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也承受不了時空風(fēng)暴的撕裂，紅披風(fēng)和藍(lán)色的制服已經(jīng)變成了爛布條，連帶著他臉上和背上都是一道道血痕?？赡请p比天空更干凈的眼眸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懷里的布魯斯，臉上帶著安慰又溫和的笑意。

    他在猛烈的風(fēng)暴中張了張嘴，仿佛在說“沒事的，別擔(dān)心，布魯斯?！?/br>
    蝙蝠俠的瞳孔迅速收小，不知道該罵他多此一舉，還是笑他不自量力。時空風(fēng)暴的威力能把他們兩個都攪拌成rou糊，就算超人這么保護(hù)自己，也不過是早點和晚點的區(qū)別。

    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靠在超人胸口平靜地想，有什么區(qū)別呢？

    可是，布魯斯沒有等到和超人一起死去的那一刻。在克拉克即將承受不住的的瞬間，風(fēng)暴突然停止了，就像它根本沒存在過似的。

    他們兩個跌落在草地上，在地上翻滾了兩圈，草根和碎屑留在了他們的皮膚和頭發(fā)上。衣服早就破得不成樣子，溫?zé)岬募∧w貼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紋理和觸感。

    很快，壓在上面的超人臉紅了，某些地方不受控制也不是他的錯。蝙蝠俠瞇了瞇英俊的深藍(lán)色眼眸，卻如同布魯西寶貝般勾起了嘴角，挑眉道：“啊哈。”

    “布，布魯斯?！笨死私Y(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

    “先給我起來，觀察下周圍的環(huán)境，而不是先想著怎么親熱?！彬饌b沒好氣地嘲諷道。

    超人這才恍然大悟，立刻撐住身體站起來，轉(zhuǎn)頭環(huán)視四處的環(huán)境，然后略帶疑惑地開了透視眼，“呃，布魯斯，我覺得你應(yīng)該來看看這個。”

    第51章 真相（八）

    掩蓋在一片樹林下的，環(huán)繞著矮小的紅色漿果灌木叢的韋恩莊園和幾百年后并不全然相同。她還沒有經(jīng)歷過大幅度的翻修，也沒有沉淀起歷史的風(fēng)霜，但通過整體格局，你還是能依稀想象出她百年后的模樣。

    哥譚并不是耕種型的農(nóng)地，她是一座凝聚周邊商業(yè)貿(mào)易的工業(yè)城市。盡管如此，地處偏僻的韋恩莊園附近仍舊按照古老做派保留了幾處農(nóng)場、果園和馬場，有黑奴在田間勞作。

    蝙蝠俠沉著臉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他所有的裝備連同蝙蝠裝都?xì)г诹藭r空風(fēng)暴里。然而就算沒有時空定位儀，他也知道超人和自己回到了幾百年前的哥譚。還不等克拉克說什么，布魯斯一把拉過對方，躲在了一棵樹后面，讓幾個正說話的仆人從前面走過。

    “亨利少爺又在馬場？”“安德莉亞夫人正在找他?！薄皷|塔樓的客人……”

    幾句零散的話飄進(jìn)蝙蝠俠耳朵里，他看了看克拉克和自己目前的模樣，還是決定先給他們找兩套衣服，不然他們哪里都去不了。

    仆人房的衣服最好弄到手，而且低調(diào)不會引起注意。換上男仆裝的布魯斯看上去依舊英俊得不像話，那雙寶石般熠熠生輝的深藍(lán)色眼眸可不好掩飾，尤其是他的生物隱形眼鏡和他的萬能腰帶一起毀了的時候。

    沉著臉把貼上來親口臉頰的超人推開，蝙蝠俠不滿地皺眉道：“克拉克！難道你沒有意識到我們被困在幾百年前了嗎？沒有儀器，我們回不去自己的時代?！?/br>
    超人沐浴在陽光下舒展自己的四肢，他溫聲安慰道：“沒關(guān)系的，布魯斯。只要有太陽，我就有力量飛去外太空，我們可以借助外星文明?！?/br>
    比如說綠燈軍團(tuán)駐扎的oa星球，比如其它和正義聯(lián)盟合作過，且關(guān)系良好的外星球。他們都會很樂意為身處困境的蝙蝠俠和超人提供幫助，哪怕現(xiàn)在還完全不認(rèn)識他們兩個。超人有這個自信，他也相信布魯斯絕對能說服任何人。

    “時空旅行不是那么簡單的事，這甚至比穿越不同維度世界更加……”蝙蝠俠冷哼一聲，可話說到一半他卻停在了，深藍(lán)色的眼眸里凝聚著沉思。

    “布魯斯？”超人好奇道。

    “我有個想法，再給我點時間，我需要再想想。”蝙蝠俠喃喃道。

    前方的樹叢里傳來細(xì)微的聲響，雖然輕微卻逃不過超人的耳朵，他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在布魯斯前面。可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因為從灌木叢里先后跑出來的是兩個孩子。

    驚慌逃竄的黑人孩子手里拿著一顆紅透的大蘋果，比他兩只小手掌還要再大上一點。他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舉足無措的表情仿佛遇上了世界末日。

    追在他后面的白人男孩八歲左右，有著黑色短發(fā)和藍(lán)色眼眸，他的五官精致，看穿著打扮就是莊園主人家的孩子。他的手上拿著牛皮編制的紅色小馬鞭，穿著一雙噌亮結(jié)實的馬靴，額頭上還有些許汗水。

