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古穿今]_分節(jié)閱讀_89
書迷正在閱讀:喵生為何如此艱難[快穿]、遠古獸侵[位面]、[星際ABO]再次相遇、錢錢、錦衣衛(wèi)大人、[韓娛]初戀系統(tǒng)、標配、總裁,老子休了你、學霸他貌美如花、天亦醉晚櫻[娛樂圈]
前面果然是樓蘭。 樓蘭古城。 樓蘭乃西域古國,國都樓蘭城,王國西至且末、精絕、拘彌,西北通焉耆,東當白龍堆,通敦煌,扼絲綢之路的要沖。 漢武帝初通西域時,使者往來都經(jīng)過樓蘭。后漢政府也曾遣吏卒在樓蘭城故地屯田,自玉門關至樓蘭,沿途設置烽燧亭障。魏晉及前涼時期,樓蘭城成為西域長史治所。 從史冊的字里行間,我們可以知道,樓蘭也曾繁盛一時。 可是到了公元400年,高僧法顯西行取經(jīng),途經(jīng)此地,他在《佛國記》中說,此地已是“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為標識耳”。樓蘭這座絲綢之路上的重鎮(zhèn)在輝煌了近500年后,逐漸沒有了人煙,在歷史舞臺上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此時此刻,映入韓越眼中的,便是那個飽經(jīng)了一千多年風霜侵蝕,早已經(jīng)失卻了昔日色彩的樓蘭遺跡。 此時天正當好,天空是那種寶石一般的湛藍色,湛藍色中點綴著棉絮一般的云朵。 而就在這晴空萬里之下,在那一片廢墟中,有殘留的土胚寂寞而孤獨地矗立在那里,伸展向蔚藍的天空,向人們彰示著它曾經(jīng)的榮耀和繁華。 蕭秩喉嚨里發(fā)出難言的哽咽,他放開了韓越的手,猶如一只離隊許久的狼般沖入了那片廢墟中。 他急切地東看西看,甚至用顫抖的手去觸碰那被風沙侵蝕得早已失去了原本模樣的土胚,兩眼灼燙而濕潤地辨認著,仿佛想從中辨認出他熟悉的痕跡。甚至他撿起地上到處散落著或黑或紅的粗糙陶片,緊緊握住,顫抖著貼到臉頰上。 很快,他目光落在遠處的一座高大的土胚上,那個土胚下層在經(jīng)手千年風沙后,已經(jīng)成為層層疊疊的片狀,可是就在最上面,依然能夠辨認出原本八角形的建筑。 他發(fā)狂地跑過去,站在佛塔跟前,幾乎是匍匐地跪在了那里:“佛塔,犍陀羅佛塔!這是我樓蘭犍陀羅佛塔!” 韓越望過去,卻見這佛塔塔基為八角形,高大約十幾米,分為三層,頂部為圓形。看得出這是樓蘭城中最高的建筑物了,雖經(jīng)歷千年風沙卻依然能辨別出本來的形狀。 她的目光落在跪于佛塔前的蕭秩身上,恍惚中不免想著,就是這里了,就是在這里。 一千九百八十多年前,曾經(jīng)有個白衣少女將面紗落在這里,而蕭秩面紗撿起來。 她仰起臉來,望著這十米高的佛塔圓形頂部。 或許此時天過于藍,陽光也太過炙熱,她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恍惚中就想起那個夢,在那個夢里,白衣少女將一個泥綠色刻有字跡的石頭,放在了佛塔最高處。 她的目光木然地看向了佛塔的南側,卻赫然看到,這里果然有一個用紅柳木和土胚造就的階梯,斑駁滄桑,但是卻依舊殘存,堪堪通向佛塔最高處。 她的胸口發(fā)緊,有一種尖銳的痛滑過,無聲無息,卻深入四肢百骸,痛得讓她無法呼吸。 她掙扎著挪動步子,想要爬上那佛塔。 這個時候蕭秩總算平靜下來了,他大口喘氣平息下他的激動和瘋狂,上前握住韓越的手,粗噶沙啞的聲音道:“這是我們的犍陀羅佛塔,走,上去看看吧?!?/br> 韓越?jīng)]出聲,咬緊唇,跟著他踩上了那千年土胚階梯。 這里在百年前早已經(jīng)過瑞典考古家的洗劫,后來夏國自己也進行過一些清理,所以在這片遺跡中,已經(jīng)找不出太多當年的痕跡和殘留物。 