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_分節(jié)閱讀_34
楊軒想,除了自己做一個讓他看得起的人,還有什么可以安慰他勸住他。 楊父很快就把東西收拾好了,畢竟他和妻子被接來時也沒有帶多少東西,陳言為他們買的那些,當然是不會要了。 他提著箱子就去打開了房門,而楊軒依然跪在那里一動沒動。 楊母在樓下看丈夫和兒子上樓了一直不下來,想到楊父進屋時黑沉的臉色,楊母心里就惴惴的。她和楊父在一起生活了二三十年,對楊父的脾氣很清楚。 他雖然總是不大茍言笑,為人又總是太過正直嚴肅,但他脾氣是很好的,很少真正發(fā)火,黑臉的時候自然也很少,她實在不知道楊父本來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間就一副山雨欲來的表情了。 她看了看陳言,就說:“我上去看看這父子倆。” 陳言這人為人處世看著非常正經(jīng)靠譜,但他這人出生權貴之家,骨子里其實很有一股什么事都不是事兒的漫不經(jīng)心。所以他當初理解不了自己父母不接受自己是同性戀這回事,他認為同性戀又怎么了,他想怎么選擇就怎么選擇,關別人屁事,他父母居然因為這事罵他打他說沒生過他這個兒子,他便氣得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家去服軟,所以他也不會理解楊軒父親看到兩人親密在一起之后的反應。在他心里,這應該不算涉及嚴重問題的事情。 他陪著楊母上了樓,邊走還邊說:“楊軒這部戲過幾天應該就能殺青了,距離春節(jié)結束還有幾天,蔚姐你們也還在放假,正好可以出趟遠門旅行,你和伯父的護照辦好了嗎,我可以讓人去辦簽證?!?/br> 楊母笑著說:“護照是辦好的,只是簽證能下來這么快嗎?” “我可以讓人想辦法?!标愌哉f。 楊母抬手正要敲門,門就打開了,楊父提著一個箱子開了門,他一眼看到了妻子,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胳膊,“我們回去了!” 楊母完全沒反應過來出了什么事,但她的視線越過楊父看到了跪在房間里的兒子。 她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出什么事了!” 陳言也看到了房間里跪著的楊軒,他有些不可置信,看向楊父,說:“伯父,今天才大年初一,怎么就要走!” 楊父并不理他,拽上老婆就要走。 楊母看了他又去看兒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沒法說,你跟著我走就是了?!睏罡覆挥煞终f把老婆往樓梯口拉。 兒子為了上位而自愿被一個男人包養(yǎng)這種事,楊父怎么說得出口,不僅說不出口,只要想到這件事,他就感覺自己陷入了污泥潭里,這簡直要讓他窒息,他這一輩子,一直行得端做得正,沒想到卻養(yǎng)出這么一個兒子。 他看也不想看陳言,雖然陳言就是那個包養(yǎng)了他兒子的人,但是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主要的錯誤,他覺得肯定是在他兒子身上,為了成名居然連做人的底線和尊嚴都不要了,真是丟人啊,丟人! 楊父不怪罪陳言,但他實在不想看他哪怕一眼。 陳言想過去勸住楊父,但是看了看楊軒,他還是先進屋看了跪在那里的楊軒。 他走近了,蹲下身想拉他起身的時候,才看到楊軒臉上的巴掌印。 楊軒是皮膚比較白的人,天生白,即使曬太陽稍稍能曬黑,過幾天就又白回來了,就因為白,他臉上身上也容易留下痕跡,現(xiàn)在這個紅巴掌印就非常顯眼。 陳言說:“起來吧,我們?nèi)グ涯惆謰寗窕貋??!?/br> 楊軒推開了他的手,“讓他們走?!?/br> 陳言一愣,“不要賭氣,他們是你爸媽,怎么能讓他們走?!?/br> 楊軒抬起了頭來看他,用很理智平靜的語氣說:“我不是賭氣,我是說真的。我現(xiàn)在這樣,讓他們留下來,只是讓他們生氣難堪。再說,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給他們安排的住處,他們住在這里,我爸肯定覺得這是在打他的臉。