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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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青一連幾月沒有聲響,東宮里又是一時恩寵一時失寵速度快得很,幾乎都淡忘了有這么一號人了。不過,能住在太子書房不遠處的宮女,可就只有她一人。 過小年的那天,時隔幾個月,念青第一回去見太子。她穿著一身舊時的青色衣裳,面色憔悴,精神很差,她跪在地上,向趙元休求出宮的恩典。 念青是救過趙元休的命,趙元休曾說過,會保她一生的富貴,再者是她做事有理有據(jù)的,以前將東宮料理得很好。不過隨著東宮的女主子人數(shù)的增多了,管事的事情多的是人搶著做。念青自己不愿意,更是沒人強求了,一來二去,所有人都認(rèn)為念青再不得勢了。要不是小福子暗中挺著她,定然也會有不開眼的去招惹她。 趙元休坐在案桌前,冷眼看著她的身形,半晌開口道:“你無父無母,出宮了能去哪里?是想找個人隨便嫁了不成?” 念青扯唇無聲苦笑,答:“殿下,奴婢覺得伺候太子妃的那些日子,奴婢嘗了世間最鮮美的食物。到如今再得不到鮮美的食物了,才恍然覺得奴婢的嘴被養(yǎng)刁了,如今的東宮沒有太子妃……” 趙元休壓抑著怒火,沉聲打斷:“莫在本宮面前提起她!” 念青干巴巴地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好一會才再次開口:“吃過最鮮美的食物,就對尋常的吃食提不起興趣了。奴婢雖想再伺候殿下,可……不敢欺瞞殿下,奴婢對殿下已無法保持一顆赤心。求殿下恩準(zhǔn),準(zhǔn)奴婢出宮?!?/br> 無法保持赤心,這是明晃晃地說她有怨啊。 趙元休不怒反笑,忽而斂去笑意咬牙切齒:“你是個什么東西,竟也敢責(zé)怪本宮?她死了難不成是本宮掐死她的?” 墨挽歌可是被火燒死的,并且,那火極有可能是她自己放的! 念青便是這么想的,可君子與奴仆之間的差距太大,而規(guī)矩已是深入骨髓的東西,念青心有不甘也只能垂眼不答話。 趙元休氣極了,摔了手邊的鎮(zhèn)紙,讓人將念青拖出去了,大叫著掌嘴十下。這是念青第一回,被趙元休這么下臉面。 眼看著罰過了,小福子無奈地站在一旁看著她。她雙頰通紅,滿身頹然之色。小福子嘆了口氣,“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明知道殿下如今聽不得那位主兒半個字兒。罷了罷了,殿下對你一向?qū)捄停^兩日你再與殿下服個軟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念青恍恍惚惚的,雙目空洞無神,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小福子的話聽進去。她被小福子攙扶著站起來,扭動僵硬的脖頸,順著金燦燦的陽光看向天上,看到那一團刺眼的光芒。太陽的光芒太刺眼了,一瞬間,念青雙眼就流出眼淚了。 “娘娘走了……”她喃喃自語,兩行清淚順著臉龐落下,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憂是愁。她身上是半舊衣裳,小福子這會正彎腰親手為她派去粘在衣裳上的雪,聞言就隨口搭話道:“是啊,已經(jīng)走了好幾個月了。你也別這樣了,殿下對你一向很好,沒必要為了那位主兒放棄你今后的好日子?!?/br> 小福子的話的確是為了念青好,可惜的是念青半個字都沒聽進去,她自虐一樣緊緊盯著天上的刺眼光芒,喃喃道:“娘娘沒把我?guī)ё撸瑧{什么……玉盞就能跟著您啊……”眼淚無聲滑落。 “什么?”小福子沒聽到她說什么。 念青恍惚地,腳步踉蹌地轉(zhuǎn)身,滿滿朝著她的屋子走去。 念青的模樣太可怕了,小福子不得不牽掛著??此@樣回房,怕她會做出什么傻事兒,還派了兩個小宮女去旁邊看著。不過,小福子的擔(dān)心似乎是多余的。被轟出書房的念青回到自己的屋子,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一點也沒有自虐自殘的動作。 小福子松了口氣,卻不敢放松警惕,依舊令人多照看著。 轉(zhuǎn)眼就到了二月中旬了,相較于過年時的歡快喜慶,宮里的氣氛明顯變得緊張起來——皇帝在金鑾殿上議政時,話還沒說完,便一頭栽倒。這是皇帝第二次在金鑾殿上暈倒,但這一次,太醫(yī)說皇帝的情況很不好,能不能醒來得看天命了。 聽到皇帝暈倒的消息,念青便求見太子。三次在東宮內(nèi)求見,可惜趙元休不愿見到她,次次不見。