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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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重重彈在墻上,露出空蕩蕩的臥室。 已然人去樓空。 蘇紹畏罪潛逃了。 第63章 窗外, 勾月如刃。 寒意透過半敞的窗,匯成一股冷冽的穿堂風, 越過空蕩蕩的房間, 撲向門外的人。 謝汀緊握成拳的手抵在腿側, 指尖泛白。 這一剎那,她有幾分釋然, 又有幾許疲憊。 應辭許垂眸, 將她手指一根根掰開,而后十指相扣。 他掌心溫熱, 熨帖地輕輕摩挲她, 淡淡道:“尾巴露出來了, 早晚的事?!?/br> 第二天一早, 劇組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陳啟聽到消息時,正在喝水。 無比震驚間他手腕微顫, 水杯直直落地, 一聲脆響。 蘇紹是他一直都看好的后輩,是要繼承他衣缽的。 謝汀上前一步,扶住他手臂, 有些擔心:“陳導?!?/br> 陳啟怔怔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 “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他?” 謝汀唇角微抿, 輕輕點頭:“只是沒有證據(jù)。” 陳啟唇梢露出個苦澀的笑, 擺了擺手不再說話。 謝汀在他門外站了半小時, 等到了眼尾微紅的陳啟。 兩人默契地不再提起這回事, 靜靜去了劇組。 缺了攝影指導, 劇組卻并沒有停擺, 但總有幾分人心惶惶。 可陳啟一貫雷厲風行,到了現(xiàn)場,他情緒已經(jīng)收的干干凈凈,有條不紊地喊了開拍。 謝汀迅速進入狀態(tài),第一場戲,一條過。 兩人的態(tài)度令漂浮躁動的人心漸漸平緩下去,劇組再次進入緊張的拍攝。 仿佛蘇紹從未存在過。 與此同時,應辭許接受了一個采訪。 采訪就在劇組進行,謝汀房間的客廳內(nèi),男人西裝革履,脊背挺括,兩手隨意相扣,望向鏡頭的視線卻銳利冷峭。 他表示,之前的承諾兌現(xiàn),提供一條有效證據(jù),兩百萬。 鑒于這張照片是場記拍的,疑點是網(wǎng)友發(fā)現(xiàn),因此兩百萬平分,一人一百萬,即刻到賬。 與此同時,他將發(fā)起全民懸賞,懇求公眾的幫助,支持警方追捕蘇紹。 懸賞金額一千萬。 網(wǎng)絡上焦點瞬間轉移,蘇紹即刻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全民追捕的浪潮下,這個人卻好似人間蒸發(fā)了一般,再無任何破綻出現(xiàn)。 …… “卡。” 監(jiān)視器前,陳啟擰著眉,仔細看了遍回放,嘴角綻出一個細微的笑。 “很好,收工吧?!?/br> 謝汀還保持著戲中的動作,未曾動彈。聽了這話,才稍稍松懈下來。 鏡頭還未關閉,畫面里,女人穿著旗袍,身材窈窕,雪膚紅唇,萬種風情。 眼底卻沁著幾分凌厲。 玫瑰帶刺,她還在戲里。 畫面里忽然闖進一個男人。 男人眉目深邃冷淡,神情專注,眉心卻微微蹙著,直直向女人邁步而去。 兩人離得極近,他自然地抬手攬住女人纖細的腰身,另只手微微抬起,撫了下女人略有薄汗的額角。 而后垂首貼近她耳廓,輕聲說了句什么。 女人眼底的薄冰霎時化開,彎起一汪春水,乍一看,居然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場記在一旁一邊用盡全力壓抑住嗓子里的尖叫,一邊瘋狂連按數(shù)下快門。 