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柳婉玗不解:“回來一次就要這么急?” 薛知眼中尚有哀意,嘴上卻還在說笑:“本來也只是回來領(lǐng)個封賞?!边€有看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邊疆戰(zhàn)事多, 我父親年紀也大了, 有時候也要我?guī)蛶兔Α!?/br> 她見過薛將軍, 那是薛知剛要離京的時候, 薛將軍如傳聞中一樣不茍言笑?!把④娚眢w還好吧?!?/br> “還好,現(xiàn)在生氣了還能逮著我去cao練。” 柳婉玗聞言笑了, 薛知見狀握了握拳, “你成親的時候我都沒喝上一杯喜酒,好不容易能坐到一起連一杯茶的功夫都不愿給我?” 柳婉玗眼神規(guī)矩的落在茶杯上,而薛知是愈發(fā)能夠感覺到她真的對自己沒有男女情意上的想法。 索性破罐子破摔,“jiejie, 陪我喝一杯吧?!?/br> 薛家到他這一代只有這根獨苗苗,他叫的jiejie只有一個人。 柳婉玗咬了下嘴唇,終是心軟:“那我請你喝一杯?!闭f著就給兩人添滿茶水。 薛知看著給自己奉茶的手,想的是下次再見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茶底落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薛知收回眼神。 喝了茶,他問:“沈修宴真有那么好?”就算是輸也要輸個明白。 提起沈修宴,柳婉玗就想到他對自己瞞下來的事,心中是又憋悶又心疼。就像是花了一塊銀子買了一根珠釵,結(jié)果上面的花式是早就過時的一樣。 “也沒那么好,他做人太聰明,什么事都喜歡計量好。總按照自己認為是對的去做?!?/br> 為什么不告訴我,我也不會給你拖后腿,你不想讓我擔心,我就可以假裝不擔心,可你為什么不能和我說一聲? “他很有傲氣,覺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好?!?/br> 雖然我不能給你幫多大的忙,但我有大哥,我可以去求他,這樣你壓力也能小點。 “他總和我說,他能解決。”、 我不想你這樣說,我想你能活著 雅間里驟然安靜下來,薛知是知道她在發(fā)泄對沈修宴隱瞞的難受,所以沒說話。 而柳婉玗說完后,自己又不好意思了:“瞧我對你說了一大堆?!?/br> 也不知道薛知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冒出一句:“你要是不喜他,也有別的辦法。”說完后,他恨不得自己抽兩巴掌。 人家明明是在打情罵俏,你就嘴笨,說得跟人家要和離了一樣。 “雖然他事多又愛找茬,嘴上也不饒人,有時候還喜歡捉弄人,你也不知道他嘴里哪句是真是假,但……” 突然的咯吱一聲,雅間的門開了。柳婉玗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屋里兩人聞聲看去,都愣住了。為什么不能背地里說別人壞話,看來是前輩們親自經(jīng)歷過,而口口相傳下來的。但總有人不信邪,試圖挑釁,最后輸?shù)囊粩⊥康亍?/br> “我接她回去,小將軍能先走嗎?”沈修宴這話是對薛知說的但眼睛一直盯著柳婉玗。 薛知張嘴就想拒絕,但柳婉玗對他使了個眼色。破壞別人感情又被抓了個現(xiàn)形,小將軍撐不住臉,摸起桌上的配劍告辭了。 而沈修宴看著兩人的互動,眼神更冷了。等薛知從他身邊走過,他就將雅間的門關(guān)上。 “你什么時候過來的?”剛才還在說他不好,不想又被當事人聽見了,柳婉玗到底有點心虛。 沈修宴表面瞧著臉色冷淡,與平日沒什么不同,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從他說你不喜歡我開始?!?/br> 柳婉玗皺眉,腹誹哪不能聽,你非得聽這一段。 沈修宴看不出情緒,“原來你覺得我事多。” 從自己嘴里說出來的能有什么辦法否認,“有一點?!?/br> 兩人之間隔的大概有一臂的距離,沈修宴沒有主動上前,柳婉玗是心虛。 “可就算你煩我又能怎么辦?”沈修宴嗤笑,“他薛知難不成還能違抗皇令?” “而你再怎么說也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門的?!?/br> “就算不喜歡,也是要和我綁一起的?!?/br> “這些你知道嗎?柳婉玗?!?/br> 就算言辭激烈,他也沒上前一步。 從目前看來,低頭道歉是最好的辦法,“我本意也不是在說不喜歡你,其實我后面還有話?!?/br> “什么話?” “我還是想做你妻子,還有這句?!彼鲃由锨皟刹剑澳阋院竽懿灰m我嗎?” 要是擱平常,沈修宴聽了這話,準保心里軟的一塌糊涂,早就抱起自己的夫人,但今天為了維持身為夫君的最后倔強,他忍住了,“我瞞你什么了?” “你前兩天遇到刺殺沒和我說,這事發(fā)生的第二天我還去書房給你端湯,一整個下午我們都呆在一起,你都不和我提一句?!?