最后一次,是趙元休歇在承恩殿,念青在宮外求見跪了兩個時辰,最后熬不過暈倒了,被小福子帶走。 皇帝暈倒昏睡不省人事,政務(wù)卻不止是由太子在承擔(dān)。除了太子,還有幾位朝中大臣。 二月二十四,太子用晚膳時,剛拿起筷子要用膳,試菜的小太監(jiān)便口吐白沫摔倒在地,短短幾息時間便斷了氣。險些把菜食吃進去的太子分明是在鬼門關(guān)跑回來了,摔了筷子下令徹查。 下毒的事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第二日,太子在宮道上好好走著,迎面便有個持刀的侍衛(wèi)朝他砍來。好在隨行的有兩個武功高強的護衛(wèi),輕易解去這一困局,將侍衛(wèi)制服在地時,一個不查,竟讓那侍衛(wèi)自盡了。 趙元休幾次受到生命威脅,惱怒至極,一邊讓人徹查,一邊清洗宮內(nèi)的勢力。只是后宮那邊,有威脅,可他的手沒法伸到那邊去。 二月二十八日,趙元休難得回東宮,歇在長微宮內(nèi),是玉容玉美人侍寢。 身體還沒恢復(fù)好的念青,強闖長微宮。這一次,念青默不作聲,跪在如意殿正殿門口,面無表情地一直磕頭,只為求見太子。 腦袋磕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小福子聽到心如刀割,硬著頭皮進去稟報了兩回,第二回直接是跪著求太子了。 玉容出身低,素日小心謹(jǐn)慎著,對于念青這么個高高在上的姑姑而言,她也心有幾分畏懼和敬仰。見此,她也跪著為念青說話。 約摸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玉容的身子已經(jīng)輕輕顫抖著了,是害怕和后悔摻和在一起襲涌心頭。 “叫她進來?!壁w元休最后是靠在椅子上,如是說道。 念青如愿見到了趙元休,跪了太久她站也站不穩(wěn),走一步都得醞釀一下,額頭已經(jīng)磕出血了。眉心的刺目紅色血液,襯得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趙元休瞇著眼睛看著她,很快把目光放在他手頭的東西上。 玉容想了想,柔聲道:“殿下,妾身去更換衣裳?!闭f罷,見得趙元休揮揮手,便把屋子里的兩個宮女都帶去寢殿了。 念青腳步不穩(wěn),自暴自棄地跪在離著很遠的地方,“奴婢給殿下請安。” 趙元休晾了她好一會,才給了個目光,“何事?” 念青吐氣,在懷里摸出一個信封出來。她把信封往頭頂一舉,緩緩眨了眨眼,“殿下,這是太子妃吩咐了奴婢轉(zhuǎn)交給您的?!?/br> 趙元休身體一僵,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看過去,死死盯著那個有些皺的信封,眼里情緒波濤暗涌,要確認(rèn)地重復(fù)道:“她讓你交給我的?” “是?!蹦钋嗫隙ǖ?。 “絕筆信不成?”趙元休怒不可遏,把手上看的信件“啪”的一聲按在桌上,站起來兩三步走過去,抬手奪過那個信封。 信封上寫著:墨挽歌留。 趙元休瞪大眼睛,手攥著信封在空中劇烈顫抖,他把信封上的字看了又看鑲進腦中,咬牙切齒:“真當(dāng)是絕筆信!呵呵!墨挽歌,本宮倒是小瞧你了,放火燒死自己,連死都算計了個明白!” 念青皺眉,仰頭反駁道:“不是的!太子妃不是這樣的人!這是太子妃在出事前很久就寫下的!殿下你可知道,太子妃在月子里一直咳血,每一次都咳出好多血。近身伺候的人,都擔(dān)心太子妃什么時候就……就那么去了?!?/br> 趙元休攥著信封,神情恍惚。 “什么意思……” 半年前的事情很多已經(jīng)模糊了,可是她倨傲的模樣、可憐巴巴的模樣……因為想過太多次,深深的記在腦海中。 “太子妃又患有心疾,太醫(yī)一直告誡不能大喜大悲,太子妃還在坐月子的時候,身體就已經(jīng)很不好了。”念青神情恍惚,仿佛是回到半年多前。額心的血液順著鼻根往下延,看著有些滑稽。 “胡說!”趙元休下意識地反駁道,“她哪里有什么心疾?” “殿下不信的話,大可召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一問便知?!蹦钋嗪敛华q豫地開口道。 念青的語氣太過堅定,趙元休沒接話,可心里是信了六七分的。所以,她是因為身體不好,才寫下這封信的?趙元休心里漲漲的,抬手動作不甚自然地把信封拆開。 信封用米糊封死了,拆開便扯斷了信封,從里頭取出好幾張紙,一股清香的墨香味撲面而來。四張紙,寫的是簪花小楷,是她寫得極好的字體。 可是這些紙上,她的字很輕易地看出,筆勁不足,看著就好像是初學(xué)者拼盡全力。 要知道,好幾年前她的字就已經(jīng)是連少傅都贊不絕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