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于此，朌坎忙不迭將那沓紙張打開來看，一閱之下大感意外，這沓紙張不正是……

    作者有話要說：

    俺這里說一句哈，大家別看水哥第二天就在跟三王子開玩笑，覺得他恢復(fù)得也太快，從后面可以看出其實他根本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只是因為有三王子寬慰，才能讓他維持一種表面上的“灑脫”。

    第88章 零捌捌 昔年往事

    卻說朌坎意外于《太上清靜經(jīng)》之中發(fā)現(xiàn)自己誤塞于此的紙張，忙不迭打開來看，卻見此紙并非其他，而是朌坤的書信，只年代已頗為久遠(yuǎn)，紙質(zhì)泛黃而易碎。朌坎匆匆將信上內(nèi)容瀏覽一回，只見這些信件皆是與同一人的通信，而通信之人，正是中土國上前代國主云丙，三王子云寅的祖父。

    朌坎見狀，心下大奇，忙不迭招呼三王子來看。二人將這有些年代的信紙閱罷，方從那只言片語之中，窺見一段陳年往事：

    “……寡人得有今日之功，今日之果，皆仰賴卿所展神術(shù)，令寡人大開眼界，略為窺得昔日之真相，大陸之風(fēng)云，終脫得坐井窺天、閉目塞聽之境。本王以為卿彼時既肯全力相助，定與寡人同心相知，以助寡人大展宏圖，實現(xiàn)寡人之志……只不料如今卿竟不告而別，棄寡人而去，令寡人大失所望……”

    “謹(jǐn)呈吾王賜鑒：昔時窮奇肆虐，致使生靈涂炭，民不聊生，吾王感民生之多艱，遂勵精圖治，欲斬殺群兇。朌坤雖不才，亦感吾王憐憫之心，自詡守護(hù)蒼生，責(zé)無旁貸，方不辭年老體衰、力竭智拙，以螻蟻之力而窺天道，稍助吾王以成功業(yè)?！窀F奇已封，朌坤自當(dāng)固守靈山，以防昔年災(zāi)患再臨，此朌坤之責(zé)，斷不敢稍加玩忽職守，遂當(dāng)即返回靈山……吾王志向不凡，非常人可比。朌坤一介凡巫，力所不濟(jì)，難當(dāng)大事，惟可退守。愿吾王大展經(jīng)綸，好自為之。朌坤稽首?！?/br>
    之后一封信則字少，緊接回信之后：“朌坤，汝好大的膽子，竟留下如此無禮之言，借故推脫！汝且拭目以待，寡人鐵騎鐵甲，當(dāng)一夕蕩平女子國，令其成為吾國疆土之基石！”

    后一封回信：“謹(jǐn)呈吾王賜鑒：古語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嵬跫葹樘熘?，與朌坤這地之靈，便如天與地一般，相隔萬丈，斷無交匯之日。朌坤一生，胸?zé)o大志，清修一世，但求不為物欲所迷，不為力量所惑。清靜無為，潔身自好，乃在下一生所求。此正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吾王與在下終歸并非同路之人，惟有各行其道，方得安寧，望吾王成全……至于吾王所提女子國之事，此既為吾王之決斷，系萬民之安危所在，還望吾王慎重思之?；煦绱箨懽誀T陰身化萬物伊始，存此世間已逾千載，此地之國與此地之民，皆為大陸之生靈；結(jié)界所限，皆為維持大陸秩序不墜，天道如此，人不可違逆之。此番吾王欲逆天而為，強行突破結(jié)界，入侵他國，既有違天道，亦有悖仁德。吾王雖自詡兵強馬壯，然不知自古皆是仁者無敵，何況‘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①，在下勸吾王盡早收手，以免悔之莫及。朌坤稽首?！?/br>
    回信則更短：“朌坤，寡人與汝誓不兩立！”

