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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安閑的日子過久了,陸志飛甚至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覺得鎮(zhèn)上或許真的只剩下那六個人了,自己當時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只是錯覺。但理智提醒他,這么多年來,正是靠著這種對危險的警覺,他和九月曾經(jīng)成功避過了很多次災難,讓他們得以存活下來。這一次,事情也不太可能出現(xiàn)例外。 三個人依然早來晚走,每天的主要內(nèi)容就是吃吃喝喝,日子過得甚至算是悠閑。但陸志飛心里清楚,表面的輕松閑適之下,其實每個人心里的弦都緊繃著。做飯吃飯之余,盧九月沒事就磨她的□□,盧志和則對如何使用那把槍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家里的斧頭、柴刀無不是磨得雪亮,只等著血刃的那個時機。 危險說來就來,只是,誰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時候。 就這樣到了第八天上午。那天是個大晴天,陽光燦爛,他們從地窖返回家中時,站在山坡往坪子里望,只能看見一片白茫茫的雪反射著太陽光,明亮得刺眼。盡管雪地上看不出什么明顯的痕跡,他們一路還是非常小心。直到轉過房屋,陸志飛看到了洞開的院門,他的心猛地抽緊了。 他回過頭,用氣聲對身后的兩人發(fā)出了警示,說:“它們來了。” 第15章 骨頭 陸志飛緊緊握著槍,伏在房屋旁邊的雪坡上,朝院子里望去。就見兩扇厚重的院門,一扇歪倒在雪地上,另一扇則顫微微地掛在門框上,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 院子里是死一樣的沉寂。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人,也沒有喪尸。 陸志飛朝身后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呆在原地不動,自己則躬著腰緩緩朝前走。從廚房旁邊的雪坡上,他清楚地看到,堂屋門也洞開著,陽光照在院子里,積雪白亮刺眼,而屋檐下是濃黑的陰影。同一方天空下,仿佛是黑白分明的兩個世界。 他側耳靜聽著房里的動靜,然而,除了偶爾的風聲、自己咚咚的心跳和有點發(fā)顫的呼吸聲,什么都沒聽到。 陸志飛從地上站起來,準備到院門口去看看,這時,身邊伸過來一只手拉住了他。 盧志和臉色有些發(fā)白,指了指前院門。順著他指的方向,陸志飛看到,門前雪坡上的陷阱也塌陷了進去。 三個人背靠著背,站成一個小圈,各自警戒著不同方位,緩緩移到前門口。陸志飛把槍口對準了塌陷的坑底,就見里面除了掉落的雪和一大灘褐色的血跡外,空無一物。 陸志飛和盧志和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目光,三人快步進了屋,挨個沖進每個房間搜查。就見家里所有的門都被打開了,廚房、堂屋、雜物房、柴禾房甚至每扇柜門都無一幸免。很明顯,昨天夜里,他們的家被什么人非常仔細地搜索過了。 在檢查了床下、柜子和房間的每個角落后,陸志飛確認屋里沒有人,三個人一起回到院子里,盧九月輕聲問:“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辦?” 陸志飛沒說話,只是蹲下身,查看著雪地上的印跡,盧志和則看了看臉色發(fā)白的meimei,溫聲說:“到外面看著去,小心點,有什么情況馬上告訴我們?!?/br> 盧九月立刻轉身去了院外雪坡上,戒備著周圍的動靜。盧志和則在陸志飛旁邊蹲下來,一起看著雪地上雜亂的印跡和濺落的血點。陽光照在潔白的雪地上,襯得紅褐色的血點異常刺眼。 “看這里,”陸志飛指著地上一個比較完整的足印,說:“這是前腳掌,沒穿鞋?!比缓?,他的手指繼續(xù)前移,定在另一處痕跡上,說:“這是一個人的手掌。” 他抬起頭,看著盧志和,說:“是喪尸。數(shù)量還不少?!?/br> 這種手腳著地的爬行方式,只有可能是喪尸。但是那些喪尸體在昨天夜里來過之后,又去了哪里? 盧志和站起身來,開始順著院墻查看,過了一會兒,他回頭對陸志飛說:“到這里來?!?/br> 離墻兩米遠的地方,有一串比較深的手足印跡,很明顯,昨夜有喪尸從外面雪坡上直接越過兩米多高的圍墻,跳進了院子。即使是新感染的喪尸,這個彈跳能力也十分驚人。 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陸志飛轉身去了門外雪坡上。他蹲在陷阱旁邊仔細看了一會兒,神情越發(fā)冷肅。盧志和在旁邊輕聲問:“看出什么了嗎?” 陸志飛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九月,輕聲說:“陷阱的內(nèi)壁里沒有太多手撓的痕跡,如果沒猜錯,掉在里面的喪尸,……是被外面的拉出來的。” 盧志和微張著嘴,嘴唇顫抖了一下,什么也沒說出來。 從房前的足跡和血跡來推測,昨天喪尸來到這里后,先是被門前的陷阱阻了一下,其中的一個還掉在了里面。但沒什么用,掉進去的那個很快被撈了出來。然后他們有的踹門而入,有的直接跳墻進屋,對整棟房子展開了搜索。一無所獲之后,才離開了這里。 如果這個推測是真的話,那就非??膳铝?。因為在此之前,他們見過的喪尸除了攻擊撕咬,并不具備別的能力,比如說救助陷阱里的同伴。一句話,他們并不具備智慧這種東西。如果喪尸之間也懂協(xié)作,那人類早在五年前就完了。 盧志和簡直毛骨悚然。怪不得那六個亡命徒會被嚇得逃進黑暗的溶洞,難道他們趕上的,是一群變異了的、或者說是進化了的喪尸? 這時,他看到陸志飛伸出手,似乎想碰一碰陷阱旁邊的血跡。盧志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厲聲說:“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