一路顫巍巍地走上去,韓越的心起伏不定,整個人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她眼前甚至開始出現(xiàn)幻覺,仿佛現(xiàn)在她就身穿樓蘭白衣,面蒙白紗,在樓蘭那場盛世繁華中踏上佛塔,尋求佛的祝福。 而就在她的身邊,挽著她的手的,正是那樓蘭護國將軍。 這是一場遙遠而無處尋覓的夢。 十幾米的佛塔,很快走到了盡頭,當她和蕭秩踏上佛塔最上面的那一層臺階時,夢醒了。 蕭秩緊握著顫抖的拳,用含淚的目光貪婪地掃視過佛塔里面的每一處。 最后,他指著前方靠窗的地方道:“這里,這里應該有一尊佛像的。女王陛下會在重要日子里上來向佛祖祈求祝福?!?/br> 說著這話,他跪在那里,憐惜地摩挲著那本應該放置佛像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狂風刮過,呼嘯的風從佛塔窗口吹進來,韓越忙護住頭臉閉上眼睛,蕭秩也反應敏捷地起身抱住韓越。 片刻之后,風停了。 佛塔中的灰塵在經(jīng)過暴風肆虐后變了樣。 蕭秩的目光再次環(huán)視過這里,最后他的目光停在某一處。 那個地方,有一個泥綠色的石頭在細沙之中露出了一點顏色。 蕭秩陡然一震,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從那細沙之中撿起了那塊泥綠色的石頭。 韓越目光直直地盯著那塊石頭,已經(jīng)是口不能言,渾身輕顫。 蕭秩拿起那塊石頭來,仔細地擦拭了上面沾染的細沙,露出了石頭的真面目。 卻見那塊石頭為艷亮的泥綠色,光滑圓潤,上面赫然刻著一行小字。 那是樓蘭古國所用的吐火羅語。 當蕭秩的目光落在那行小字上的時候,整個人僵在那里。 他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就這么盯著那行字。 韓越拼命地壓抑下渾身的顫抖,盡量用平靜的聲音道:“蕭秩,這,這是什么……” 蕭秩卻仿佛全然沒聽到韓越的話一般,他用一種近乎瘋狂的目光盯著那塊石頭,盯著那行小字。 許久許久后,他忽然噗通一聲跪在那里,仰起頸子,哈哈大笑。 笑聲撕裂而痛苦,仿佛是從胸臆最深處發(fā)出來的。 韓越忙撲過去:“蕭秩,蕭秩,你怎么了?” 蕭秩卻依然沒聽到她的話,他整個人此時已經(jīng)陷入了一種痛苦的瘋狂中。 他撕心裂肺地低吼,吼得猶如喪家之犬:“女王,女王陛下,是我錯了!我錯了!” 他雙手捧著那塊石頭,瘋了一般從窗口跳下去,仰頸向天,痛苦悔恨地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對著這渺茫無際的天,對著這千年的風沙,對著這廣袤神秘的沙漠大聲喊道:“女王陛下!曼戈,曼戈!我錯了!” 湛藍的天空下,又有一陣風沙吹過,恍惚間仿佛有駝鈴清脆的聲響傳來。 蕭秩的聲音蒼茫而沉厚,就這么回蕩在空曠的沙漠中,回蕩在這一片殘敗的廢墟中。 他就這么呼喚著他曾經(jīng)的女王陛下的名字,那個他從來沒有敢喚出口的名字。 然而卻已經(jīng)晚了一千九百八十年。 就在這一千九百八十年的光陰里,他的女王陛下,他的曼戈,那個身穿白衣的少女,早已經(jīng)消失在這蒼茫的天與地之間,早已經(jīng)化在了這浩瀚無邊的沙漠中,不留下一點痕跡。 他吼盡了最后一點力氣,就這么頹然地倒在佛塔下。 渾身縮作一團,痛苦得幾乎全身都在抽搐。 韓越走到他身旁,蹲下來,默默地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蕭秩反手將她抱住,狠狠地抱住。 他灼熱的氣息就在她耳邊,他嘶啞而無奈地道:“韓越,是我錯了,我錯了……” 他就像個小孩子一般在哽咽。 韓越什么都沒說,只是摟住他的脖子,輕輕撫摸著他黑亮的長發(fā)。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再次想起了駝鈴聲,清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