很快,《南雁》官博更新,續(xù)寫cp粉聞風而動,迅速沖破雞籠,嗷嗷嗷瘋狂尖叫嗑糖上頭。 此時的應辭許卻沒那么愜意。 賀定璋已經(jīng)生了半個月的氣了。 自己外孫女公開戀情,他這個外公還被蒙在鼓里,要在網(wǎng)絡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在別人嘴里聽到? 老頭子這回真氣的不輕,登門多少次,就吃了多少次的閉門羹。 老頭脾氣上來,連謝汀他都不見,照樣碰一鼻子灰。 晾了半個月,終于等到老頭松口,還是讓賀泓致傳的話,要他們今晚過去吃頓便飯。 連謝汀都有點兒緊張,何況應辭許了。 他手掌下意識微微用了力,捏在謝汀腰身,將她帶著往外走,直接塞上車,油門一腳踏下去。 謝汀樂不可支,一邊捏著鏡子卸妝,一邊笑:“應總今天有點冒失?。俊?/br> “昨晚跟國外那邊通話了,”應辭許唇角微繃,淡淡瞥了她一眼,“我爸爸過陣子會回來?!?/br> 謝?。骸啊?/br> 她一梗,拿著卸妝棉的手都有點不穩(wěn)了。 應辭許輕聲笑起來,嚇唬完她,又哄:“放心,他很隨和,不用怕?!?/br> 謝汀訕訕地嘟囔:“那怎么可能不忐忑呀……” “那可是你爸爸?!?/br> 應辭許眼里笑意稀釋,也輕嘆了口氣,頭痛道:“是啊,那可是我們外公。” 謝汀笑著飛了他一眼,轉頭認真卸妝去了。 傍晚六點,車子準時駛入賀家老宅。 管家已經(jīng)等在門外,邁步而來,弓腰替謝汀開車門。 一邊小聲道:“先生和太太已經(jīng)回來了?!?/br> 謝汀眼尾微挑,淡淡點了下頭。 應辭許從駕駛座下車,徑直走到謝汀身側,手臂微屈。 謝汀抬手,纖細手腕在他臂間輕輕一搭。 管家微笑垂首:“應先生?!?/br> 應辭許頷首,三人一同向主樓走去,身后低沉轟鳴由遠及近,忽而闖入耳廓。 停步回望。 跑車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張揚的亮藍色,剎車聲驟起。 賀泓致吊兒郎當?shù)匾性谲囬T上,笑的肆意。 他不懷好意地掃了應辭許一眼,朝謝汀笑的戲謔:“喲,這不是我妹的pao.友么?” 謝汀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正要開口,后頭老頭子的腳步和聲音一同傳來:“胡說個什么!” 賀定璋早聽見外頭人聲,端著個架子虎著臉,等著給應辭許個下馬威。 可等來等去沒等到人進來,他有點坐不住了。 他一起身,賀千洲和周芹也不能坐著,跟著往外走。 周芹臉色涼涼的的,小聲跟賀千洲嘀咕:“一個外孫女婿,用得著爸這么大動干戈?長輩的去迎接晚輩,也不怕折……” 賀千洲狠狠瞪了她一眼。 周芹正不爽間,聽見賀泓致這話,她眉梢微揚,捂著嘴詫異道:“什么pao友?汀汀都要訂婚了,怎么還能這樣胡鬧?” 應辭許淡淡瞥了她一眼。 年輕男人氣勢斐然,這輕飄飄一眼,竟令周芹面上僵硬了一瞬。 謝汀則驚訝地張大了眼:“舅媽,你說什么呢?” 她扭頭瞥了眼賀泓致:“我哥上次被我抓到約pao,讓我?guī)退C埽饝臀乙惠v跑車……哥,說好的跑車呢?” 話音剛落,賀定璋同應辭許的眼神同時輕飄飄落在賀泓致臉上。 暗藏冷意。 賀泓致:“……” 他木著臉,呵呵一笑:“沒錯,是這么一回事?!?/br> 周芹:“…………” 謝汀看著她黑了一半的臉,眨眨眼無辜道:“舅媽,你行行好,可別罰我哥,他沒錢給我買跑車了怎么辦?舅媽給我買嗎?” 周芹臉一下子全黑了,一輛跑車不值當什么,可謝汀也太不把她看在眼里! 她嘴唇蠕動,正要開口,賀千洲已笑著道:“汀汀想要什么車,舅舅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