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糖_分節(jié)閱讀_22
挺拔的身姿,明亮的雙眼,上翹的唇角掛著自信的笑。 這個從小黏著他的家伙,竟然放棄光明的前途,追到了軍營中。 隊(duì)列解散,新兵們各自跟隨班長向自己的宿舍走去,葉朝站在原地,往后側(cè)過身,無奈有,驚喜亦有,眼中沉靜無瀾,心潮卻陣陣澎湃。 目光相觸,凌宴微微抬起下巴,大步走來,笑容越來越明顯,連眼角都滑出動人的淺光。 “葉朝!” 那聲音與剛才干脆利落的“到”不同,夾雜著歡喜的想念,甚至聽得出一絲甜膩膩的撒嬌。 葉朝情不自禁地?fù)P起嘴角,眼神柔軟,心中想罵“跑這里來干什么”,出口的卻是溫柔的“來了?” 凌宴終于跑到他身邊,情熱似火地看著他,“記得初中畢業(yè)那年我給你說過的話嗎?” 葉朝的眉梢輕動,只見凌宴筆挺地站著,“我跟你告白,你說不可能。我說,‘那我就追到可能為止’。葉朝,我來了,我要跟你在一起?!?/br> 葉朝錯愕,扶了扶眉心,知道事已至此,不可能再將凌宴趕回去,凝視片刻,嘆息道:“怎么痩了這么多?” 凌宴眼睛一亮,“是不是還黑了一些?” “嗯,怎么回事?” “苦練體能唄?!绷柩缟碜右黄貏e不見外地撞在葉朝身上,順手一撈,摟住葉朝的腰,“哎跟你說,為了入伍,我?guī)缀蹙毜粢粚悠ぃ ?/br> 新兵連寬闊的營壩上,凌宴絮絮叨叨講著自己這幾個月是怎么過的。先是感情受挫頹廢了一段時間,后來突然振作,放棄央美的入學(xué)資格,跟家里人講了自己的人生規(guī)劃,跑去云貴高原苦練體能,最后靠外祖父走了些關(guān)系,分到目前這支部隊(duì)。 凌家對子輩孫輩向來寬容,凌宴當(dāng)初選了藝術(shù)的道路,凌家長輩全力支持,如今想要入伍,凌母雖牽腸掛肚,終究還是遂了獨(dú)生子的意。 葉朝聽完后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各種想法摻雜在一起,最多的大約是心疼。 凌宴已經(jīng)為他做到這種份上,就算他鐵石心腸,對凌宴一點(diǎn)感情也沒有,也不可能冷臉相向,何況他對凌宴的喜歡不比凌宴給他的少,只是性質(zhì)截然不同。 沉默了一會兒,葉朝本想說兩句調(diào)節(jié)氣氛的話,凌宴卻在他胸口不輕不重地砸了一拳,笑道:“葉朝,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別自己打自己啊?!?/br> 葉朝挑眉,“嗯?” “上次我不是來找你做`愛嗎?”凌宴說得毫無羞色,坦蕩至極,“如果你答應(yīng)了,我的心愿也算了了,回去后會老老實(shí)實(shí)地念大學(xué),以后咱們怎么樣,還當(dāng)不當(dāng)?shù)贸膳笥眩挥欣咸熘?。但是你不答?yīng)我,我拿著潤滑油來,回去時連封都沒開,我心里過不去。” 葉朝抿著唇,又聽凌宴說:“沒和你做過,我不能從你的世界里走出去,我不甘心!” 營壩旁的黃角樹上傳來夏日最后的蟬鳴,葉朝無言以對,半晌后將手掌壓在凌宴后腦上,只說:“在哪個宿舍?我回去收拾一下,等會兒來找你?!?/br> “你隔壁的隔壁?!绷柩绯脵C(jī)在他手上蹭了兩下,回頭笑道:“你來幫我疊被子嗎?” 葉朝想,可不止是疊被子。 