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顧昱章笑了下，“就放在我這吧，待會(huì)要是醒了，哭了怎么辦，您和爸早點(diǎn)睡?！?/br>
    顧母一臉詫異，自家兒子還會(huì)照顧孩子？不過看著那孩子睡得太香，也舍不得弄醒。

    兒子一手拿書，一手罩著阿卿的背——這孩子才五歲就這么招人疼了。

    母親走后，顧昱章低頭看著趴在自己腿上的娃娃。阿卿臉朝著自己，圓鼓鼓的臉一半壓著，嘴也嘟了起來，透明的口水沿著唇角蜿蜒，有奶香味。顧昱章伸出食指戳了戳一邊的臉，小家伙嘴嘟得更厲害了，小舌頭也舔了舔上嘴唇，睫毛顫了顫，不一會(huì)又睡深了。

    顧昱章笑了下，放下了書，一手小心地托著阿卿的小腦袋，一手把他的身子擺正了，就放在自己身旁的床被上。

    顧昱章是被悶醒的。

    半夜三點(diǎn)多。醒來的時(shí)候看見胸口趴了一團(tuán)，不是很重，但睡著了呼吸還是不舒服。小家伙無知無覺，一手還伸得老長，直接捂在了顧昱章的嘴上。

    顧昱章抿了抿嘴唇，鼻尖還有糯米的甜味。

    這樣怎么睡得著。

    伸手?jǐn)n住身上的阿卿，顧昱章選擇側(cè)臥。低頭，小小的一團(tuán)就整個(gè)地被圍在了自己的懷里。貼合緊密，阿卿的一呼一吸，都與自己胸膛相契。

    早上醒來的時(shí)候，鬧鐘還沒響。

    顧昱章按掉了鬧鈴，懷里的東西依舊睡得安穩(wěn)，乖乖巧巧。

    顧昱章輕穩(wěn)收手，安靜地下了床。

    傍晚回來的時(shí)候，庭院里小孩子的笑鬧聲輕輕脆脆。顧昱章下車的時(shí)候一眼就看見了那個(gè)抱著球自己轉(zhuǎn)著圈玩的阿卿。保姆坐在一旁有一下沒一下地逗弄。

    看見顧昱章走了過來，保姆笑著站了起來，顧昱章點(diǎn)了點(diǎn)頭，徑直抱起了阿卿。

    一抱起來才知道，這孩子玩得全身是汗。

    “怎么回事？”顧昱章抬手按了按阿卿的額頭，濕滑，頭發(fā)一縷一縷地貼著額角，小手冰涼地抓著顧昱章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勾著顧昱章的小拇指，笑得沒心沒肺。

    保姆啞然。

    在保姆眼里，小孩子愛玩愛鬧很正常?？墒穷欔耪驴粗媲懊寄壳逍?，帶著濕氣的小臉，眉頭緊皺。

    不再理保姆，進(jìn)門告知了母親后，便上樓把小家伙抱進(jìn)浴室洗澡。

    洗澡的時(shí)候也很乖。

    顧昱章覺得阿卿太安靜了，放進(jìn)水池里一聲不吭，笑瞇瞇地抬頭瞧著自己，抓著自己的手腕，又抓不全，一會(huì)就滑下來。

    然后再抓。

    顧昱章從沒照顧過小孩子，更別說給三歲的孩子洗澡了。白團(tuán)子坐在熱氣騰騰的水里，自顧自地給自己擦手，擦胳膊，擦完了，便叫一聲“哥哥”，可響亮了。

    顧昱章好笑，但也應(yīng)了。

    阿卿很喜歡洗澡。顧昱章一手?jǐn)R在水里試著水溫，一手揉著阿卿的頭。

    阿卿卻顯得很高興，“哥哥”，“哥哥”叫個(gè)不停，顧昱章也一聲聲應(yīng)著。

    把水娃娃抱出來的時(shí)候，阿卿已經(jīng)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哈欠了。

    “待會(huì)吃了飯?jiān)偎?。”顧昱章拿了絨毯裹了，在一旁看著小孩的衣服，想著怎么穿。

    研究地過于仔細(xì)，到像是帶自己的孩子。

    阿卿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打了個(gè)哈欠，小食指蜷成一個(gè)彎，揉了揉眼睛，再去拉顧昱章罩在他小肚子上的大手。

    拉不動(dòng)，“哥哥……”

    “乖。”顧昱章轉(zhuǎn)頭笑了下。

    “阿姨會(huì)給我穿……”

    顧昱章一愣，罩在小肚子上的大手松了些。

    “不過我喜歡哥哥！”

    阿卿煞有介事，說完點(diǎn)了點(diǎn)頭，黑眸安安靜靜地看著，眸色清晰。

    顧昱章不說話，看了好久后把阿卿抱到懷里。

    等他們下樓吃飯的時(shí)候，父親一看自己兒子抱著阿卿，臉色一下就不怎么好了，見兒子還要抱著上桌喂飯，便沉聲：“給保姆去，你好好吃飯，吃完看功課去。昨天你母親說這孩子跟你睡的？以后不要這么做了?！?/br>
    顧昱章覺得懷里的孩子寂靜僵硬，抬手摸了摸順滑的發(fā)，洗發(fā)液的味道也是奶香味。

    “知道了，爸爸?！比魺o其事。

    阿卿抬頭，可憐巴巴，但一直沒做聲。

    顧昱章起身，盛了小碗飯，連帶著阿卿也抱著去了廚房。

    “你做什么？”父親聲音高了起來。

    “哥哥……”阿卿也覺得氣氛實(shí)在不敢，掙扎著要下來。

    “噓……”顧昱章安撫，拍了拍阿卿的背。

    “這次就讓我先喂了阿卿，以后再讓保姆喂吧?！鳖欔耪禄仡^，平靜地陳述。

    坐在座位上的父親沒有回頭看自己兒子，過了會(huì)，“隨你吧?！?/br>
    到了廚房，小家伙很開心。吃一口都要手舞足蹈好一會(huì)。“哥哥”，“哥哥”的也叫著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