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喚醒霧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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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步步向后退去,在霍月琳狂妄輕蔑的眼神里, 在滿殿驚詫遺憾的搖頭中,在霍克文得逞的自滿表情下, 她如同敗軍之將一般退縮,直縮進身后那人寬闊的胸懷里, 他的肌rou結(jié)實強硬,正如他此時此刻釋然無悔的表情一樣。 “猛,這一次,謐兒犯下了大錯,我該怎么辦?” 趙謐兩行清淚愴然流下,所有的堅強偽裝仿若被人殘忍地卸除。 鹿猛卻只是長久無言,無比憐愛地幫她擦拭掉那些淚水。 “勝敗乃兵家常事,沒有對鶴清上國的金力做出合理的評估, 我也難辭其咎,謐兒,你不要過于自責,咱家家業(yè)甚大, 這些雪冕花壺制作得如此精妙,我相信,還是可以打開銷路的。” 他已好久沒有見她哭過了,他曾經(jīng)許諾過任何欺負過她的人都該死, 然而,今日的情況卻不一樣,鹿家將落敗在這處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上, 落敗在昔日的競爭對手霍克文的手上,他那處心積慮的謀劃, 他那要讓鹿家在整個黎殤大陸顏面盡失的野心,即將得逞了。 但是,鹿猛卻不能顯現(xiàn)出絲毫的心灰意冷,他怕她露出無助的表情, 他怕她露出崩潰的樣子,他只能將這商業(yè)上的慘敗生生吞進肚子里。 “家業(yè)甚大?我在黎殤海徑上曾經(jīng)聽人議論過,你為了打通游脂內(nèi)海, 與憂思城的海道聯(lián)系,已經(jīng)消耗了家族許多的財富,此番,更是, 更是因為幫任性的我,打造雪冕花壺,耗費了鹿家那么多年的積累。 謐兒,謐兒真的是罪人啊,是將鹿家推進無盡深淵的罪魁禍首, 猛,你獨力撐起鹿家不易,怎能因為我......” 趙謐像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眼中的淚水像斷線珠子那樣流個不停, 她毫不顧忌大殿中沉悶的氣氛,將臉埋進鹿猛的胸口大哭特哭起來。 她已經(jīng)暗暗下了決心,拋棄自己所謂的顏面,要向點金子求助, 讓牙仙幫助她挖掘大陸金脈,以期迅速幫鹿家走出頹勢。 然而,鹿猛卻仿佛猜度出了她內(nèi)心的極端設(shè)想, 他雖無法捕捉到牙仙的存在,但與趙謐朝夕相處的日夜光陰, 他可以感覺到她身上藏有巨大的不可思議,就像此時, 她被逼入絕境時,便會求助那種亙古強大的超然力量。 “再哭,就不美了,謐兒,自從我遇見了你,鹿家的存在, 便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了,感謝上蒼,讓我在最迷?;奶频哪昙o, 遇見了謐兒這位嬌巧可人的仙子,鹿猛無法用語言去表述愛慕。 今日參加這異國他鄉(xiāng)的婚禮,讓我隆生了許多強烈的隱世之意, 謐兒,你若是愿意,這十貿(mào)的名分,我們不要也罷.......” 鹿猛見佳人脆弱得仿佛一葉風波浮萍,她柔弱得如同最普通的女子, 他細細想來,卻發(fā)覺這反倒是一個抓住她柔軟內(nèi)心的好機會, 忠字十貿(mào),如果與趙謐放在一起比較,他會毅然決然地選擇后者。 不料,他的這番真情言語,卻突然被趙謐緩緩抬起的凌厲眼神打斷。 “你剛才說了什么?語言?語言對嗎?” 趙謐打量著鹿猛有些吃驚的臉龐, 又望見霍克文驕傲地走向了青蒹圣人, 既然此時的臉皮已經(jīng)撕爛, 這個鶴清上國國君在他的面前,就猶如待宰的羔羊, 他已失去了向霍克文討價還價的余地。 “呵呵,怎么樣?圣君,此時你還計較什么魔心不魔心的嗎? 原本今日,克文邀請你這不屬于蝕金盟成員的國家參加國婚, 便屬法外開恩,想依靠咱們之前的訂單,為霍家漲漲臉面。 沒想到,圣君企圖私自毀約,差點令霍氏煉器失信于人。 這等損失,圣君可曾想好要如何賠償呢?” “霍克文,魔心其物,本圣早已參見過古籍,知曉其生成的原理, 便如這趙謐小姐所說,乃是由人的惡念所生,你可得好自為之了。” 那青蒹圣人不卑不亢,上國姿態(tài)高高在上,并不懼怕霍克文的威脅。 “哼哼,惡念?什么才是惡念,難道在座的各位都是一副菩薩心腸? 恐怕不然,無論是忠字十貿(mào),還是蝕金盟,放眼大陸各國的每一處勢力, 哪一個不是身負貪婪欲望之徒?怎能說只有克文心懷惡念? 