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劍池,劍癡】
擂臺之上,這個自稱劍池傳人的武侯,本就距離路潯最近。 因為路潯從高臺上飛下來,就是……搶了武侯的擂臺。 因此,二人是同臺的。 這個武侯前進了幾步后,距離路潯已不算太遠。 而他之所以可以前進數(shù)步,很簡單,因為他催動了自己的劍心。 十七人中,他修為最低,堪堪邁入初境。 換算成游戲人物的等級,他不過十一級而已。 別說是路潯了,估計小蟬兒都能輕松的靠著修為上的壓制,解決掉他。 武侯作為修為最低者,卻是十七位挑戰(zhàn)者中,唯一一位產(chǎn)生了劍心的。 先前說過,劍池是上古時期的門派,作為曾經(jīng)的劍道圣地,劍池的宗旨就是磨礪劍心。 這個門派很奇怪,對劍心的要求甚至高過修為。 像這個武侯,雖然修為低微,但劍心的確打磨的不錯,甚至比起當初初境大圓滿時的葉隨安,還要通透! 想來葉隨安在剛?cè)氤蹙硶r,在劍心方面絕不如他。 “看來這人在劍道方面天賦不錯,可修行資質(zhì)卻又比較糟糕?!甭窛≡谛闹械贸隽私Y(jié)論。 怪不得前世玩游戲的時候,沒聽說過什么劍池武侯,這類人都是要熬一個大后期的。 他如果能熬到大后期,憑借其劍道成就,一定會是劍修中的一代風云人物。 可如果熬不到大后期,修為境界提不上去的話,那在綜合實力方面,其實也就那樣。 有句話叫作“一力降十會”,指的是一個力氣大的能打十個會武的。 這人若始終只是個三四境的修行者,哪怕把劍心打磨得再好,把劍意提升得再高,也吃不消第七境大修行者們那排山倒海般澎湃的靈力。 而且修為提不上來的話,其實對于劍心和劍意來說,上限值也會受到影響的。 “前世既然沒聽說過這么一號人物,想來八成是沒熬出頭吧?!甭窛≡谛闹胁聹y著,倒也沒直接下定論。 而他剛剛不過是把劍心內(nèi)小劍的威力分成了十七份,如今只剩下一個武侯,如若他愿意的話,光憑武侯那剛踏入初境的修為,路潯能直接把他手中的青銅劍給擊飛。 你的劍心的確不錯,比葉隨安的好,但比我的還是差一些。 只是看著艱難前行的武侯,路潯想了想后,倒也沒有給他加大難度,而是就這樣默默的把控著劍心內(nèi)的小劍,看看這個所謂的劍池傳人,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他之所以這么做,原因無他,因為這人態(tài)度誠懇,且是真心求教,路潯對他印象不錯,僅此而已。 ……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武侯由單手持劍,早已轉(zhuǎn)變?yōu)殡p手持劍。 那一把沒有劍尖的青銅劍緩慢向前,很是艱難。 在場的觀眾只要帶點腦子就能看出,路潯留有余力,他并沒有加大難度。 沈閻等人微笑的看著,心中那叫一個得意啊。 在他們看來,小師叔表現(xiàn)的可以說是完美。 既展露了實力,顯露了鋒芒,但又在此刻表現(xiàn)出了惜才的模樣。 看看你們門下的年輕修行者們,哪個有咱家小師叔的實力與氣度? 要不是這個場合過于正式,沈閻等人可能都要笑出聲來了。 哎喲我這老臉呀,咋就這么有面兒呢? 擂臺上,武侯的一身粗布長衫已被汗水浸透,他抬頭紋很深,皮膚粗糙,此刻就連額頭上的青筋都已無比明顯。 他身上多處肌rou微微顫抖,但握劍的手卻很穩(wěn),非常穩(wěn)。 沒有發(fā)出嘶吼聲,僅僅是悶哼了一聲后,這個穿著粗布衣服,皮膚極其粗糙的男子,開始了最后的沖刺。 