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呢？”

    “韋澤先生堅持要見您一面，他說，這和約定的不一樣?！?/br>
    陸政嗤笑出聲：“我有答應過他么？”

    “您從未答應過他，只是底下人擅自應允的，況且只是口頭約定，從未落實在紙面上?！彼_拉從善如流，難得沒有說什么氣人的話。

    “轉(zhuǎn)告韋澤，他可以額外提一個條件，不過分的話，我可以答應他，讓他適可而止?！?/br>
    “好的，先生?！?/br>
    陸政解決了這點小事，打開社交軟件，赫然發(fā)現(xiàn)周行轉(zhuǎn)給了他一筆錢。

    他的手指飛快移動，打出了一行字點擊了發(fā)送——“怎么突然給我轉(zhuǎn)錢？”

    “我剛查了下記錄，兩次你給我的傭金都太多了，我把多余的轉(zhuǎn)回給你?！敝苄械南⒒氐煤芸?，像是一直開著軟件，等著陸政找他。

    “我認為你的工作值得這個價格?！?/br>
    “我有自知之明，實在是太多了，我已經(jīng)轉(zhuǎn)回去了，你就點一下確認吧?！?/br>
    “好吧?！?/br>
    陸政隨意點了下確認，又問周行：“有拆我送你的禮物么，那個特別好看?！?/br>
    “等一下?！?/br>
    陸政把手機放下，打開了平板電腦，開始編寫代碼、修復bug，他搞了十五分鐘，重新拿起手機，收獲了一枚新鮮出爐的照片。

    照片上，周行單手摸著黑色的貓玩偶，開心又滿足。

    “我很喜歡你的禮物，很喜歡你的大黑?！?/br>
    “喜歡就好，我先去忙了。”

    “嗯嗯，你先忙，謝謝你?！?/br>
    “不謝。”

    陸政放下了手機，說：“薩拉，去籌備婚禮吧?！?/br>
    “好的，先生?！?/br>
    “周行還沒答應我。”

    “那只是時間問題。”

    “怎么突然這么會說話？”

    “今天是您的生日?！?/br>
    “哦，是么？”陸政看了一眼屏幕下角的時間，“我忘記了。”

    “我也忘記了，”薩拉的聲線突兀變得溫柔，“只是您的jiejie給您發(fā)了一條訊息，被我攔截了?！?/br>
    “什么時候，什么訊息。”

    “周行背著您下樓的時候，訊息的內(nèi)容是四個字——生日快樂?！?/br>
    “你的處理沒什么問題，”陸政臉上的陰郁不再掩飾，“幫我也回四個字?！?/br>
    “什么內(nèi)容？”

    “不是今天?！?/br>
    “好的?！?/br>
    薩拉沉默了一會兒，又發(fā)聲。

    “已經(jīng)發(fā)過了，真的不是今天么？”

    “當然不是，我只是今天被收養(yǎng)罷了。”

    “先生——”

    “閉嘴，輪不到一個人工智能來憐憫我?！?/br>
    “我并不是想憐憫您，我只是想告知您，研究所那邊剛剛傳來消息，韋澤逃跑了。”

    ——

    周行正在擼貓，不，準確來說，他在擼貓玩偶。

    他一直很喜歡貓咪，但他日常要上學，家里也沒有別人，并沒有養(yǎng)一只貓的客觀條件。

    但貓玩偶不一樣，不用養(yǎng)，可以放心褥，周行摸了兩個小時，還是愛不釋手——或許是因為這只玩偶制作得太過逼真了。

    他戀戀不舍地放下了貓主子，正準備去洗個澡，手環(huán)驟然震動了一下，有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救救我——”

    消息的來源，是他的男朋友——韋澤。

    “你在哪兒？”

    周行迅速地回了消息，他猶豫了一瞬，在不確定韋澤所處環(huán)境的前提下，沒有撥打電話。

    他等了十分鐘，對方?jīng)]有回應，他又發(fā)了一條消息。

    “你在哪里？你還好么？”

    仿佛過了一萬年，也可能只過了幾分鐘，他收到了一條新的信息。

    “我很好，剛剛只是在開玩笑。”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br>
    “不用了，你早點睡吧?！?/br>
    “你在哪里？？？”

    “呵，”陸政冷笑出聲，“不回消息么？”

    韋澤在他的視線下，顫抖著手，按下了關機鍵。

    “你這樣，倒像是我逼你似的?！?/br>
    “您并沒有逼我?！表f澤低垂下頭，他穿著單薄的病號服，顯得柔弱可憐。

    “我已經(jīng)答應了你父母的需求，將會贈予你們一大筆聯(lián)盟幣及貢獻點，協(xié)議已經(jīng)簽訂，我以為，你應當履約?！标懻J為他很講道理。

    “但我不想替陌生人生孩子——”韋澤的眼圈紅了

    “難道我不是陌生人么？”陸政引誘似的提問。

    “當然不是——”韋澤的聲線帶著哭腔，“我是那么的喜歡您，我只想替您生孩子?！?/br>
    “是、么？”陸政從傭人的手中接過了一條毛巾，上前一步，幫韋澤擦了擦臉頰上滾落的淚，“你那么喜歡我，不介意同你的男朋友分手吧？我不喜歡不專一的人?！?/br>
    韋澤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的眼淚一直不停，但并不妨礙他爭取自己的利益——“我和我的男朋友分手，你會和我在一起的，對么？”

    “你并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陸政懶得同他虛與委蛇，“要么按照協(xié)議辦事，接受匹配者，替他生孩子，要么就同你的男朋友分手，這樣，我還有興趣，陪你玩兒戀愛游戲。”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我付了錢，為什么不可以這么對你，”陸政摩挲著右手腕上的手環(huán)，“或者你說服你父母把收的錢退還給我，協(xié)議也可以就此中止，身體改造算免費送你的，你可以開開心心地去和你男朋友生孩子?！?/br>
    “陸政——”

    “啪——”

    一條柔軟的鞭子擦過韋澤的臉頰，打在了他背后的墻壁上。

    “薩拉——”陸政懶洋洋地提醒。

    “抱歉，先生，韋澤先生實在太無禮了?！?/br>
    “你道什么歉，你也沒打到他，這鞭子甩得很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