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V17:心,什么地方觸動了下,很淺,
見到凝視,封成瑾怔了下,第一時間快速收回了手。 抬手揉鼻尖的動作令顧梓璇完全沒有拍到不說,還因為他這個變化,飛快抓拍下了另一幅狀態(tài)! 四目相對,在場的人都微微錯愕著。 良久,率先反應過來什么的秦諾忍不住一聲“噗嗤?!?。 沒笑一聲,看著總裁那瞬間飛冷過來的眼神,實在不敢。 但沒兩秒又實在憋不住,轉身就飛快鉆出女洗手間。 場面上,當只剩下余遠堔,姜媛,顧梓璇跟封成瑾的時候,這種氣氛就更加詭異。 姜媛是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先前的話即便不是真的,也足夠讓人面紅耳赤。 所以她始終垂眸不說話。 只剩下的三人,那股無聲的尷尬就更濃烈。 余遠堔深邃著眸光,看看顧梓璇,再看看封成瑾,又看看手機…… 封成瑾看看手機,看看顧梓璇,看看余遠堔,斂瞳。 顧梓璇則看看洗手間,看看手機,最后看看余遠堔他們進來的方向…… 一瞬間,雖然她不明白余大哥他們?yōu)槭裁磿M來。 但就這眼前尷尬的一幕,她真的是……長了26年,第一次有這么強烈干脆去暈倒別醒來了的沖動。 已經(jīng)都這么倒霉了,好不容易封成瑾見她確實火大的特別厲害,退了一步,說那讓她拍一張他的,當補償,看她怎么毀。 她遲疑了半晌,才決定同意,畢竟總是在他面前尷尬,讓他尷尬一次,再留個黑案底,以后她也不會那么被動。 拍照,她腦海里尷尬的姿勢也不多,而且封成瑾的臉幾乎是倒著拍也拍不丑。 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讓封成瑾極度臉黑的動作,剪刀手。 封成瑾不同意,唇差點崩成直線。 見他尷尬,她才更不惜各種威脅,迫使他就范。 可現(xiàn)在這算什么? 軟磨硬泡半天,黑案底沒拍成就算了。 眾目睽睽下,堂堂顧高官千金,從小學習中華儀典,西方教養(yǎng),最后居然做出的事情,是在女洗手間,帶著一個男人玩自拍? 更讓她抑郁的是,手滑間,看著自己給封成瑾拍的成像…… 單臂抱懷,單指支著鼻尖,45度角自上而下凜冽抬著幽深墨瞳。 一張比型男時尚大片還要帥十倍的視角…… 想著自己那張無法直視的照片,顧梓璇氣的差點沒咬碎自己一口銀牙。 …… 良久,見氣氛越來越沉默,余遠堔在深鎖眸光間,對視著顧梓璇的憤然,封成瑾的理虧斂瞳,依稀串起來了什么事情。 唇角弧度漸漸從冷凝緩和,他看向顧梓璇,溫聲道:“都進場了,等不到你們回來才過來看一眼,以為出了什么事,現(xiàn)在走嗎?” 顧梓璇遲疑了下,點頭,“走?!?/br> 深吸一口氣,掃視著封成瑾的面色,她知道再想拍照已是不可能了,將手機遞給封成瑾后,就沖著余遠堔道了句,“余大哥,麻煩你扶我一下?!?/br> 余遠堔自沒有意見,上前,扶著顧梓璇的手,帶了出去。 背影遠離時,封成瑾握著手機,指腹點開屏幕后,看著顧梓璇給拍的照片,唇角微挑。 再落瞳到腕表時間時,那分笑多了幾分嘲諷。 現(xiàn)在離進場,還6分鐘。 …… 坐在巴黎歌劇院內時,濃厚的文藝復興時期感覺撲面而來。 只是,因為先前的一系列事情,座位發(fā)生了很明顯的變化。 本身,余遠堔拿的是最中間的票,知道封成瑾的智商,他也對隔開封成瑾跟顧梓璇不報希望,只要保持中庸,顧梓璇怎么坐都會貼著他就行了。 沒想到如今,或許是封成瑾真把顧梓璇給惹火大了。 落座時,顧梓璇掃了眼姜媛,看也沒看就坐在了最邊上的位置,甚至在余遠堔微微躊躇,打算給姜媛讓位置前,把余遠堔一把拉到了自己身邊位置。 顧梓璇讓余遠堔改座,這就沒辦法了。 余遠堔唇角微微含笑。 其余三個人則臉色各自凝滯。 面對僅剩的三張座位,秦諾跟姜媛對視一眼,遲疑了下后,很識趣的坐在了另一邊最靠邊的位置。 最后,封成瑾雙臂抱懷,落座最中間。 他的姿態(tài)很平和,不像是有什么不爽,余遠堔掃視到后,唇角微揚,不著痕跡露出一抹輕挑。 