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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福臨門_分節(jié)閱讀_37

    男人有些時候叫別人“大哥”、“某兄”,并不是因為他們年紀小些,而是一種禮節(jié)性的謙虛。

    祁明誠的年紀比沈順小,他又是祁三娘的弟弟,沈順叫祁明誠為“舅兄”的時候,其實帶著一點那種雙方都心知肚明的巴結似的討好??傊?,正在追媳婦的男人的臉皮厚度是其他人所不能想象的。

    “或者跟著三姑娘叫你阿弟也行。阿弟啊,我……我去準備回禮了!”沈順說完就跑了。

    很好,沈順變得更加無恥了,原本想要巴結祁明誠的他竟然開始在口頭上占祁明誠便宜了!

    看著沈順那明顯透著歡快的背影,祁明誠覺得很無語。不就是一雙手套么?這沈順竟然嘚瑟得又開始崩人設了!而且,這手套原本就是祁三娘給沈順準備的謝禮,結果他為著手套又要送一份謝禮?

    那接下來是不是你一份謝禮我再一份謝禮無止盡了?戀愛中的人果然都很無聊啊。

    嗯,這把狗糧不好吃,糖放多了有點膩。

    在這個年代,沈順和祁三娘的年齡都不算小了,因此在祁三娘點了頭以后,兩家人迅速地cao持了起來,臨近春節(jié)就過了小定?;槠趧t定在來年春天。沈順依依不舍地回了京城,臨走前對著祁明誠千叮嚀萬囑咐,總之一定要小舅子舉雙手雙腳發(fā)誓會照顧好他未來媳婦。祁三娘安心待在家里繡嫁妝。

    祁明誠現(xiàn)在還沒有脫離趙家,因此過年時,他是需要去趙家過的。

    只是,留著祁三娘一人在家,他又不是很放心。

    祁三娘笑著說:“我這么大的一個人了,再說家里有包春生他們幾個,還有小翠和張婆子,并非是我獨住,難道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嗎?”小翠是個剛剛才留頭的小丫鬟,張婆子則三十來歲上下。

    小翠和張婆子都是剛剛買回來的下人,她們是一對母女。

    沈順一家人都算是鎮(zhèn)國公府的家仆,但他祖父是在戰(zhàn)場上陪著主子廝殺過的忠義之人,主仆倆那時同甘共苦過,其中的情分自然與別個不同,沈順家自然也就不是一般的仆從了。到了沈順這一輩,他雖然名義上還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一個小管事,其實身份早已經改了良。因此,他家里是有仆從服侍的。

    考慮到祁三娘要嫁到這樣的家庭里去,祁明誠就給她勉強組建起了一個陪嫁的班底。

    小翠和張婆子就是要跟著祁三娘一起嫁去沈家的。

    祁三娘性格豁達,如今又有了小翠和張婆子在內院陪著她,而且外院還有包春生他們幾個,祁明誠確實能夠放心去趙家過年了。不過,他還是堅持留在家里陪著祁三娘過了小年,也算熱鬧了一下。

    小年后,祁明誠給原身的母親燒了些紙。這是她的忌日。

    祁明誠和祁三娘之間雖然還隔著四妮、五妮,但按照梨東鎮(zhèn)這邊的年齡算法,其實他們姐弟倆只差了一歲。祁三娘是在某年正月里出生的。他們的娘六年生了五胎,每次都是出了月子又急著懷孕。因此在那年年末,她生了四妮、五妮。見生出來的又是女兒,于是她只好再生,來年的十二月底生了祁明誠。祁明誠剛出生時算一歲,出生后沒幾天過年了,于是又算了一歲。這樣就只比三娘小一歲。

    也就是說,別看祁明誠過了年就算是十八歲了,其實論周歲的話他才剛剛十六。

    當然,考慮到祁明誠身上那種成年人的氣場,其實大家都已經習慣把他當成大人來對待了。

    小年后的第二天,祁明誠踩著積雪去了趙家。因為說好了日子,趙大郎特意出來接了他,擔心他一個人走山路時滑到了。三郎、四郎也已經從省學回來了(他們歸家那日還在祁明誠那吃了頓飯)。

    三郎笑嘻嘻地說:“明誠哥,大嫂說你正在寫游記哎!那小生可有幸拜讀你的大作?”

    “好好說話!拿腔拿調聽著欠揍?!逼蠲髡\不客氣地搶過三郎手里的燒餅咬了一口。

    這種燒餅外皮是酥脆的,里面中空,填的餡是梅干菜和rou丁,聞著非常香,吃著也香。趙老太太身體好的時候,據說她最擅長做這種燒餅了,可惜了祁明誠沒有這個口福。如今趙老太太不方便下廚房了,唯一繼承到她這份廚藝的竟然是四郎。四郎在家,大家才有機會吃上燒餅。祁明誠很喜歡吃。

    “搶了我的燒餅,那游記呢?”