凌家富庶,凌宴幾乎從未做過家務(wù),除了年幼時體弱多病,在生活上沒有吃過其他的苦,待人處事雖然沒有富家子的做派,但內(nèi)里仍是個享慣了福的小少爺。 葉朝出自高門,葉家地位雖比凌家高,但家中叔伯兄弟全是軍中人,葉朝在那種環(huán)境中長大,自然比凌宴更能吃苦。 他擔(dān)心凌宴太累太辛苦,自打重見凌宴的一刻,就打定了處處照顧的主意。 新兵連訓(xùn)練強(qiáng)度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兩人不在一個班,葉朝想著凌宴小時候身子弱,訓(xùn)練時老是提心吊膽,時不時往他班上張望。 訓(xùn)練場上有個風(fēng)吹草動,哪班的菜鳥曬暈了,哪班的吊車尾受傷了,葉朝都要緊張好一陣,生怕出事的是凌宴。 凌宴知道后樂呵呵地說“怎么可能是我,我才沒那么弱”,沒過多久卻真被抬進(jìn)醫(yī)務(wù)室。 葉朝請了一下午的假,守在凌宴床邊哪也沒去。 凌宴沒跟葉朝講暈倒的真正原因,只說早飯吃得太少,能量有點(diǎn)不夠。 葉朝后來自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兒,又氣又心疼,恨不得打凌宴一頓,再打個包丟回去。 凌宴平常嘻嘻哈哈的,和誰都能玩到一塊兒去,在班里人緣極好,看起來有點(diǎn)沒心沒肺,像個傻白甜富二代,心里卻無比清楚想要什么——三個月之后,和葉朝去同一支連隊(duì)。 葉朝一到新兵連就是首屈一指的尖子,離開新兵連后一定會去偵察營里最好的一連。凌宴想跟著他,所以才會獨(dú)自加練,累至昏迷。 葉朝沒辦法給一個認(rèn)真努力的人潑冷水,何況這個人是凌宴,何況凌宴是為了他才這么做。 思來想去,他只能在所有能夠自己支配的時間里陪著凌宴。凌宴要加練,行,他在一邊護(hù)著指點(diǎn)著。凌宴累得渾身難受,四肢乏力,他扶著摟著,甚至蹲在地上,給凌宴按摩小腿。 他很矛盾,明知不該幫助凌宴靠近自己,但又沒有辦法不讓自己成為凌宴的依靠。 自從7歲那年將小小的凌宴背在背上,他就成了凌宴的依靠。 冬天,下連的日子到了。凌宴如愿與葉朝一起分入偵察營一連,同一個班,同一間寢。 葉朝睡上鋪,凌宴睡下鋪。 西南的冬天陰冷潮濕,寢室里沒有暖氣,凌宴有時冷得發(fā)抖,葉朝就將他的手?jǐn)n到嘴邊,輕輕呵氣。 洗衣房沒有熱水,葉朝便將凌宴的迷彩拿進(jìn)自己的盆子里一起洗。凌宴抿唇微笑,雙手背在身后,歪著頭看葉朝。葉朝察覺到他的目光,回頭道:“干嘛?” “不干嘛?!币呀?jīng)成年了,凌宴笑起來卻還是如少年一般純真,“就想你這么疼我,為什么就不能從了我呢?” 葉朝黑了臉,凌宴立即改口,“口誤口誤,我剛才是想說‘為什么就不能讓我從了你呢’?” 葉朝甩他一臉?biāo)?,“回屋待著去?!?/br> 凌宴偏不,“我就要在這兒看著你?!?/br> 葉朝迅速洗完衣服,兩手凍得通紅,晾好衣服后被凌宴握住,溫?zé)岬臍庀仦⒃谑中?。葉朝出神地看著凌宴,說不心動是假的。 凌宴呵了一會兒氣,探出舌尖,在手心挑`逗般地舔了舔。 葉朝:“……” 凌宴吧唧一下嘴,湊到他耳邊說:“葉朝,我真想舔你。” 葉朝頭皮都麻了,將他推開,沉著臉道:“凈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