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xiàn)階段這份好感是能被控制的，史蒂夫深信。

    就在史蒂夫懷著忐忑的心，走向荷莉的柜位前，他被其他柜位、荷莉的同事們給喊住。

    你是中國女孩的男朋友？

    這層樓，會被稱作中國女孩的，只有荷莉。

    史蒂夫不自覺停下腳步。

    喊住他的，是荷莉賣拼圖、跟賣語言教材的同事。她們盯著史蒂夫，表情有些緊張。

    怎么了？史蒂夫問。沒去澄清他不是荷莉男友。

    荷莉遇上麻煩。賣拼圖的大姐說，指著荷莉的柜位，瞧。

    史蒂夫轉(zhuǎn)頭，看見兩個男人，大概是一對兄弟，在柜臺前和荷莉搭話，時不時伸手意圖觸碰荷莉的臉或肩、手臂。荷莉站在柜臺內(nèi)，明顯不愉快地保持微笑，小心翼翼地閃躲那兩人。

    史蒂夫蹙眉，瞇起眼。

    通常我們這層樓不容易碰到這種客人，畢竟我們都賣給孩子的商品。中國女孩是例外，她的位置正對扶梯，有些本來要上樓看男裝的客人，會因為她停下來。那對兄弟之前就sao擾過她，這陣子沒出現(xiàn)，我們都以為他們放棄。

    賣語言教材的大姐解釋。

    史蒂夫?qū)λ齻冾h首，謝謝。然后他走過去，肅著臉。

    當史蒂夫推開玻璃門時，荷莉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她太專注在應(yīng)付難纏客人上，而且快要對他們低俗下流的發(fā)言失去耐性。

    先生，我們這里不提供人體模特兒的服務(wù)……

    那你脫_光畫你自己給我們看嘛。你很厲害，不是嗎？

    荷莉低下頭，握拳。她深呼吸，再深呼吸。

    史蒂夫直接走過去，扳過那對兄弟中其中一人的肩，二話不說，腹部一拳。

    慘叫引來整層樓的注意。

    荷莉抬頭，整個人都傻了。史蒂夫瞥了眼荷莉，看見她眼底憤怒的淚光，抿了抿唇，掌心接住另一人揮來的拳，五指收攏，直接掐碎對方的骨頭。

    所有目睹這場鬧劇的客人或員工，都被史蒂夫造成的變故驚呆了。

    史蒂夫蹲下去，左手、右手各一個，微微一掐，讓那對兄弟下巴脫臼。

    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出現(xiàn)在這棟商場。史蒂夫說，冷冷地，也不要試圖再來找她。我只會說一次。

    然后他抓起他們的衣領(lǐng)，往樓梯間拖。

    所有人呆呆看著史蒂夫把那兩人拖走，沒人報警，也沒人去喊保安。大家都當這是紐約市最普通的日常，戲看完了就散場。

    兩分鐘后，史蒂夫折返。

    你還好嗎？

    荷莉睜大雙眼，望著史蒂夫，有點呆滯。

    這時候史蒂夫才想到，荷莉?qū)λ挠∠?，?yīng)該不是剛才那樣?，F(xiàn)在才后悔形象破滅也來不及，史蒂夫忐忑地擔憂起荷莉會不會被他嚇著。

    氣氛凝滯數(shù)秒。

    荷莉緩緩、緩緩地松了口氣，在柜臺后蹲下身，癱坐在地。

    謝謝你幫我揍他們。荷莉說，抬頭，勉強對史蒂夫露出微笑，我超想那么做，可惜我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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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解凍化石；冷不防來，一個襲胸

    史蒂夫蹙眉，遲疑片刻，繞進柜臺，朝荷莉伸出手。

    我們先進去倉庫？他問，你需要休息會兒。

    荷莉沒有拒絕，讓史蒂夫帶她進倉庫。逃生廊改成的倉庫不寬敞，只擺了一張凳子在走道中央。

    史蒂夫讓荷莉在凳子上坐下。

    荷莉用雙手抱住自己，茫然地盯著倉庫角落。

    你知道……其實我差點就要跟他們打起來。但我不能進警局。我也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為什么你不能趕走他們？

    因為他們并沒有做出實際上危害到我的行為。

    荷莉回答，仰頭看著史蒂夫。根據(jù)商場規(guī)范，我們要微笑處理任何危機。所以，對，我不能揍他們，也不能把他們趕走，除非他們真的對我做了什么。

    言語受辱不算？史蒂夫感到不可思議。

    荷莉攤手，對。這份職業(yè)很容易失去尊嚴。

    史蒂夫眉頭緊皺。

    你應(yīng)該有威脅他們不能去客訴我吧？荷莉半開玩笑地問。

    被客訴會發(fā)生什么？史蒂夫反問。

    扣工資，開除，都有可能。荷莉盯著史蒂夫，所以請告訴我，你有記得威脅他們不能去客訴。

    史蒂夫肅著臉，端詳珀莉。

    放心，他們不會再出現(xiàn)。荷莉，你有沒有考慮換個工作？

    換工作？

    荷莉笑起來，連連搖頭。不，不行。你忘記了嗎？我沒有綠卡，就算我有，不是白人，現(xiàn)在也很難找到正常的職缺。再者，讓我換工作，你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我啦。

    ……為什么？

    荷莉的笑意凝結(jié)在臉上。她定定望著史蒂夫，緩緩挑眉，勾起嘴角。

    因為我是逃亡美國的通緝犯，留在紐約非法打工。

    荷莉說出那些話時的語氣太像開玩笑。以致于知道真相的史蒂夫有瞬間也不太相信。

    你有犯罪嗎？史蒂夫問。下意識地。

    荷莉大笑。如果撒謊不算的話，那么，當然沒有。她答，看著史蒂夫，笑容掩飾所有情緒，我只是不被允許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