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別喝了,先出去。” “我還要再挑一瓶。”溫書瑜眨了眨眼,看著他,“帶回去送給阿周和葭檸?!?/br> 見她說話清楚,站得也穩(wěn)穩(wěn)當當,梁宴辛沒多說什么,松開她的衣領(lǐng)和衣襟退后兩步,抬了抬下頜示意她自己去選。 哪曾想,她腳步剛動了動,又想起什么似地停下來朝他露出個笑臉,“謝謝梁叔叔?!?/br> 梁宴辛額角一跳。 說完,溫書瑜轉(zhuǎn)身就要朝身后的酒柜走去。然而大概是轉(zhuǎn)身轉(zhuǎn)得太急,她頭暈得腳下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忍不住歪歪倒倒地踉蹌幾步。 她胡亂伸手想扶住什么站穩(wěn),結(jié)果卻跌入了一個懷抱里,而她也恰好牢牢地揪住了對方的衣袖。 溫書瑜皺眉閉著眼想緩過眩暈的勁兒,然而卻半天都沒等到頭暈的感覺消失。 她有點難受地往身前能依靠的“東西”上趴了趴——這一下牢牢地掛在了男人的臂彎,半邊臉頰挨著他的袖子。 模模糊糊的,她覺得自己好像是那個十六歲的溫書瑜,此刻正抱著錯認成哥哥的男人。 “哥……”她無意識地脫口而出,接著自己都愣住了。 下一秒,男人溫熱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腕讓她松開,接著扶著她的肩讓她站好。 “又認錯人,你是不是故意的?”他涼颼颼地輕笑一聲。 溫書瑜怔怔地看著他。 酒窖里燈光是溫和的暖色,此時落在他的身上、臉上,看上去格外不真實。 像她從前那個夢,那個她認錯人后的當晚做的夢。夢里他也是這樣握著她的手,說了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話。 她思緒有些遲鈍,就這么看著面前的男人不發(fā)一言。 梁宴辛握著她肩的手指動了動,惱意慢慢消退。 懷里的人正傻傻地望著他,眸色里像盛著漂亮的酒液,隨著她無辜眨眼時波動流淌。 眼角、臉頰和唇都是略帶旖旎艷色的粉紅。 他喉結(jié)輕輕滑動,接著垂眸俯下身去。 鼻息間漫溢著酒香,還有屬于她身上的淺淡甜香。她還恍然不覺危險逼近,茫然地舔了舔唇。 唇被晶瑩潤色,成了裹著糖汁的櫻桃。 他一只手不動聲色地撐在她身后的墻面上,另一只手扣著她后腦,俯身的同時微微偏頭。 溫書瑜思緒徹底混亂,喃喃:“梁叔叔……” 最后一個音節(jié)被男人吞沒在唇齒間。 第32章 躲回英國 “梁叔叔……” 最后一個字只來得及說了一半, 溫書瑜唇上就驀地一熱。 她茫然且震驚地睜大眼。 她從來不知道吻是這種感覺。 先是唇相觸碰時泛起陌生的癢, 隨著他加重力道,所有若即若離、顫巍巍的觸覺都被深刻碾入唇rou,沿著細細的神經(jīng)在后脊四散。 她腿一軟,卻被他順勢緊緊攬住腰。 下一秒,他一手轉(zhuǎn)而捏住她下頜,略一退開后啞聲催促, “張嘴?!?/br> 溫書瑜大腦徹底停擺, 只是呆呆地抓著他的衣領(lǐng),呼吸急促地望著他。 陌生的感覺,還有男人此時此刻的眼神,都讓她本能地膽怯和想要逃避。 她一聲不吭地搖頭, 手上還開始用力想要推開他。 梁宴辛捏著她下巴的手指輕輕摩挲幾下,垂著眼再度吻了下來。這一次他直接毫不留情地頂開她牙關(guān),一手不輕不重地捏著她臉頰兩側(cè)。 溫書瑜不得不張開嘴, 任憑男人輕咬著自己的唇在口中興風作浪。 唇舌此時的感知讓她徹底陷入昏沉, 酒氣熱騰騰吞沒神智。 她連他的襯衣領(lǐng)口都攥不穩(wěn)了,手指徒勞地勾著, 搖搖欲墜。 梁宴辛忽然攥住她手腕一帶,引導著她將手搭在他肩上再抱住他后頸。她因他掌心的溫度而瑟縮,他卻緊緊扣住她的手腕, 不準她收回手。 溫書瑜沒辦法估計這個吻持續(xù)了多久,最后她快站不住了梁宴辛才意猶未盡似地松開。 他一手捂著后頸轉(zhuǎn)了轉(zhuǎn)頭活動脖頸,輕笑, “真該把你放在桌上坐著?!?/br> 梁宴辛沒松開扣著她腰的手,溫書瑜只能趴在他胸口通紅著臉平復急促的呼吸。聞言她呼吸驀地一滯,耳尖溫度頓時又燙了起來。 她腦子雖然還有點昏沉,可卻比剛才清醒。所以梁宴辛停下抵著她額頭喘息著平復呼吸時,她清清楚楚地反應(yīng)過來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他居然…… 而且她竟然沒拒絕!即便一開始的反抗都被鎮(zhèn)壓了,可后面她明顯也沉溺其中了。 呼吸慢慢平復,可是心跳和臉上的溫度卻怎么也無法恢復正常。