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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今晚在哪里過夜?路上還順利嗎?會不會又碰上喪尸或別的野獸……,盧九月一個人躺在床上,憂心忡忡地想著,越發(fā)牽腸掛肚。 朱云似乎也擔心他們閑下來會忍不住胡思亂想,第二天特意安排了很多事。趁著太陽好,他們把被子都搬出去晾著了,又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番。該抹的抹、該掃的掃,把幾間房子打掃得通亮。完了朱云又拿出一堆舊衣物,讓吳元和盧九月坐在她旁邊,三個人穿針引線,把破衣服都縫補好,實在舊得穿不了的衣服也不能扔,都剪成塊了用來當抹布。 盧九月坐累了,便學大哥的樣子,隔一陣就拿著棍子出去拍打棉絮。吳元也跟著去了,看她打得那么起勁兒,便說:“這樣打過的被子,真的格外松軟嗎?” “當然是真的!”盧九月對大哥的做法深信不疑,說:“我哥說的,那還有錯嗎?每次他曬過的被子總是特別暖和,真的!” 吳元心想,曬過的被子,不管拍不拍都會很暖和啊。不過他并沒有反駁,而是說:“好吧,我跟你一起拍!” 傍晚時分,太陽還沒落山,幾個人就把被子搬進了屋,免得被露氣打濕。盧九月收完被子,又站在院外朝盤山公路看了一會兒,心想,大哥這幾天不在家,她也要好好曬被子,這樣等他們回來,就會有松松軟軟的被子蓋了?!麄円欢ㄒ禳c回來?。?/br> 就這么忙乎了一兩天,手邊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三個人終于閑了下來,都有點落寞。 這天早上吃過飯,朱云在坪子里轉(zhuǎn)悠,兩個小少年跟在她身后。三人在田埂上隨意走著,看遠遠近近冒出來的綠芽兒。后來他們走到坪子中間的小溪邊。這里的土地比較平整,本來有條小溪穿坪而過,但如今開春了,雪化了,到處濕漉漉的,小溪里卻一直沒有流水。朱云蹲在溪旁的石頭上,四處看了看,問:“以前這溪里就沒有水嗎?” 盧九月也跳上一塊石頭,想了想,搖頭說:“小時候我和哥哥來這里玩過一次,那時溪里不僅有水,水流還很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去年我們來的時候,這條溪就干了?!?/br> 朱云看著溪底露出來的石頭,心里有點忐忑。從地形來看,坪子里的田地以前主要是靠溪水來灌溉的,現(xiàn)在溪水干了,他們要從哪兒取水? 靠老天爺嗎?那瞎子可靠不??!水井和池塘也沒法澆這么多地啊。 她想了想,說:“要不,咱們順著這條溪往上走,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盧九月和吳元正閑得慌,忙都說好。為防野獸,三人回家拿了槍,盧九月和吳元還帶上了斧頭,然后他們順著干涸的溪底往上游走去。 穿過坪子后,溪流的痕跡漸漸到了兩山之間的谷底。這時溪旁出現(xiàn)了一條破舊的水泥路,似乎是從坪子一端繞過來的。三個人便順著路朝里走。周圍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走了一會兒,朱云問盧九月:“你們以前到這里來玩過?那時這邊就有路嗎?” 盧九月來這兒玩的時候本就年紀很小,已經(jīng)記不太清楚了,想了想說:“那時我們只在溶洞和坪子里玩,不記得這邊還有一條路。” 吳元看了看他媽,說:“估計這路是后來修的吧?!?/br> 朱云嗯了一聲,說:“大概這也是景點的一部分吧?!?/br> 小路隨著干涸的溪流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有時還穿溪而過,到了另一邊。溪底的石頭上,也殘留著小橋的遺骸。三個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很久,突然前面隱隱出現(xiàn)了一些倒塌的房屋。 朱云不由握緊了槍,說:“你倆在這里站會兒,我去看看?!?/br> 吳元卻輕聲說:“媽,我去。我腳步輕一些。” 朱云想了想,便把槍遞給他,吳元拿過槍,很輕巧地朝房屋那邊跑去,他先在一堵斷墻邊伏下身子,仔細聽了會兒,又跳進墻里查看。過了片刻,他在墻那邊朝兩人招手,說:“過來,這里沒人?!?/br> 朱云忙悄悄把手心的汗抹了,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和盧九月一起走過去。他們踩著碎磚頭,在院墻里轉(zhuǎn)悠,盧九月眼尖,發(fā)現(xiàn)旁邊有一塊歪倒的石頭,上面還有字,她歪著腦袋看了會兒,說:“你們看,蘭……莊溫泉,這個字是蘭嗎?哇!這里以前是不是人們泡溫泉的地方?” 朱云和吳元都過去盯著石頭看了會兒,點頭說:“多半是,走,咱們往前邊看看去?!?/br> 再朝前走幾步,面前出現(xiàn)一個很大的蓮花狀池子,被石頭分成了一格一格。朱云若有所思地說:“還真是泡溫泉的池子!這里原來有溫泉啊,怪不得,連井水都特別暖和呢?!?/br> 從倒塌的溫泉山莊出來后,他們走了不遠,就發(fā)現(xiàn)溪流的痕跡沒有了,前面是一大片斜坡。坡上滿是碎石和土。這一帶的植被也明顯比別處要茂密一些了。 吳元順著斜坡的邊緣往上走,過了一會兒蹲下來,說:“快過來看!這是……這是竹筍嗎?” 朱云和盧九月忙跑過去,就見旁邊的山坡上,黑色的土壤里冒出了一些竹筍。棕色的竹衣包裹著一個個芽兒,看著又憨又俏皮。 吳元問:“媽,竹筍也可以吃吧?” 盧九月也很期待地看著朱云。朱云蹲著看了一會兒,說:“別挖吧。它們好不容易熬過來了。等明年這片竹林長得茂密點了,咱們再來挖筍子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