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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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政下葬的那一天,天氣很糟糕,大雨傾盆而下,持續(xù)了一天一夜。 安全區(qū)外的土地租賃費用極低,周行用光了所有的積蓄,在軍營旁邊租賃了一塊租期為100年的墓地,作為陸政的埋骨之地。 champion并不介意、甚至是鼓勵周行去看望陸政的遺體,但出人意料地,周行只是在陸政下葬的那個清晨,短暫地進去,和他聊了三分鐘。 薩拉盡職盡責(zé)地錄制了這三分鐘的內(nèi)容,但champion拒絕去聽。 薩拉不明白champion拒絕的理由,它調(diào)用了擬人程序,思考了一會兒,最后得出了一個“或許先生認為那并沒有意義”的推測。 葬禮很簡單,軍區(qū)的工作人員充當(dāng)了主持人,champion遞給周行一把傘,但周行沒有接。 周行站在風(fēng)雨之中,幾乎睜不開眼,他竭盡全力盯著陸政的墓碑看,大腦卻一片空白。 champion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傘面很大,足夠遮住兩個人,當(dāng)他一個人舉起的時候,他的腳邊,甚至出現(xiàn)了一小塊相對干爽的地面。 周行看著陸政的墓碑,champion看著雨中的周行。 工作人員終于讀完了長長的禱告詞,周行接過了花,又向工作人員要了一把傘。 他將花放在了陸政的墓碑前,撐起了傘,擋住了陸政的墓碑與花。 champion聽到了周行對陸政說的話。 他問:“你怎么舍得離開我?” champion低垂下眼,他在心中悄無聲息地回答——我不會舍得離開你,我從未離開過。 周行并不愿意離開,他似乎想和陸政再多待一會兒,但當(dāng)champion用自己的傘遮住他的風(fēng)雨時,他卻立刻說:“該走了。” champion將手中的傘遞了過去,等周行接住了,這才松開手。他將右手上的白色手套褪下,抬起右手,捏了一把周行的臉,說:“明天我們返程?!?/br> 周行在那一瞬間沒有控制住表情,他抿了下嘴唇,輕聲問:“還需要調(diào)查多久……” “一個月左右。我在聯(lián)盟積壓了很多工作,你和我一起回去?!?/br> “我不……”周行沒能說出后半句話,champion的手指壓在了他的嘴唇上,像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威懾。 “我對你的放縱,到這場葬禮結(jié)束為止,現(xiàn)在,按照協(xié)議,你該聽話了?!?/br> 周行的身體微微顫抖,或許是恐懼,或許是憤怒,但當(dāng)champion收回手的時候,他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好,我聽你的?!?/br> champion扯起嘴角,吝嗇地笑了笑,又低下頭,吻了吻周行冰冷的唇:“晚上到我房間。” “好?!?/br> champion折騰了周行一整夜,第二天,周行發(fā)起了低燒,他緊閉著雙眼,在睡夢中喊著陸政的名字,像極了被拋棄的寵物。 薩拉看起來比champion更焦慮,它準(zhǔn)備了數(shù)套妥帖的治療方案,又旁敲側(cè)擊,期待它的主人接受它的提議,為周行找一位心理醫(yī)生。 champion幫周行換了毛巾,拒絕了薩拉的提議,他說:“周行不需要心理醫(yī)生,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br> “那您呢?”薩拉忍不住反問。 “什么?” “您清楚您在做什么,您究竟想要什么么?” “當(dāng)然?!?/br> champion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薩拉后續(xù)的提問扼殺在搖籃中。 “薩拉,你只是個人工智能。” champion落下了這句話,用毛毯包裹住周行,抱起他走出了房間,踏上了返程的機艙。 或許是因為低燒的原因,周行睡得很沉,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他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房間里的布置以黑白灰為主,簡潔卻壓抑。 他掀開被子,赤著腳走到了落地窗前,透過窗戶看向萬千燈火。 “醒了?”champion華麗的聲線在空曠的室內(nèi)響起,周行瑟縮了一瞬,又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醒了。” “看到窗外的夜景,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 “我以為,現(xiàn)在的處境,你還需要我?!?/br> champion并不介意撕開平和的表象,他的惡趣味叢生,無論周行做出什么選擇,都會讓他感到愉悅。 周行轉(zhuǎn)過身,三兩步走到champion的面前,踮起腳跟,主動親吻了那人的臉頰。 “在想你?!?/br> “l(fā)iar.” champion收緊了周行的腰身,一點點撥開他的睡衣,將他吞吃入腹。 情濃時,champion將周行壓在玻璃上,卻看著夜空下的無數(shù)燈光,過往的記憶短暫地充斥著他的大腦。 “——我們效忠于聯(lián)盟,為民眾而戰(zhàn),披荊斬棘、永不言敗,守護萬千燈火?!?/br> “嗚——”周行的呻吟聲將champion的神智拉了回來,他愛憐地親了親周行的額頭,更兇狠地對待他。 liar——很多人都是騙子。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nèi),周行幾乎沒有下過床,他清醒的時間有限,大部分的時間內(nèi),champion都在和他不停地交合。 性和愛是可以分開的,周行的身體能夠體會到快感,他像一個玩偶,任由champion擺布。有時候,他能將身體與靈魂剝離開,他凝視著自己yin亂的模樣,唾棄著自己,陷入懊惱與自責(zé)中。但更多的時候,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墮落,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忘記了自己的經(jīng)歷、忘記了自己的愛情,身體的感官被無限放大,只記得那瀕臨瘋狂的快樂。 champion——陸政很喜歡這樣的周行。 他曾經(jīng)在周行的身上,看到過很多閃光點——正直、勇敢、誠實、謙遜、善良、執(zhí)著,這些閃光點吸引著他,讓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他,為他精心設(shè)下圈套和陷阱,剔除掉所有阻礙他們在一起的客觀事物,激發(fā)并汲取著他的愛情。 但周行的痛苦與沉淪,對champion——陸政而言,有更深層次的意義——這代表著他們變成了一類人。 champion有時候看周行,像是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天真又單純。 他想成為周行的守護傘,替他遮風(fēng)擋雨。 也想成為周行的磨刀石,讓他痛不欲生。 至于周行怎么想,他是否愿意,那并不在champion的考慮范圍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