    黑人孩子畏縮地看著男孩手上的小馬鞭，克拉克皺了皺眉。這不能怪他想太多，如此場面，再聯(lián)系上現(xiàn)在所處的時代，很自然而然就能讓人想象出“任性暴躁的小主人痛打奴隸”的故事。原因……大概是那孩子偷摘了果園的蘋果？

    克拉克想幫那個黑人孩子，卻也不想這么快暴露身份。他有意無意地?fù)踉诤谌撕⒆用媲?，以小記者的笨拙姿態(tài)對莊園小主人說道：“嗯，亨利少爺……有什么要幫忙的嗎？”

    噢，該死的，他簡直沒法面對這個孩子。他長得太像縮小時期的布魯斯了，不，應(yīng)該說布魯斯太像他這位小祖先了。那如出一轍的寶石藍(lán)眼眸，倔強又任性的小模樣，連疑惑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你們是誰？我不記得莊園里有你們這兩個男仆?！焙嗬f恩并不好騙，哪怕他只有八歲。然而很快他看見了克拉克身后的布魯斯，誰也不可能否認(rèn)布魯斯身上的韋恩血統(tǒng)，誰也不能……拜托，長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好嘛！

    韋恩小少爺?shù)难劬Σ挥傻乇牬罅耍呀?jīng)完全把克拉克忽略在腦后，而是不斷上下打量布魯斯，好半天才疑惑道：“你就像長大的我。我是說，你長得像我父親和母親?！?/br>
    不，不可能是父親的兄弟侄子。雖然這個人也有韋恩家的面部輪廓，可他的五官又很像母親。怎么會有人又像他母親，又像他父親，還不是他的兄弟呢？

    “這是個秘密?！辈剪斔购敛辉谝獾貙⑹种阜旁诖竭?，對著亨利使了個眼色，“我們先來解決這邊的事情，之后我和你仔細(xì)解釋。”

    亨利像個小大人般地點頭，轉(zhuǎn)頭看向瑟瑟發(fā)抖的小黑奴，說道：“你為什么要去馬場邊的果園偷摘蘋果呢？”而且還砸到了我。

    黑人小孩沒有說話，依舊發(fā)抖害怕。

    亨利抿了抿唇，試圖解釋道：“我沒有生氣。砸到我的果子很小，沒有弄傷我，我也不想計較你偷蘋果的事情。我追著你只想告訴你，不管你要用這顆蘋果做什么，被托爾德管家知道都會倒大霉?！?/br>
    布魯斯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腦子里飛速地轉(zhuǎn)過種種念頭，可是面上卻沒有一點表情?？死藙t驚訝地看到亨利從口袋里拿出一顆青澀的小蘋果，遞給黑人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亨利韋恩?！表f恩小少爺此時的聲音還有著兒童獨有的嬌軟。

    “……”黑人男孩沉默良久，才開口道：“威爾。”

    “這個給你，要是被托爾德管家發(fā)現(xiàn)了，你就說是我爬上果樹玩，然后把弄下來的果實送給你的?！焙嗬麩o所謂地說道。雖然爬樹不大雅觀，被知道了又要被禮儀老師教導(dǎo)，但他的父母十分寵溺他，才不舍得真的罰他。

    威爾謹(jǐn)慎地看了亨利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兩個成年人。突然伸出手抓走了另一顆蘋果。連句謝謝都沒說，就像一頭小鹿似的逃離了這個地方。

    亨利也不在意，他拍了拍手上的小鞭子，很有氣勢地一昂頭，對布魯斯和克拉克說道：“有話就說吧，我等著你們的解釋?！?/br>
    ……這霸氣四射又搞不清狀況的小屁孩真的是布魯斯的祖先？他不怕自己和布魯斯傷害他，或者干脆滅口？克拉克下意識地推眼鏡，卻發(fā)現(xiàn)鼻梁上什么都沒有，只能遺憾地垂下了手臂。

    “就像你猜的那樣，亨利?！辈剪斔沟ǖ卣f道。

    小男孩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幾乎要拿著牛皮小鞭子跳起來般說道：“啊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來自未來的我！mama果然是對的，只要按照儀式每天念咒語，未來的自己就會出現(xiàn)，告訴我未來我是什么樣子的！”

    克拉克不敢置信地看向布魯斯：不是吧，你連這個都能猜到？

    布魯斯默默地扭頭：我也就順著他的話說，天知道安德莉亞和亨利說過什么？

    那么，安德莉亞到底和她兒子說了什么呢？這要從某天亨利發(fā)現(xiàn)他母親能變成蝙蝠說起，反正既然身份暴露了，也沒什么可以瞞著親生兒子的了。不過這個年紀(jì)的孩子，如果不是特別厭惡妖怪，就會變得特別好奇。

    亨利覺得安德莉亞是無所不能的小精靈，所以每天都會提出很多古怪的要求。而這段時間他問的最多的就是：mama，你知道我長大后會是什么樣的人？

    每天到了晚上，莉亞要和盧卡斯深入交流一下感情的時候，這熊孩子穿著蝙蝠小拖鞋就能撲到兩個人中間，一臉亢奮地尋求小精靈mama變魔法，給他講“精靈”的故事。

    在第七次被打擾了好事后，安德莉亞忍無可忍了，就給熊孩子編了一段故事，讓他每天晚上喝完一大杯的牛奶，把剩余的牛奶抹在嘴唇上，然后背誦“咒語”，只要心誠就能在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午后見到未來的自己。

    這種一聽就是忽悠小孩的話，因為安德莉亞的特殊身份而變得無比權(quán)威。亨利平時看著挺聰明的，卻真的傻乎乎地沾著一嘴奶胡子念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