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個膽愛你+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2
冬瓜當時是眼瞧著程宇赤手空拳以一敵四,右手都沒使出來,兩條腿帶一只左手就把幾個小混混全部撂倒按服。那個腳頭狠得,踹一個騰空飛起一個,踹得冬瓜和手下一干小混混們一個個縮在墻角,抱頭,托著下巴,哼唧喊娘。 冬瓜瓤子可不想再被派出所治安拘留十五天了,每天在警察眼皮底下強迫背誦《治安條例五十條》,背不下來不給吃飯,不讓睡覺。這年頭警察整人也學精了,不能打,不能讓拘留犯身上帶傷,最狠的是幾天幾宿不讓你睡覺,能把你整得鼻涕眼淚尿水橫流哭爹喊娘地求饒! 程宇一句話都沒說,眼皮子半瞇著,就這么淡淡地看冬瓜瓤子。 后邊兒那一圈兒人都不敢動,小學生罰站似的排成一溜兒站著,哪個也不敢造次。 冬瓜瓤子本來酒水就喝多了,這會兒被程宇盯得尿都快出來了。 羅戰(zhàn)一看心里樂得夠嗆,于是板起臉,拿筷子指著桌上的菜:“冬瓜,這館子的菜合胃口吧?” 冬瓜瓤子傻不愣登地點頭。 “這里邊兒能吃出蒼蠅?” “那,那,那,是,是有個小蒼蠅,小的……” “那我跟程警官咋就沒吃出蒼蠅呢?那只蒼蠅怎么這不開眼的,就專門往你那只砂鍋里飛呢?你讓咱小程警官說說看,這菜都是一個大鍋里煮出來的,怎么就你一個人每回都吃蒼蠅呢?” 羅戰(zhàn)今兒個心里高興,人一高興就廢話多,還要硬繃著臉不能笑出來。 他那個相貌氣勢還是挺威的,樂的時候特招人,不樂的時候特唬人。冬瓜瓤子實在摸不清眼前這位的路數(shù),也傻眼了,心想這位爺既然跟程警官在一桌吃飯,八成也是個警察,而且歲數(shù)看著比程警官大,不會就是派出所所長吧?! 冬瓜說話開始哆嗦:“不、不、不、不是……沒、沒、沒、沒蒼蠅……” 羅戰(zhàn)壞壞地笑道:“沒、沒、沒、沒什么啊?沒蒼蠅是吧?沒蒼蠅那剛才那,就那一大桌,撮了多少錢啊你們?” 冬瓜瓤子埋頭哼唧:“撮了,撮了,五百多塊錢……” “五百多塊???哥兒幾個手頭不方便,湊不齊哈?那我跟程警官幫你們在這兒支個攤兒,賣個藝,湊湊錢?” 冬瓜瓤子一聽,“擺個攤兒”、“賣個藝”,這他娘的意思就是要動手削人吶?眼前這兩位爺都不是吃素的啊! 說話這工夫,程宇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身形一動不動,左手搭在桌子上,一條繃直的小腿攔住胖冬瓜的去路。 小程警官今天穿得是便衣,沒戴大檐帽,露出一張端正俊秀的臉。可是這人即便再如何端正清秀,他也不是哪個小白臉兒的歌星,他是個警察!那刀片兒式的鋒利凜冽眼神,往胖冬瓜身上削了幾個回合,都不用開口訓話,這人就快要拔塞子尿炕了。 這招屬于警察震懾嫌疑犯的心理戰(zhàn)術,越是不說話越讓人害怕,摸不透這人的底。 尤其程宇這人長得確實好,很好看的一張臉突然亮出兩道極冷極陰沉的眼神,憑空生出一種特讓人瘆得慌的壓迫感與威懾力。 胖冬瓜自認倒霉,今早出門前沒看風水。 那蒼蠅蜈蚣什么的,其實都是他自個兒帶來想騙霸王餐的。 