳上的步伐看似沒有什么特別,但在他的帶領(lǐng)下,兩座詭異莫測的山峰就驀然出現(xiàn)在眼前。 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兩聲鳥鳴,原來是從山上飛下了兩只白鶴。那兩只白鶴顯然不是凡鳥,方才還是遠(yuǎn)在天邊的兩抹黑點,眨眼間的功夫就飛到二人眼前。 兩只鶴先是在天空中盤旋了一會兒,接著雙雙落地來到薛遙身邊,探出腦袋親昵地拱著薛遙的手。薛遙像一個花花公子一樣左擁右抱,一手?jǐn)堉恢淮篪B,蹲下/身子輕柔地?fù)崦鼈兗?xì)長的脖子。 薛遙親昵地問道:“阿黑阿白,這段日子有沒有想我?”他說著他湊近鳥頭,掰過鳥嘴,強(qiáng)迫白鶴那兩只豆豆眼望向自己。 這兩只神鳥的名字分別叫湘君和康回,不知怎的到了薛遙的嘴里就變成了阿黑阿白。 林晉桓站在一旁看著九天門里平日不可一世的神鳥此刻像小狗一樣在討好薛遙,小門主感到十分威嚴(yán)掃地。眼看著兩只大鳥為了爭寵逐漸有無所不用其極之勢,林晉桓不忍再看,連忙打岔道:“你此次離京近一年首次歸家,家中還好?” 薛遙拍了拍兩只白鶴的腦袋,站起身回答道:“一切都還順利,幼弟將家務(wù)cao持得不錯。” 自他詐死之日起至他潛伏在九天門的這一年里,肖沛每次來信都是滿紙的哭哭啼啼,險些水淹九天門,但他確實把樞密院的大小事務(wù)管理得井井有條。趙景明那老頭子也不好繼續(xù)腆著臉閑云野鶴卸甲歸田,危急時刻也出來主持了幾次大局,終歸沒出什么大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