/br> 沈修宴沒多在意,隨口說的一樣,“也不是多大的事,沒什么好說的?!?/br> 心里的憋悶隨著這句一下點燃,她狠聲說:“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要生氣,我不就和薛知說了會話?!笨诓粨裱裕骸胺凑氵B命都不要,你管我喜歡誰,等你死了…” 后面的話沒能說出口,因為沈修宴伸手給人嘴捂上了。 他神色陰沉,“我死了,你想怎么樣?你想嫁給他?”沈修宴都快氣炸了,他想說出不好的話,但看到柳婉玗盈淚的眼眶又憋回去了。 自己越想越生氣,他甚至覺得要控制不住了,咬牙瞪著柳婉玗隨后轉(zhuǎn)身走了。 而被留在雅間里的柳婉玗,心里默念著不能哭,不能哭。 許是有效,淚花在眼眶里轉(zhuǎn)了幾圈,又忍回去了。 收拾好情緒,喘了幾口氣她才出去。 挪到門口,被一個冷著臉的人抓住了手腕,甩了甩手,沒掙開,“你不是都走了嗎?”她想有氣勢一些,最好讓沈修宴沒臉。但莫名的鼻酸,吐出來的字眼跟在淚水里面浸過一樣。 暗恨自己不爭氣,“你別牽我手!”更不爭氣了,跟在委屈撒嬌一樣。 沈修宴牽著她手不放,“我樂意牽我妻子?!?/br> “我不樂意讓你牽,你松開我。” “牽一次就是一輩子,松開了可就沒機會了?!碑斎患偃缒闼砷_我,那我來牽你。 柳婉玗聞言抿嘴吸了吸鼻子,掙扎的手漸漸沒力氣了。手上沒勁兒,連帶著眼睛也使不上力氣。 溫熱的手在她臉上擦過,可能是他眼神太專注,柳婉玗一個沒忍住,眼淚珠子一個接一個。 手上擦不住,干脆用袖子給她擦?!澳氵@是有個閘吧,越擦越多?!?/br> “都怪你?!?/br> “行吧,怪我?!彼麆倓偱艹鰜碓谙旅胬@著茶樓轉(zhuǎn)了一圈,回來見馬車還沒走。又不忍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就在茶樓門口等著她出來。 沈修宴承認錯誤太快,反而讓想要長篇大論的柳婉玗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干巴巴的述說:“你就會惹我生氣?!?/br> “是啊,最好氣出一個胖娃娃?!闭f完,兩人對視一眼都愣住了。 沈修宴還能憋住,柳婉玗哭得正上頭,被他這么一摻和,又想哭又想笑,直接把人給搶住了。 邊給她拍背,嘴里還念念有詞:“不哭了,不哭了。” 咳得漲紅了臉,“我沒哭了?!?/br> 瞧著她都快腫起來的眼睛,昧著良心說:“嗯,沒哭。” “我要回家?!彼麄儸F(xiàn)在還在茶樓旁邊,雖然沒什么人經(jīng)過,但在外面哭了一場,還是不好意思。 “走吧?!睜恐氖忠恢睕]松開。 雖然已經(jīng)為這件事吵了一架,就算和好了也不能輕視。 “你以后還瞞不瞞我?” “不瞞?!迸履銡獬鲆粋€胖娃娃。 “你剛才還好兇,我都不敢說話。?!弊プ∶恳粋€錯誤,乘勝追擊。 “我聽了你和薛知說的話,本來很難受,你后面又說要改嫁,我自然很生氣。” 柳婉玗捏緊他的手,“我什么時候說我要改嫁了,而且我和薛知說的話你也只聽了一半,你斷章取義還怪我!” 沈修宴眼神黑沉,對柳婉玗的指認不置可否,“那你又是怎么和薛知坐在一起的?!?/br> 原來最開始的原因還沒翻篇,柳婉玗嘆了口氣,“就是在茶樓里碰見了?!?/br> “看清楚了嗎?” “什么?” “他喜歡你?!鄙蛐扪缏晕⑼nD一下,觀察柳婉玗的臉色,見她沒有反駁的意思,這才繼續(xù)說:“我不喜歡他,能不能少和他見面。” 眼簾微垂,嘴角抿起,又是一副委屈的樣子,而偏偏這種方式還就能拿捏住柳婉玗。 她實話實說:“他還有三天就要回北疆了,估計以后也不怎么能見到?!?/br> 沈修宴滿意的點了點頭。 柳婉玗瞅著自己袖子上的紋路,悶悶的說:“我去和大哥說一聲吧?!?/br> “說什么?”話在嘴里溜一圈,明白了,“不用,這些事馬上就能解決,東西差不多準好了,就欠一個時機?!?/br> “靖王為人狠毒,你別一不小心把自己折進去?!?/br> 見她衣領(lǐng)有些歪了,順手給她理正了,“我有分寸,你放心。” 輕聲呢喃:“你連在外面的事都瞞著我,我怎么才能放心。” 理衣領(lǐng)的手微頓,他抬起眼,“不會了,瞞你一次就讓你哭一場,這買賣不劃算。” 回府后,瑞文看見柳婉玗紅腫的眼睛,一聲驚呼差點脫口而出。但沈修宴在旁邊,她只好又咽回去。 “夫人,我給你拿雞蛋給你滾滾。” 沈修宴幫她動的手,指尖落在柳婉玗眼睛周圍,輕輕的戳了一下她眼瞼。柳婉玗沒感受到,過會,他又戳了一下。 “你做什么?” “沒什么?!弊焐险f的沒什么,心里卻覺得新奇,為什么她能說哭就哭,說收就收。 作者有話要說: 別的男主不想聽女主說話,各種狂帥炸的親上去 我的崽子不想聽婉婉說話,老實巴交的捂嘴…你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