這廝連忙跟身后的小弟丟個眼色。一伙小混混齊刷刷地低頭掏兜翻包,集體湊錢,掏出一大堆揉得爛了吧唧的票子,甚至零錢鋼蹦兒都有。 迅速地,五百多塊湊出來了,一毛錢都不敢少給。 程宇這時候才拎起一瓶啤酒,斟了一滿杯,遞給胖子。冬瓜瓤子自始至終都沒聽見程宇跟他費一句話,被唬得,愣是不敢接。 羅戰(zhàn)瞪起眼了:“程警官親自給你倒酒,想跟你喝一杯,咋著,還不開面兒???” 程宇仰脖把自己的一杯酒喝得一滴都不剩,目送冬瓜瓤子率領一群小弟夾著腚灰溜溜地跑走,背影消失在燈紅柳綠的夜景中,嘴角是揶揄又略帶得意的笑。 鄰桌幾個客人狂吹口哨。幾個女孩兒的俊眼不停地往這邊瞟,花癡這位穿粉襯衫的便衣警察。 楊油餅和油餅媳婦又跑過來,跟程宇寒暄客氣感謝一番,程警官您要是天天來就好了,您往小店兒里一坐,比香案上供的關公灶神招財貓什么的還管用呢,牛鬼蛇神全嚇跑了! 羅戰(zhàn)與程宇再次碰杯,喝酒,胳膊已經(jīng)神鬼不知地悄悄摟上程宇的肩膀,親熱地捏了捏。 他知道他跟程宇在一起就應該是這樣的感覺,某種無法言喻的和諧感。三年多前就是這樣。這三年沒機會見面,空窗期,再次碰面,還是跟以前一樣,很默契地就看對眼了,成了朋友。 程宇也沒甩開他的胳膊,羅戰(zhàn)估摸著這人可能是酒到半酣,情緒放開了。 程宇距離喝醉還遠著呢,畢竟有公職在身,在外邊兒跟朋友喝酒都是留著量的,頭腦清醒得很。 程宇說:“前兩天你幫我抓到的那個灰車司機,你猜是怎么回事兒?” “咋回事兒?。俊?/br> “我本來以為就是個亂掛牌照的,結(jié)果審出來了,是外邊兒通緝的在逃十年的搶劫殺人犯,背了好幾條人命的。這家伙以為風聲過了時間久了,就抓不到他了,那天他就大意了?!?/br> 羅戰(zhàn)樂道:“靠,可以啊咱們,程宇你掃街都能掃出潛伏十年的殺人犯來,火眼金睛?。∧悄氵@算是立功了吧,你們領導得表揚你吧?” 程宇不說話,抿嘴樂,酒意上臉,面頰緋紅。 羅戰(zhàn)腆著臉湊上去:“這也有我一份功勞吧?程宇你給哥一句話,能獎勵我個什么???” 程宇沒話,給羅戰(zhàn)倒酒,碰杯,痛快地一口干了。 羅戰(zhàn)的手從程宇的肩膀滑下來,順手捏了捏他的右胳膊肘,口氣溫柔地低聲道:“這只胳膊,治好了么,還成么?” 他一直想問這事兒來著。程宇垂眼,沒表情,伸筷子夾了一大塊白rou:“沒什么事兒。” 程宇使筷子都是用左手,使得已經(jīng)很熟練,右手就一直垂著搭在膝蓋上。 羅戰(zhàn)的聲音低沉,呼吸湊上耳邊:“真沒事兒???” 程宇不耐煩地冷哼:“真沒事兒!……干嘛啊你?婆婆mama的!” 程宇似笑非笑地翻個白眼兒。羅戰(zhàn)被那一雙細細薄薄的漂亮眼皮迷得肝兒顫,真想湊上去親程宇的眼睛,親程宇的臉,親程宇被啤酒浸潤的嘴唇,卻又不敢冒然動作,怕被打,怕程宇跟他翻臉,怕自己氣勢上都壓不住對方。 其實他也不是“怕”程宇,而是在對方面前不敢擺那個譜,不能隨便褻瀆侵犯。 倆人一直喝到午夜將至,竟有些意猶未盡,誰都舍不得抬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