她依舊埋著頭,一動也不敢動。 “打算趴我懷里一晚上?” 溫書瑜還沒降溫的臉又熱了一個度,她覺得自己都快烤熟了。 怎么辦??!要是她是鴕鳥就好了,她就馬上把自己埋起來,這樣就不用抬起頭面對他。 男人忽然伸手,長指探過來勾住她下巴往上抬了抬,猝不及防的,溫書瑜被迫仰起頭把臉露出來。 “我頭好暈,”她飛快躲開他的手,埋著臉故意含含糊糊道,“我好像喝醉了……” “醉了?”他輕笑,重復一遍這兩個字。 溫書瑜不說話,竭盡所能地體現(xiàn)“醉得不輕”幾個字。 下一秒,她整個人驀地騰空,明明嚇了一跳卻還忍著不能表現(xiàn)出來。 梁宴辛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溫書瑜順勢把臉埋進寬大的衣領(lǐng)——他的大衣還她還穿在身上,出酒窖前也沒來得及脫。 男人的手臂穩(wěn)當?shù)乇е?,腳步也很平穩(wěn)。 “里面挑出來的酒全部另外裝好?!彼犚娝愿赖?。 有工作人員應(yīng)聲:“好的,梁少?!?/br> 溫書瑜迷迷糊糊中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騙了。 騙子,大騙子,說好的不讓人進他的酒窖呢! 梁宴辛一路將她抱回車上,再替她系好安全帶。她全程沒有睜一下眼,假裝自己已經(jīng)醉到不清醒了。 他發(fā)動車子駛離,這一路車里安安靜靜,他沒說一個字。 溫書瑜慢慢放下心來,殘存的酒精松弛了她的神經(jīng),也喚起了疲倦與睡眠。 她真的就這么睡了過去。 沒一會,車在酒店門口停下。梁宴辛解開安全帶,轉(zhuǎn)頭去看縮在副駕駛座位上的人。 他沒開車內(nèi)的燈,夜色中女人的模樣被窗外流瀉而入的光線勉強映照清晰。 她頭歪靠著,大半臉埋在他的那件大衣里,柔軟蓬松的發(fā)絲簇擁在臉周圍,隨著平靜綿長的呼吸被規(guī)律地輕輕拂動。 他一怔,隨即失笑。 竟然睡著了。 梁宴辛下了車,為了避免發(fā)出大的響動所以沒關(guān)車門。接著他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探身進去。 座位上的人依舊睡得很熟,閉著眼一無所覺。 他松開安全帶,伸手將人抱起來之前,手先抬起來伸到她臉側(cè)輕輕撥開衣領(lǐng)。 溫熱輕柔的呼吸聲輕拂在他手指上,她閉眼睡得正熟,長長的眼睫乖巧地垂著,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凝視片刻,他輕輕勾唇笑了笑,將人小心抱起來。 既然今晚睡著了,那就明天再慢慢算賬。 …… 溫書瑜迷迷糊糊地睜了睜眼。 眼皮還帶著困倦的沉重,她眨了眨眼慢吞吞地把眼睛睜開,思緒也跟著慢慢清醒。 她側(cè)頭朝右手邊看了看。 落地窗簾嚴實地遮著光,她沒辦法根據(jù)外面的天色辨認出現(xiàn)在大概的時間。 她閉著眼又往被子里縮了縮。 頭還有點昏沉…… 想到這,她臉上放松的神情驟然一僵,下一秒猛地坐起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br> 天??!昨晚……?! 晨起時突然起身,又加上她昨晚醉酒殘留的“后遺癥”,溫書瑜頭頓時一陣眩暈,她苦著臉捂著頭重新重重把自己砸回枕頭上。 昨天的一幕幕迅速閃回,從她在馬場的攤牌、墜馬和摔在梁宴辛身上哭,再到她跟著他一起去酒窖,喝醉了之后…… 那個吻的感覺一瞬間仿佛在感官重現(xiàn)——柔軟熱燙的唇舌,男人扣緊她后腦和腰的手,還有落在她耳邊的炙熱呼吸…… “別想了別想了!”她猛地裹著枕頭在床上來回翻滾,“不許想了!” 大半個下午加一個晚上,這么短的時間里竟然接連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溫書瑜覺得自己的承受力已經(jīng)超負荷了。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現(xiàn)在的梁宴辛,心慌意亂得只想躲,只想跑。 ——對??!這里又不是她家,她完全可以走??! 溫書瑜移開捂著臉的手,火急火燎地掀開被子跳下床,沖進浴室前腳步又驀地一停,轉(zhuǎn)而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機。 這里距離莛城市區(qū)有一段距離,她現(xiàn)在給家里司機打電話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