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枷鎖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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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盞按摩的動作全然停下了,她皺著眉頭思索,她本來就不堅定的反對,對方寥寥數(shù)語,干脆就快要沒了。 墨挽歌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動搖,于是沒著急勸說,而是動了動左肩,道:“姑姑幫我看一下背后的傷怎么樣了,好癢啊,要不要叫醫(yī)女來換藥啊?!?/br> 墨挽歌的傷口已經(jīng)快要好了,原先每日都要換一次藥,到后來是三日一換,最近已經(jīng)是四五天一換。而距離上次換藥,好像也過了四五日了。于是墨挽歌這么一說,玉盞就重視起來,臉上的猶豫什么的全都沒了,只剩下幾分緊張。 “姑娘,奴婢扶您坐起來,得先將外裳解開?!庇癖K正色道,扶了墨挽歌起身。 褻衣拉開了些,就能看到白皙的左肩往下,是丑陋的燙傷疤痕和明顯的字體、圖案。字體還不完整,有幾個地方還結(jié)痂未落。如今上藥已經(jīng)只包了一層薄薄的藥布了,醫(yī)女說如今用的藥是養(yǎng)著的了,不比以前那樣需要養(yǎng)rou。要是燙傷之后就立刻上藥處理,也不至于留下這么難看的傷口。玉盞心疼不已,手指輕輕撫上結(jié)痂的地方。 “姑娘再忍幾日,奴婢瞧著這痂塊都快要脫落了?!庇癖K放緩了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她又想起那日,親眼太子妃的傷口血rou模糊的時候了,如今想到還是忍不住心悸。 墨挽歌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自己拉了一下褻衣,示意將衣服穿好,又接著說道:“的確有些事情是可以忘記、可以裝傻。可是,姑姑,有些事情是永遠(yuǎn)忘不了的。這傷就長在我身上了,到我死它也就一直在那了?!?/br>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玉盞清楚她說的傷是背后的傷,可也能指被辜負(fù)的心傷吧。 玉盞一向是以墨挽歌為重,聽到這里就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了,默默點了點頭。 于是墨挽歌笑著拉住她的手。 玉盞想要派人去請醫(yī)女過來,不過今日怎么說也是大喜之日,于是忍了又忍,決定明日再去請。 崇教殿離今日開宴席的大廳比較遠(yuǎn),可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聽得那邊賓客的鬧哄哄的聲音。不知疲倦的風(fēng)四處亂刮,不時將大廳的吵鬧聲送來。 微風(fēng)徐徐。 郭燕端迷迷糊糊地被送進(jìn)了如意殿,又被引著坐在床榻上。還未到午時她就坐在這兒了,如今早就過了午時了,她還是坐在這兒。 娶正妃,禮成至少得到掌燈時分了。娶側(cè)妃,其中少了不少繁瑣的步驟,禮成也就是午后。但是從天未亮就起,郭燕端只在出閣時吃了一塊點心,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饑腸轆轆,卻只能強打著精神,挺著腰不敢放松分毫。 剛進(jìn)來寢殿沒多久,就有好些身份尊貴的夫人進(jìn)來陪她說話。不過到了午膳的時候,她們就沒再坐多久,陸陸續(xù)續(xù)地走了。到如今,寢殿里就只有一個教習(xí)嬤嬤、郭燕端一人和她的陪嫁丫鬟。 尋常人家或許會有鬧洞房這回事,可是放在皇家,那是絕對沒有的。畢竟,又有誰敢跟太子開玩笑? 教習(xí)嬤嬤從那這個夫人們走后,就開始跟她說起洞房的事。不止是剛出嫁的郭燕端,那兩個未出閣的陪嫁丫鬟在旁邊也都聽得羞紅了臉。教習(xí)默默恍若不知,繼續(xù)說著該如何伺候。 郭燕端咬著唇,安靜地聽著又默默記在心里。實在是需要注意的地方太多了,郭燕端暗道一句好大的規(guī)矩,不由得就緊張起來了。 趙元休不多時就進(jìn)來了,喝過宴席之后,他身上有濃郁的酒味??墒且娝樱瑓s是不見半點醉意。 郭燕端緊張地攥著卻扇,雙目流轉(zhuǎn)不知該看著哪里。 “你們都下去吧?!壁w元休看著床榻上的女子,揚了揚眉梢,吩咐道。他拍了拍衣裳,閑庭信步地走到邊上。 郭燕端垂著眼眸,在卻扇下面看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大紅色衣擺和一雙黑靴。原本她就緊張,這下更緊張了——自己面前是太子啊,將來大宋最尊貴的人啊。 