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_分節(jié)閱讀_70
車來車往,趙以銘用了好一會兒,確定了那個人是顧珩——正一人站在馬路旁,抱著一桶爆米花,時不時塞一個進嘴里,清爽的發(fā)絲被晚風吹起,臉色輕松平和。這副畫面實在太陌生,軟紅香土,燈火輝煌之中站著一個最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他幾乎沒有見過這種場景下的顧珩。 他很清楚,還有一個人沒出現(xiàn)。 “趙總?怎么了?” 趙以銘凝視著街道那邊,略微地有些焦灼。 “小楊?包廂準備好了沒?啊?好啦?那太好了,趙總,咱進去吧,酒都已經(jīng)開了,馬上陳總也要到了——” 趙以銘在推搡著回過了頭,往上走了幾步,直到上完臺階,扭頭一看,另一個人始終還沒來。 “來來,這邊進來。”老板攬著趙以銘的肩把他拽進門。 這家□□是新開的,可和大多數(shù)的娛樂會所一樣程序老套,唱歌喝酒,直到大家都微醺了的時候,推門來了一批大學生,嘻嘻哈哈的靠在沙發(fā)里,各自都找好了主,起哄喂酒。趙以銘算是對自己那點喜好藏得比較深的,這兒的老板雖然清楚,但是礙于還有包房里熟人,默契的沒有給他安排小男生。他在包房里呆久了便覺得無趣頭又暈,想去洗把臉,便出了包房往洗手間走。 站到洗手池前,他把領(lǐng)子松了松,對著水龍頭底下掬起一捧水,拍在臉上,反復重復著這個動作的同時腦子里想起剛才看到的顧珩。 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幾個月,他對顧珩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追著,倒也沒有說非要把他當成終身伴侶的地步,只是一直得不到手,閑下來時想想總覺得不甘心。 曾經(jīng)他心想追不上也不著急,自己身邊也不差幾個替補,然而現(xiàn)在他卻有點心慌了。 顧珩有多難搞定他清楚,一想到自己沒有辦到的事,有人辦到了,他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等等……萬一顧珩只是和朋友去看電影呢? 不,他不愛看電影的,當初上大學和那個女朋友去電影院,他總說沒意思。 趙以銘心事重重地抹了把臉,抬起頭,突然從鏡子里發(fā)現(xiàn)身旁站著一個人。是一個很清秀的小男生,頭發(fā)蓬松整齊,頂部燙了卷,身上穿著藏藍的服務(wù)生制服,也在洗手。 趙以銘瞇起眼,就這么從鏡子里看著他,等他洗完手,順手抽了張紙巾遞給他。 “啊!謝,謝謝您……”男孩嚇了一跳,受寵若驚地接過來。 “多大了?” “十八?!蹦泻⑻痤^和他對視,他其實只有十七,但是在這里工作不敢對不認識的人貿(mào)然聲稱未成年。 “一會兒出去喝幾杯?” “您在哪個包房?” “我不是說包房……”趙以銘氣定神閑,語速緩慢地暗示道:“別的場子,喝幾杯……” “哦,那我要……要問問老板……”男孩似乎已經(jīng)懂了,只是看著經(jīng)驗不足,一副擔心自己應付不來的樣子。 趙以銘把紙巾一揉丟進垃圾桶,面色淡然道:“想問就去問問吧。” 意料之中的,晚上十一點男孩坐上了趙以銘的車子。 路上的趙以銘坐在后座有點沉默,身邊人和他一樣安安靜靜,車子停下來等紅綠燈,趙以銘扭頭往窗外看,發(fā)現(xiàn)一個并不陌生的“老朋友?!?/br> 天越建材的劉預,大冬天的可能是喝了酒,外套都沒穿,細瘦的體格,一副被榨干的模樣,被身邊幾個長袖善舞的人攙扶著走在街上,高聲說說笑笑。 他和劉預雖說沒交集過,但畢竟是同行,光是這個名字就能聽得耳里生繭。 碰到他就想起來他那個討人厭的弟弟。 趙以銘回過頭沒再去看,心中莫名的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到家以后劉遠去洗澡,顧珩在廚房準備第二天的早飯,冷不丁客廳大門傳來砰砰的拍門聲,把他嚇了一跳,擦擦手跑去開門。 門一打開,顧珩就怔住了,腳往后退了半步,問道:“怎,怎么了?” 是樓上那家的男主人,穿著棉睡衣就下來了,高大的一塊黑影投在顧珩的臉上。 “顧老師,樓道里那個自行車,是你的嗎?” “是,是啊?!?/br> “我說你這人啊——自行車怎么能放樓道里呢?” “前幾天下雨,車棚漏水了,我臨時搬進來放了一下?!?/br> “奧喲,臨時放一下可倒好,我小孩正好下樓,黑燈瞎火的沒看見,被你自行車絆得摔了一跤,讓他mama領(lǐng)到醫(yī)院上了藥。” “什么?”顧珩差異到半天說不出話,“怎么,怎么會被絆到?你當時為什么不告訴我?” “孩子他媽看我忙,拖到現(xiàn)在才告訴我,我這不是就下來了嗎,找你來商量商量這個事?!蹦腥诉呎f邊打量著顧珩的反應。 “可是——可是樓道里不是有感應燈嗎?” 男人見顧珩起疑,放大嗓門道:“誰知道怎么搞的!他就說是被樓道里那個車子絆的!我們也不清楚!現(xiàn)在情況就是要連著去醫(yī)院上三天藥,可能還要再拍個片子再看看!” “哦——這樣啊。”顧珩絞著手,面色糾結(jié)道:“真是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樣,那要不然……要不然……醫(yī)藥費我來出吧。孩子在樓上嗎?我能去看看他的情況嗎?” “孩子跟他媽都已經(jīng)睡了!……那個什么,我就是下來找你算下這個醫(yī)藥費,既然你已經(jīng)說了……” “嗯,花了多少?” 男人眼睛來回瞟了瞟,咳了一聲道:“三千。” “什么??” 顧珩驚愕道:“三,三千?” “不是我說,顧老師,這都是樓上樓下的,我家孩子平常還挺喜歡你的,怎么,你要撇清責任?” “可,上,上次你們家漏水,我都沒再找你,自己把地板全換了……” “顧老師,我看你這廚房不是好好的嘛?你不能次次都把這件事拎出來說吧?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