    “回頭給你看,順便幫我潤色一下。”祁明誠很坦然地把三郎拉過來當了勞力。

    人多過年才熱鬧。祁明誠在趙家被投喂得心滿意足。

    初二,趙家小妹帶著紀良回娘家。他們住了一天就走了。

    到初十,大家親戚就走得差不多了。紀良卻帶著兩位姓何的壯實小伙子又來了。他們抬著竹椅,是來請趙老太太去他們那邊過元宵的。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此時的母親們都很少會去姑爺家里過夜,但紀良真的是太用心了。趙老太太心里也思念女兒,雖覺得不規(guī)矩,依然點頭應了下來。

    元宵過后,三郎、四郎又該去省學了。趙大郎自然要好好送一送弟弟們,祁二娘抱著玉珠兒也去送了。不過,趙大郎會一直把弟弟們送到省學,祁二娘就只是送到梨東鎮(zhèn),然后她就去陪祁三娘了。

    趙家只留了祁明誠看家,大家都知道他怕冷,因此都沒舍得讓他去各處走動。

    除了祁明誠,合同工中的阿順、王根也留在了趙家,另外兩位合同工則待在梨東鎮(zhèn)上。

    穿越已經有兩年了,祁明誠的身體對于天氣其實已經在逐漸適應了。總之他覺得今年的冬天沒有前兩年冷。因此,如果趕上了中午太陽好的日子,他還能主動離開火爐,坐在院子里曬一會兒太陽。

    再或者,祁明誠會去小溪邊走走,看看純天然無污染的風景,思考一下人生。

    有阿順和王根兩人在,下廚洗衣服這種事情是輪不到祁明誠親自動手的。只是,如果是外套也就算了,最里面的內褲,祁明誠是不好意思讓阿順幫他洗的。他不是矯情,只是覺得這個東西很私密。

    說到內褲,祁明誠現(xiàn)在身上穿的這種四角貼身內褲真是一個跨時代的偉大發(fā)明?。ㄋ苑獾?。)

    祁明誠其實很不習慣穿此時的中衣,他一直都想要在中衣里面再加一條內褲。只是,他不好意思指導著家里的jiejie們幫他縫那種貼身的內褲,自己又實在沒有這個手藝,所以他是硬著頭皮花了高價去鎮(zhèn)上的店里定做的。內褲是棉的,穿著還算舒服,沒有松緊帶,只能像現(xiàn)代的運動褲那樣系帶子。

    祁明誠在小溪里洗完褲子,回家時就見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在自家門口探頭探腦的。

    眼看著那人立刻要推院門而入了,祁明誠皺著眉頭問:“喂,你誰?。吭谖壹议T口做什么?”

    那人聞言轉過身來。見著了祁明誠,他就像是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怎么是你?”那人有些失態(tài)地問。

    “你認識我?”祁明誠打量著這個人。他有一張還算英俊的臉,二十多歲的樣子,估計是風吹日曬的辛苦日子過多了,因此皮膚算不上好。當然,作為一個男人,皮膚不好并不是什么致命的缺點。

    阿順摟了豬草正從山上下來,見祁明誠和一個男人面對面站著,仿佛在對峙,他立刻急匆匆地跑來幫襯。忽然,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阿燈?你是阿燈吧!你的胡子終于舍得刮了?對了,你要做的那些事情辦妥了嗎?是不是也想來追隨主……咳咳,來跟著老板了?真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

    祁明誠也終于認出阿燈了。

    剃個胡子的變化也太大了吧,感覺這不是阿燈,而是阿燈調高了外貌值的弟弟。

    “你是來找我拜年的?”祁明誠問。

    “這里是你家?”趙成義反問。

    祁明誠點了點頭:“當然……不過,你是怎么找過來的?我好像沒告訴過你我的家在哪吧?”

    祁在這一片地方算是大姓,所以是祁明誠把他家的房子買了?趙成義只覺得晴天霹靂,如果這里現(xiàn)在是祁明誠的家,那么他的家人又都去哪里了?家里人又為何要賣房子?莫非是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

    無數次直面了死亡依然面不改色的趙成義在這一刻卻覺得無比恐懼。

    ☆、第43章

    梨東鎮(zhèn)其實是個小地方。雖說這里有條梨東河,如果梨東鎮(zhèn)的人想要走出去,那真是方便得很。但這片地方沒有什么特產,又因為是丘陵地帶,良田的資源也不是很豐富,于是這里少有外人過來。

    上萊村就更是小地方中的小地方了,從梨東鎮(zhèn)上過來還要翻山越嶺呢,誰沒事愿意費這個勁?

    所以,見到阿燈,或者說是趙明,見他竟然能夠找到自己的家,祁明誠心里立刻拉響了警報。

    阿順一臉激動地看著阿燈,不知道他老板已經下意識想要把阿燈劃為危險人物了。

    當然,其實祁明誠只是想不明白阿燈是如何找過來的而已,他其實并不是故意要懷疑阿燈。如果阿燈愿意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么祁明誠出于對他人品的敬重,還是愿意給予他百分百的信任的。

    祁明誠看了看周圍,知道阿燈只是一個人來了,而祁明誠這邊有他、阿順和王根三個。祁明誠覺得自己應該放輕松一點,就對阿燈說:“別在外頭傻站著,你難得來了一趟,快進屋里來坐坐吧!”

    趙成義眼睜睜地看著祁明誠推開了那扇在他眼里有著特殊意義的院門。他原以為當自己千辛萬苦回到家,推開這扇門時,家里會充斥著親人的歡聲笑語。然而事實上,除了穿堂的風,什么都沒有。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

    十幾年前,當趙家發(fā)生變故的時候,趙成義已經出生了。雖說那時他還不大記事,但他知道自己的家里原本有個大大的院子,可忽然某一天就換做了眼前這個小院子。院子里的那顆柚子樹還是他們剛剛在這里蓋了房子的那一年種下的。他們平時從來不給這柚子樹施肥,因此柚子的味道總是很澀。

    在過去的那些年中,他做過多少次的夢,醒來時卻只是想要再吃一口家里這并不好吃的柚子?。?/br>
    趙成義下意識地打量著整個院子。他渾渾噩噩地在院子里走動,雙腳就像是灌了鉛一樣。哦,水缸也沒有換,還是他熟悉的那個。那邊是新壘的豬圈嗎?圍墻上是不是還有他當年調皮刻下的印子?

    院子里的積雪早就被勤快的王根掃到了角落里,但趙成義依然覺得自己仿佛全身都泡在雪水里。

    他渾身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