在他這把青銅劍的周邊,出現(xiàn)了一縷很淡很淡的氣息。 路潯感受到了這些,不由得笑了。 而在高臺之上,一劍山與萬劍山的長老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中驚駭。 “劍意!” “他竟然領(lǐng)悟了劍意!” 這一縷劍意雖然很淡,比起路潯剛產(chǎn)生劍意時,還要淡得多,但這也是劍意??! 一個花了五年時間,才修行到初境的人,竟然產(chǎn)生了劍意! 這兩位來自劍修圣地的長老們,可不曾在自家門派里看到過類似的弟子。 最讓他們感到驚訝的是,這個武侯使出的劍意,品階很糟糕! 可以說是他們見過的最糟糕的劍意之一。 就是因為足夠糟糕,他們反而足夠驚訝。 就像大家小時候第一次寫字時一樣,有些人可能第一次寫字,寫的就還算漂亮,有的人卻會很丑。 劍道資質(zhì)高的人,剛產(chǎn)生劍心時,劍心就會還算通透。 剛領(lǐng)悟劍意時,劍意就會還算高級。 而資質(zhì)差的,等于是堪堪領(lǐng)悟,勉強領(lǐng)悟,品階會差很多。 那么,大家先前的猜想便是錯誤的,這人不只是修行資質(zhì)糟糕,連劍道資質(zhì)也好不到哪里去! 路潯卻沒有因此小瞧他,反而高看了他一眼。 武侯握劍的雙手布滿了繭子。 他穿的粗布長衫已很老舊。 他皮膚粗糙,明顯在修為有成前,經(jīng)歷了不少風吹日曬,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在靈力的滋潤下得到改善。 他是在魔宗弟子的示威下,第一個站出來,堅持想要向路潯請教的人。 他甚至沒有猶豫哪怕一秒鐘。 他行的是古禮,手捧長劍,懇請賜教。 這哪是劍池,這是劍癡。 這縷淡淡的劍意產(chǎn)生時,武侯一連前進數(shù)步,一鼓作氣,向前沖刺,眼神堅毅。 距離路潯所謂的周身三尺,只差幾步之遙! 就在此刻,路潯動了。 他直接撤掉了劍心內(nèi)那把小劍的威勢。 路潯雙指并攏,一道劍氣自他的指尖產(chǎn)生。 其實以他如今的實力,這個武侯,他自可一劍斬之! 但在劍氣產(chǎn)生后,他還施展了自己的劍意。 如煙如霧,在劍氣周邊縈繞。 ——霧劍! 他這一劍的意境,與武侯這一劍的意境,差距太大了。 云泥之別! 一個高高在上,比山還高。 一個地下掙扎,一身泥濘。 劍氣與劍氣撞在一起,劍意與劍意交纏在一起。 僅僅是一個照面,武侯整個人便倒飛了出去,摔下了擂臺。 他的劍氣與劍意,在路潯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他用光了渾身解數(shù),卻連路潯的隨手一劍都擋不住。 更別提路潯還能施展劍陣。 “你敗了?!甭窛∑届o道。 他承認了這是一場比試。 這句話他沒對另外十六人說。 武侯雙手碰地,艱難起身。 他的嘴角有鮮血溢出,眼神卻明亮。 他咳嗽了數(shù)聲,吐出一口淤血,然后再次雙手捧劍,將其托舉起來,就跟一開始請求賜教時一模一樣。 武侯沉聲開口:“謝前輩出劍!” “劍池武侯,受教了!” 路潯手持劍鞘,向他回禮,同樣道: “魔宗路潯,受教了?!?/br> 贏得漂亮,輸?shù)墓鈽s。 不過路潯倒還真的沒去想太多,他的想法極其簡單: “沒理由去看不起一個瘋狂奔跑的平凡人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