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日月_分節(jié)閱讀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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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殺你?!?/br> 胤禩蜷手成拳捂嘴咳嗽數(shù)聲,平靜道:“那就是皇上又想到什么折騰人的招數(shù)了?莫非這次,要對弘旺下手?” 胤禩膝下單薄,惟有弘旺一子,對于他來說,這個兒子,是他現(xiàn)在唯一的牽掛了。 胤禛被他的話弄得無來由心底一陣煩躁,不由狠聲道:“在你心目中,朕就是這樣的人嗎,好,你想死,朕偏不如你的愿!” 說罷起身便往外走,臨至門口,又突然頓住身形,轉(zhuǎn)過頭。 “你心里,很恨朕吧?” 那邊半晌無語,就在他以為對方不會應(yīng)答時,胤禩的聲音淡淡響起。 “我不恨你。” “成王敗寇,理所應(yīng)當(dāng),當(dāng)年太子何其得圣眷,到頭來,還不是廢立無常,全憑皇阿瑪喜怒,父子尚且如此,何況兄弟?!?/br> “你這么對我,我能理解?!必范T咳了數(shù)聲,感覺腥膻味自口腔蔓延開來,便知道又吐血了?!皳Q了我在你今天這個位置,指不定你會有什么下場?!?/br> 他說的是真心話,若說自己以前沒有恨,沒有不滿,那是假的,但是這些情緒在他被圈禁起來的這些日子里,早就看透看淡了,皇帝又如何,皇位又如何,不過都是虛妄而已。 胤禛不再說話,推門出去,張起麟連忙起身跟上。 出了屋子,胤禛緩下腳步,冷聲道:“著太醫(yī)好生醫(yī)治,一定要把人治好過來,若有他有個不測,朕不輕饒?!?/br> 張起麟不知道主子為什么突然又對這位爺上心起來,當(dāng)下連連答應(yīng)。 回到西暖閣,胤禛一直覺得不妥,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在心底徘徊,掀起一些不祥的預(yù)感。 褪下手腕上的佛珠,默念幾遍心經(jīng),又將精神放在奏折批閱上,很快便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直到夜幕降臨,才看到張起麟過來低聲詢問:“皇上,可要用膳了?” 他點點頭,正想說話,卻見一個太監(jiān)匆匆過來,跪在門外。 “啟稟圣上,罪人阿其那去了。” 自雍正四年下詔將胤禩改名為阿其那,將胤禟改名為塞思黑之后,胤禛便要求所有人也跟著這么稱呼那兩個人,但現(xiàn)在聽這個小太監(jiān)這么稱呼,卻莫名一陣惱怒,待聽及后面的話,整個人都愣在那里。 半晌,才緩緩道:“你,再說一遍?!?/br> 小太監(jiān)心中惴惴,忙又重復(fù)道:“奴才啟稟圣上,罪人阿其那,病重難治,方才已經(jīng)去了?!?/br> 他伏倒在地等了許久,卻等不到那頭的片言只語。 胤禩只覺得身上忽冷忽熱,沉沉浮浮,意識像漂浮在半空似的,混沌不清。 身體所有的骨頭如同要散了一般痛苦難耐,血從口中不斷地溢出來,周圍隱約傳來走動不停的腳步聲,喧嘩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他包圍在中間。 仿佛有許多只手在自己身上擺弄,似乎在把脈,灌藥,或者扶他起來,卻并不真切,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失。 他覺得身體很輕,輕得仿佛要飛起來,連那些長久折磨著他的病痛,也都感覺不到了。 終于要解脫了吧。他想,嘴角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 活得那么長,那么累,早就厭煩了。 不知道額娘是不是還在九泉之下等著他。 若有來生…… 若有來生,他只愿生在平凡百姓家中,平淡度日,躬耕為樂。 愿生生世世,不再生在帝王家。 ……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耳朵中又慢慢地傳入很多聲音,由模糊到清晰。 之前輕飄飄的感覺不復(fù)存在,他仿佛又落入軀體之中,而身體似有千斤沉重,動一下便有四肢百骸的痛楚涌上來。 “嗯……”嘴角不由逸出呻吟,他眉頭微皺,慢慢地睜開眼。 “八爺,您醒了?!”驚喜的聲音自旁邊傳來,陌生而又有些熟悉。 他緩緩側(cè)過頭,望向出聲的人,一看之下,心頭巨震。 那人見他臉色突變,不由也跟著慌張起來。“八爺可是還有些不適,奴才再喊太醫(yī)過來吧?” “你……”胤禩吃力地吐出一個字?!澳憔烤故恰?/br> “奴才是高明??!八爺,您不記得了?”高明接道,年輕的臉上滿是惶恐。 胤禩大口喘息,環(huán)視周圍幾圈,又將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這個地方,這副身體…… 怎么會這樣? 他究竟是在夢里,還是…… “高明……” “奴才在!”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主子,現(xiàn)在剛過丑時,您身上起熱癥了,太醫(yī)剛來看過,說要多休息,想是這幾日看書歇晚了,明日上書房那邊得告?zhèn)€假……” 高明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胤禩卻聽得愈發(fā)心驚,不由打斷他。“現(xiàn)在是什么年號?” 高明聞言大驚,覺得主子定是魔障了,竟連年號都忘了,惴惴應(yīng)道:“如今是康熙二十七年三月初十,主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