    之后之信的日期，離之前之信皆有些時日，三王子打量一回那信上日期，尋思道：“此信上所屬日期與先祖駕崩之日相差無幾，只彼時我年齡尚幼，對彼時之事所知不多?！?/br>
    又見信上字跡與之前之信亦有差距，可知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阿坤，想必汝已聞知寡人未曾攻下女子國，轉(zhuǎn)而與之和親之事。自南下無功而返，寡人之軀日日衰微，自知壽命將終，期間時常回憶汝之來信所言。寡人雖不欲承認(rèn)，然事實當(dāng)真如汝所言，女子國一國女流之輩，面對我國精銳之師，竟也毫不示弱，拼死抵抗，終令我?guī)熾y以越進(jìn)一步，大抵此便為汝所謂‘物壯則老，謂之不道’罷……只寡人到底心有不甘，便是壽終之日，寡人亦是死不瞑目。寡人勵精圖治數(shù)十年，兢兢業(yè)業(yè)、日理萬機，只為有朝一日成為這混沌大陸之主，令萬國稱臣、萬民朝拜。只未料如今霸業(yè)未成，寡人卻是壽命將終，此如何能令寡人甘心！……寡人已將彼時所知之隱秘藏于六巫神殿之中，太子壬兒素來安分守己，無甚進(jìn)取之心，惟可充作守成之君；而寡人孫子一輩，則正如卿當(dāng)初所言，惟大孫兒辰兒最肖寡人，年紀(jì)尚幼，便已志向不凡，可繼承寡人遺志，實現(xiàn)我國之大業(yè)！天道所言之神識之子，終將破除結(jié)界，寡人并非預(yù)言所道之神識之子，觀后輩資質(zhì)，辰兒最為出眾，堪當(dāng)大任，大抵正是預(yù)言中之人罷……”

    閱至此處，朌坎忍不住插言一句：“祖父大人，您當(dāng)真猜錯了，神識之子并非您家大孫子，而是三孫子……”

    之后只見再無朌坤回信，惟剩云丙最后寥寥一語，字跡與之前一般，并非最初寫信之人：“寡人時日無多，未想卿當(dāng)真狠心不往國中探視寡人一回。雖知此番封印之日在即，然亦不得不令寡人怨恨汝之心狠，到底寡人在汝心中，絲毫亦抵不過蒼生之重……”

    將信全部閱畢，朌坎與三王子皆是感慨萬千，朌坎率先喃喃自語道：“……原來這便是師父黃昏戀之真相嗎？多年以前，與了這上前代國主之間，便有這等恩怨糾葛……信上雖言國主至逝世，師父皆未曾前往中土國探望，然卻將這書信珍藏在身數(shù)十年，每逢前往中土國之時皆往王陵祭拜，可知師父心下到底在意著上前代國主，從未忘懷……”

    言罷，見身側(cè)之人默默無言，朌坎方又詢問三王子道：“殿下此番作何之想？怎的不發(fā)一語？”

    三王子見問，方答：“祖父在世之時，我尚且年幼，對祖父印象不深，原本不知祖父竟心懷這等志向，與父王竟是截然不同。父王僅是排斥外族之民，祖父卻是心懷一統(tǒng)大陸之志。彼時他作為全國首個突破六陽之陣之武士，正是為取得鎖鑰，以便能有朝一日突破結(jié)界。然因中道崩殂之故，令他未嘗尋到真正破除結(jié)界之法，遂他惟有將六兵之陣的真相與結(jié)界之事記下，留待后人探索。而祖父在世之時，便知父王性喜平和，不喜爭斗，便將希望寄托于酷肖自己的大王兄身上。大抵便于那時，祖父時常敦促教導(dǎo)大王兄，大王兄亦因之得知六兵之陣之真相，甚至于經(jīng)過這許多年探索尋覓，大王兄終明了破除大陸結(jié)界之法，即是以六種神兵作那鎖鑰，開啟大陸之上的六丁之陣，以破除結(jié)界。由此可知那彼時謀害你家人的黑衣人，定是受大王兄差遣，來到這巫咸國之中開啟六丁之陣；而碰巧你家所在正是那陣眼之一，遂你父母不幸罹難……”

    朌坎：“……此言甚是，真相大抵便是如此?！?/br>
    三王子察看一回朌坎面色，見他面上尚且平靜如昔，遂接著道：“只未想這破除結(jié)界之事竟如此之早得便在籌劃施行，而我等卻是直到如今方才知曉……”

    朌坎則道：“師父原來早較我等知曉這大陸之風(fēng)云變幻，抑或今日大王子之事亦未能逃出他之所料，只他素來順其自然，冷眼旁觀，遂彼時對上前代國主南侵之事亦惟提忠告，終是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