很快,幾乎在封成瑾落座的瞬間,指揮上臺。 給大家鞠躬后,全場一片掌聲。 試音,起調,當沉重又悠遠的大提琴聲音率先優(yōu)美飄出音色時,一場來自世界十大交響樂團德累斯頓國立交響樂團,最出名的交響樂開始奏響。 顧梓璇聽得很認真,因為喜歡西方管弦音樂,也因為當前演奏的這一首,是她啟蒙小提琴時,聽過的最震撼的一首曲子。 不一會兒,她就沉浸在內。 待彌漫的音符更雄偉波瀾的在空曠的巴黎歌劇院奏響。 余遠堔看了看其實自坐下就沒什么興趣的封成瑾,良久,在又一波高昂的音樂奏響時。 湊過身子,壓低聲音,低沉一笑,“這算不算機關算計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封成瑾知道他在說什么,幽深的墨瞳斂了下,盯著金碧輝煌的光芒下,那些琴手們熟稔的動作,道:“我只知道石頭記看多了不好,紅樓再美終究南柯一夢,倒是吳承恩筆下,紅塵不到諸緣盡,萬劫無虧大法堂,想上得西天,總得經(jīng)歷九九八十一難才對,是么?” 余遠堔輕笑,“那也只是西游記而已,你看水滸傳里宋江昔日也放言過‘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黃巢不丈夫’,可結果呢?” 拉長語調,余遠堔道:“又想起義,又想招安順名,想法太多怕還是誤事?!?/br> 余遠堔說的語重心長,帶著嘖嘆。 封成瑾聞言,輕笑漸濃。 別眼,他幽深看去,一字一句道:“想法不多,赤子丹心的人也有,諸葛亮被劉備三顧茅廬,自此一生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對劉氏基業(yè)可謂千古一心,可最后呢?” 迎著余遠堔微凝的面色,封成瑾搖頭道:“有時候吧,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這才三國硝煙初起,以后日子還長著,誰能統(tǒng)一天下不清楚,我倒不認為余總就是司馬炎?!?/br> 輕笑的語調很低,幾乎不會影響前后任何人。 顧梓璇沉浸在音樂里也聽不見。 只是對于聽交響曲完全無感,豎起耳朵聽兩個男人說話的秦諾來說。 可就真是要暈了。 這邊是那些繞來繞去的中國名著,那邊是完全聽不懂的西方高雅。 這日子怎么會這么難熬? 拿胳膊肘推了推姜媛,“你能聽的懂嗎?” 姜媛抿了下紅唇,盯著臺上的一個小提琴手,含羞的搖了搖頭,道:“聽不懂,不過那個小提琴手好帥。” 秦諾:“……” 一旁,顧梓璇對于身邊四個人的小聲交談,其實還是可以隱約聽到一點動靜。 雖然都不大,也很極力維持著現(xiàn)場的安靜與自身的修養(yǎng),不會吵到任何人。 可是…… 秦諾……跟姜媛就算了。 顧梓璇越過余遠堔的下巴,看著中間那坐著的藏藍色安靜身影。 他眉色平靜,靜靜的看著遠處的指揮,幽深的眼眸好像是融化著天空的海洋。 面對她的生氣,他并沒有太多表情。 只是看的出來,面對他本身不感興趣的音樂會,他來帶她聽,她卻拋開他,讓他獨自坐在中間,也的確讓他心情不太好。 顧梓璇眉睫斂動。 尤其再想著他那日從尚品云萃的屋子將她扯出時,說的那句話。 “帶你散心。” 心,什么地方觸動了下,很淺,也很軟。 …… 離開時,顧梓璇聽得很滿足,對于德累斯頓國立交響樂團的音樂會,她即是心愿滿足,也是愛好使然。 只是站在起風的巴黎廣場內。 身上,她披著余遠堔給她的西裝上衣。 按照原本的計劃,她要跟余遠堔回國了。 不近不遠的地方,封成瑾一直雙手揣兜,姿態(tài)慵懶的他沒說什么。 幽深的眸色也很難讓人揣測他在想什么。 道過再見,車來時,余遠堔看了封成瑾一眼,沖著她伸了下手,“梓璇,我們回吧?!?/br> 顧梓璇點點頭,被余遠堔扶著,緩緩移動步子。 只是,走了幾步,顧梓璇回頭看看,想了一會兒。 又走了幾步,她最終還是停住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