圣君,比起這個,你還是快些與我簽訂訂單契約的好, 不然,你那五千塊霧滑石,三日后便要化為烏有了?!?/br> 霍克文目中血色高漲,將早就準備好的文書擲在青蒹圣人面前, 這位國君盡管話說得漂亮,大義凜然,但他也不是沒有腦子的笨蛋。 他提筆猶豫了半晌,終于著墨, 就在筆尖觸及文書的瞬間, 他手邊擺放的那顆霧滑石, 突然發(fā)出了一絲陰暗的光芒, 從其裂縫當中露出大片的金色物質(zhì), 隨著霧滑石里面的黑影活動起來, 金色物質(zhì)更是將盛納它的花鬘水染成金黃, 一個渾身閃爍金光的巖獸,不斷釋放出金粒, 它的模樣與遺火崽兒有些相像, 也成人類四肢的模樣,在花鬘水中游動著。 渾身以堅硬的金塊結(jié)晶作為皮膚, 雙目直勾勾地覆蓋著一層金膜, 頭頂生有許多漂浮的柔軟觸手, 隱隱分散出許多金色紋路, 只不過在花鬘水的浸泡下無法延伸。 這東西一出現(xiàn),即令青蒹圣人與霍克文大驚失色, 他們當然目睹了巖獸從霧滑石中游出的全過程, 霧滑石竟然可以孵化靈獸,這等稀罕事可是聞所未聞, 連將它挖出來的沈家掌柜都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啪,啪,啪。 隨著巖獸使用稚嫩的小拳敲擊十日卵, 那層菡晶形成的冰殼逐漸碎裂,金色液體傾瀉一地, 粘上凡塵,便揮發(fā)出一層金燦燦的仙霧。 此時的福華宮大殿中,人人五步無法相望, 所有的景物,正處于極度混沌極度耀眼的狀態(tài)。 這金霧中的靈香令人不禁垂涎, 迷戀靈修之人甚至原地盤膝而坐, 就地接引起其中充沛的靈力提升境界, 許多奇妙的畫面在仙霧中翻滾起來, 無一不是修士突破大境界時,產(chǎn)生的靈獸加成圖像。 和趙謐方才突破即墨一樣, 許多常年停滯在方寸靈境的修士, 在霧滑石釋出的金霧中得到了晉升。 一條威武的金鱗片蟒蛇陡然穿霧而出, 在它不斷掉落金色顆粒的身體上, 正跨騎著方才那個從霧滑石里生成的巖獸, 巖獸頭上的觸手,正根根插進蟒蛇的身體, 不住向它傳輸著活躍起來的能量, 這蟒蛇生著兩翼,在殿中盤旋了一陣之后, 突然撥開仙霧,找尋到了將它喚醒的人。 趙謐嘴邊不斷念動著無聲的唇語, 那金蛇便與她不住地溝通了起來, 一人一獸發(fā)出了極為親昵的竊竊私語。 金蛇影像豁然變得淡然,隨同滿殿的仙霧隱匿不見, 只見在青蒹圣人的面前,那只巖獸正玩累了一般, 單臂撐著腦袋,斜臥在桌案上睡覺,而那條金蛇可沒有消失, 它正圍繞著呆愣當場的青蒹圣人盤旋不斷,搖首擺尾不知何意。 趙謐朝他致以無言的微笑,這青蒹圣人即茫然地伸出手指, 金蛇立即攀上了他的手掌,圍繞著他的手指游動起來, 不時,它還伸出柔軟的舌頭,舔了舔圣君的指尖。 每舔動一次,青蒹圣人的眉頭就舒展開一分, 它流下的涎水也是金色的,會順著圣君的指尖滲透進去, 不消片刻,這青蒹圣人的頭頂便凝結(jié)出一大片的云霧, 一只白鶴從霧中翩翩而來,由一個小點變成了數(shù)丈大小。 這白鶴頭頂生長一顆翠綠色的寶珠, 其中不住變換山河影像,奇妙無比, 白鶴抬起羽翼將青蒹圣人托上身體, 在眾人驚訝艷羨的眼光里, 他順著大殿周游了數(shù)圈, 其優(yōu)哉游哉的味道, 搶了所有人的風頭。 太白鶴,世所罕見的君王之鶴, 只在塵世中的圣道明君身側(cè)拜服, 傳聞此靈獸晉升至靈將境后, 便可扇白霧做頌揚詩篇。 青蒹圣人大喜過望, 他雖依靠太清洗髓丹打通了靈修的界限, 但始終沒有找尋到一只稱心如意的靈獸, 這太白鶴,簡直是他今生至此最大的驚喜。 太白鶴曲頸一頓,便撕開了一道靈陣, 自行翻飛進去,青蒹圣人急忙豎掌朝它致禮, 略顯笨拙地將收納太白鶴的靈陣握進手掌。 他便完成了與這等罕見仙禽的契約簽訂, 他驚喜地望著指尖盤繞的金蛇, 金蛇見為青蒹圣人招來了一頭仙鶴, 便猶如是使命完成了一般,逐漸變淡,消失不見了。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蒹圣人面對一連串的奇觀直念善哉, 他唯獨將目光鎖定在趙謐的身上, 他感覺到正是她引來這了這些仙禽異獸。 嘰嘰。 在他面前酣睡的巖獸似乎感應(yīng)到了金蛇的離去, 他揉著金目坐立起來,跳下桌案竄進了趙謐的手中。 “趙,趙謐,你究竟是什么人? 方才,方才從十日卵裂開的時候, 我便發(fā)覺你一直在用唇語與霧滑石說話, 你敢說這巖獸蹦出來與你沒有關(guān)系?” 霍克文眼看即將得手的生意再次擱置, 他這婚禮主角的顏面變得岌岌可危了。 【作者題外話】:現(xiàn)在透出的情報:金蛇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