教習(xí)嬤嬤依言就行了禮,郭燕端的兩個陪嫁丫鬟照著行禮,又跟在教習(xí)嬤嬤身后出去了。 一時間,殿里就剩下此前只有一面之緣的一對男女。門窗皆關(guān),外頭的風(fēng)聲吁吁,透著門窗傳了進(jìn)來。 冬去春至,天氣暖和許多。不知道是因為殿里太悶了,還是自己太過緊張,郭燕端察覺到自己雙手都沁出了薄汗,這時候太安靜的話未免顯得尷尬,于是郭燕端出聲就要打破僵局:“太子殿下……” 趙元休輕笑了一聲,伸手就將女子手里握著的卻扇給拿過來,女子姣好的面容就顯露在他的面前。輕易看出來她的緊張,趙元休揚起嘴角露出安撫的笑意,放緩了聲音:“本宮看著就那么可怕嗎,瞧你緊張的模樣?!?/br> 郭燕端頭頂?shù)镍P冠精致雍華,臉上的妝容也十分的精致,只是臉上是有些突兀的緊張。她被奪了卻扇,雙手就不知所措的絞在一起,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這會子,方才教習(xí)嬤嬤教的、囑咐的完全忘記了。 …… 墨挽歌!同玉盞商量了一番之后,少了一樁心事,放松不少。晚膳時的胃口不錯,就多用了半碗飯。 小福子就在墨挽歌剛放下筷子的時候來了,他這個時候來,顯然是趙元休有事吩咐。于是紅霞沒通報,直接引了小福子進(jìn)寢殿。 小福子從袖口掏出一串鑰匙出來,直接說明了來意:“太子妃娘娘,殿下說明早會叫側(cè)妃娘娘過來給您奉茶,特意吩咐奴才過來給您解開……這腳上的鐵鏈?!?/br> 墨挽歌拿著帕子拭嘴,聞言就看著小福子掏出來的鑰匙,她旋即放下帕子,意有所指地說道:“我腳上的鐵鏈可謂是禁錮我良久,如今,是要撤走了?” 小福子臉色微僵,捏著鑰匙賠笑道:“奴才哪里能知道太子的意思呢?奴才只是按太子吩咐行事,太子提起明日奉茶,想來明日也是許娘娘您隨意行走的。” 也就是說這鐵鏈今兒開了,明日是否再鎖上就得再聽吩咐了。 墨挽歌長長嘆了口氣,垂了眼睛滿是失望。 小福子看了眼她失望的表情,只能掛著笑,心里暗道這差事不好做,偏偏殿下要自己親自過來。要是太子妃不讓自己解開,那豈不是要耽誤明日的奉茶?自己可不就得被責(zé)罵一頓了。 小福子看著墨挽歌的衣擺,試探道:“那奴才給娘娘您解開?” 墨挽歌看著他,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你把鑰匙給我吧,我自己來開。” 小福子猶豫了,看了對方的大肚子一眼,干巴巴說:“娘娘您自己可能不太方便吧。” 墨挽歌一動不動,依舊堅持自己的決定。 玉盞是無條件站在墨挽歌這邊的,雖然不知她要做甚,卻依舊出聲替她說道:“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為人者要是受人束縛,肯定是心有不平。以后是否再上鎖且不論,就是我們太子妃受它束縛這么久了,若是能親手解開,那也算解了些許不平。況且,只是太子妃自己解開罷了,又不會叫你難做?!?/br> 來此的目的只是解開枷鎖,其實誰開都一樣。小福子一想,的確如此,于是就將鑰匙呈上去了。 鑰匙是用一根被圈成圓圈的鐵絲吊著的,鑰匙本身并不長。墨挽歌捏著鑰匙的凸起拿起來,狀似無意地看了手上的鑰匙一眼。 “其他人都下去吧?!蹦旄璩谅暦愿懒艘宦?。在寢殿的宮女只以為,她不想叫人看到解開鐵鏈的樣子罷了,于是還沒收拾桌上的飯菜,就都出去了。 拇指在鑰匙的幾處不平的地方慢慢磨了一遍,墨挽歌才叫玉盞扶自己起身,慢慢道:“不必到床上,姑姑,你只搬張椅子來給我墊腳就是了?!?/br> 小福子還等著待會拿了鑰匙回去交差,于是就搬了椅子,放到太子妃的面前。 解開日夜纏著自己的枷鎖,也不過是幾息的事情。當(dāng)沉重的鐵鎖從自己腳上卸下了,墨挽歌笑了一下,感覺自己的肩上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負(fù)擔(dān)似的。 趁著小福子將鐵鏈子收到床榻后的時候,她將鑰匙在手里狠狠握了一下,力道之大,足以在手心里留下痕跡。 小福子起身回來,墨挽歌就將鑰匙親手遞給了他,鄭重地道:“這下,你可以回去交差了?!?/br> 怎么像是惱了自己?小福子疑惑的應(yīng)了一聲,拜了一拜就退出去了。 紅霞就走在前邊,將小福子送到崇教殿門口去。 看著人影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墨挽歌快步走到寢殿另一頭的小書房去,動作極快地拿了一張宣紙出來,同時催促著:“姑姑,你快些幫我磨墨?!?/br> 玉盞一頭霧水的,卻也快步走過去,從桌上有些蒙灰的盒子里取出一條墨,在硯臺上磨起來。 等得拿起筆沾了墨,墨挽歌舉著自己的左手,上頭的紅印子已經(jīng)有些淡了。她認(rèn)真地將手上的印子拓印下來,而她方才已經(jīng)摸過鑰匙了,哪里凸起哪里凹進(jìn)去都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