我沒有這么殘忍,讓他們在這里忍受這種侮辱?!?/br> 陳言驚訝地看著他,“你到底在說些什么?什么侮辱,怎么就是侮辱了。” “對于他們來說就是?!睏钴幷f。 陳言道:“你這完全是鉆牛角尖,自尊心太過,就是自卑了。” “與你無關!”楊軒說。 他站起了身來,拿手機給陳勉打電話,陳言皺眉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他對著楊軒,經(jīng)常就有這些問題。 楊軒讓陳勉給他父母打電話,問他們之后要去哪里,如果要回去,就幫他們定機票。 陳言聽著楊軒的電話內(nèi)容,對這對父子的脾氣簡直無語,而且覺得難以置信。 陳言看他掛了電話后,便說:“要是真要送他們回去,我讓司機開車送他們?nèi)C場。” 楊軒說:“不用了,他們不會坐?!?/br> 陳言擰著眉頭瞪著他,“你看看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這是好心辦了壞事?” 楊軒看著他,沒有接他這話,突然說:“陳言,不管我們之前是什么關系,我們就此分開,行嗎?” “?。俊标愌砸蛩@話懵掉了,雖然楊軒以前從沒有承認過兩人之間的戀愛關系,而且總是抵觸兩人之間的關系,但他至少從沒有說過分開這種話。 第二十五章 陶毅 陳言對楊軒那話難以置信,他自覺自己已經(jīng)用了所有心思去維護這份關系了,為什么楊軒還要說分開這種話。 陳言將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因為其他的東西,他從小到大,想要就可以得到,唯獨感情不是,而他又是一個如此聰明的人,他知道感情重要,就絕不會拿它來試探,他明明全心全意在喜歡楊軒,為什么楊軒可以這么輕描淡寫說分開。 陳言瞪大了眼睛看著楊軒,強忍著才把鼻子里泛出的酸意壓下去,他盡量讓自己用很理智的聲音說:“為什么?因為你父親不同意?” 楊軒將臉轉(zhuǎn)到了一邊去,他沒有看陳言,不知道是不想看他還是不敢看他,他說:“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只要和你說這些,你就有很多理由。我不需要什么理由,我只是想和你分開?!?/br> 陳言看他繃著臉的樣子,又想到早上的戲,他走在路上,目光里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眷戀,但卻決然走向死亡,陳言突然上前去抱住了他,他心痛難忍,再也繃不住臉上強作的鎮(zhèn)定表情,難以接受地說道:“你這樣,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不可能!憑什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不想和你講道理。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而已?!睏钴幐杏X自己要窒息了,他想把陳言推開,但陳言抓著他胳膊的手扣得非常緊,緊得讓他生疼,這種疼痛,他知道定然不如陳言的痛苦那么重,但陳言越是這樣,他知道自己越是不能再優(yōu)柔寡斷了,他不得不對陳言說出了最狠的一句話:“如果你不肯分開,我只好找律師來和你談解約的事情。最后這段時間的違約費,我給得起?!?/br> 陳言像不認識他一樣地看著他,甚至放松了抓住他的手,他看著楊軒,愣了一會兒后,又深吸了兩口氣,想說什么,但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是傻傻地看著他。畢竟該說的話,他不知道對楊軒說過多少遍了,難道楊軒不知道他對他有多好?楊軒不知道他有多喜歡他?他明明都知道,但他卻這樣! 楊軒看了他一眼就又趕緊轉(zhuǎn)開了臉,他低下頭說:“就這樣吧,我真的不適合你。像你這樣好,你找誰不好,你何必看上我?!?/br> 陳言哽著嗓子說:“不需要你這樣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