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有痞_分節(jié)閱讀_229
楊樹趕緊湊上去,鼓著嘴巴吹。 “不疼了不疼了啊?!?/br> 消毒了,找出大一些的創(chuàng)可貼,貼上。把藥盒子推到炕另一邊去。 小媳婦兒一樣跪坐著,看著他,容剛嘆口氣。 “我沒事。” 美食,不用這么看著我,又不是撐不了事兒。 楊樹捏捏他的肩膀。 “你今天受委屈了,我知道其實你心里也不好受,一個村住著的人,上下班還會遇上,打個招呼說個話都挺熟的,他突然死了覺得挺可惜的,他們家人也挺可憐,孤兒寡母,這個家就散了,你心疼他們?!?/br> “心疼?你也看到了,這情況用得上我心疼嗎?他們家子這是用七叔的死來威脅我。非要我也跟著七叔一塊死了才算公平嗎?我福大命大活下來我還成罪人了?!?/br> 楊樹一句話也不說,就這么給他捏著胳膊,容剛的火又一次上來了。 “物質(zhì),愚昧,不準(zhǔn)誰被誰攢的,腦子里有坑啊,說什么我用七叔做擋箭牌,也不想想,正副駕駛我怎么爬過去,那時候了我還能縮小嗎?我他媽又不是孫悟空。就是怕我給錢少了,想先壓我一頭,靠,美得她肝疼,老子不搭理他那是覺得他可憐,欺負個老婆子傳出去我沒臉。他們可蹬鼻子上臉,一個個的,都人五人六跑我眼前來叫板了。跪下?他受得起嗎?” 聲音越來越高,一抬胳膊就掙脫了楊樹。 楊樹還不出聲,往旁邊挪挪,給他捏著大腿。 “鬧吧,鬧吧,把我整急眼了一份也不給直接走法律程序,反正他閨女也成年了,爹媽也死了,賠償也多不了。還指著從我這他要發(fā)家致富啊,做她的夢!” 楊樹扭過身,從炕桌上倒來一杯水,遞給他。 “我不渴!” 容剛也不接過去。 “你說了半天了,給你杯水潤潤嗓子,讓你有力氣繼續(xù)罵人。” “邊呆著去?!?/br> 容剛氣的笑了下,楊樹小媳婦兒的伺候,讓容剛的火氣慢慢消減,接過水杯喝下去,楊樹轉(zhuǎn)身放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直接有效哄人辦法 長嘆一聲,往下躺躺,腦袋枕在被垛上。 “我一直以為他能活下來的。” 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手術(shù)都做了,重癥監(jiān)護室呆著,慢慢的康復(fù),早晚的痊愈了,就算是不能再上班,但是進屋有個人,我多給一些賠償金,他們家也不至于窮困潦倒,廠子在這建著,一個村住著我也不會看著他們一家子受困。我還想著,如果他出院了,你就跑跑鎮(zhèn)委,給他們家辦一個低保戶,我再給他們家閨女安排個輕巧的工作,過年過節(jié)啥的多給些東西,他們家楊哥牛羊啥的,日子也就過得下去。還讓我怎么著,我都給他把后路想好了??扇怂懒?,七嬸雖然說話難聽,我也理解,他閨女結(jié)婚走了,七嬸就是一個孤寡老婆子,進屋連個說話的都沒有,他肯定傷心痛苦。孩子沒了爹,結(jié)婚之后會不會被夫家欺負?” 容剛脾氣不好,暴躁,易怒,生氣了四六不認(rèn),可這氣頭上過去了,他比誰都考慮周全,善良,寬容。 “這人,命該如此,該坑里死,河里死不了。該八十死,七十九死不成。那些大石頭翻滾著碾壓砸過來,明明是一起面對著危險,那石頭就朝著他去了,直接就砸碎了玻璃,在他腦袋上鑿了一個坑。我就算是用自保的姿勢保護自己了,按理說,我傷得不重,他也不會嚴(yán)重到這種地步啊。我和他中間距離那么小,可命運就天差地別。七叔比咱爸小,他們家住在村北頭,雖然不是特別熟悉,但是他在廠子里上班,也見過幾次。他來咱們廠上班還不足半個月呢,就把命丟在這了?!?/br> 摸了摸楊樹的手。 “好在你一開始就叫人把這場事故壓了下去,安監(jiān)局的不知道。不然,這事故就打發(fā)了。一死一傷,停業(yè)整頓被查封。經(jīng)濟損失,再開時間就不準(zhǔn)啥時候了。也怪我,這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事故。當(dāng)時生產(chǎn)主任把他塞到廠子,我明知道他沒有爆破證,也跟生產(chǎn)主任說過,安排他到別的職業(yè)吧,生產(chǎn)主任花說柳說的什么工作經(jīng)驗豐富,我也沒自己追究。他們家怪我,也怪得上。一條人命啊?!?/br> 容剛沮喪,懊惱,后悔一開始管理不嚴(yán),心疼這家子人,有憤怒這家子人。各種情緒扭在一塊,容剛現(xiàn)在心情異常失落。幾乎是他這么多年來最糟糕的一天。 甚至有些心灰意冷,是不是自己管理不夠好,這些人罵他,還牽連了楊樹。挺失敗的,那么牛逼拽了吧唧有什么用,那是別人捧得,吹噓的他有些飄飄然了,自命不凡,其實,在做生意這一行,他還不夠好,至少承受力沒那么強大。 胳膊這時候也湊熱鬧,疼,頭也疼,心口堵得慌,氣過去了渾身無力。長嘆一聲也不能緩解心口的壓抑。 明明是一場可以避免的事故,他當(dāng)時要強硬一些,死活不錄用至少這人不會死。是他管理不到位。 人死了各種詆毀謾罵隨之而來,是他做人失敗。 牽連楊樹,是他保護不力。 捏了捏頭,看看自己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兒,每天瞎忙,忙啊忙啊,忙出什么了? 楊樹都看在眼里,他的臉色不好,發(fā)白,皺著眉頭,摸出一根煙來,也不管是不是煙灰會落在炕上,就這么半靠著抽著煙。 容剛不是不扛事兒的人,也不是隨便被打擊的人,頂天立地的一個人大老爺們,心里在煩躁也就是這么抽根煙,不會跟別人說心里多委屈,多不好受。 今天他是氣疼了,那些人的話真的是讓人恨不得動手,這暴脾氣硬生生忍下來,肯定是心里窩火了。 想說別往心里去,別生氣,這些話都挺蒼白的,不是勸了,他就能馬上開心的。這也不是幾句話就能開導(dǎo)過來的事情。 小媳婦兒一樣伺候著,端茶倒水,不是故意伏小做低,而是他想盡量減少容剛的氣悶。 能做點什么?讓他好受點,至少能開心一些。 他沒有好口才,天花亂墜口吐蓮花的說著勸著,說得再多他聽不聽得進去呢,他能做的,也只是摸摸的陪伴。 看了一眼容剛,他手里的煙頭快燒到手了,容剛還沒有丟掉的意思,皺著眉頭看著天花板呢,想事情有些入神。 楊樹下了地,拿過他手里的煙頭碾滅在煙灰缸里。刷拉一下,把窗簾拉上。 容剛這才回神,看了一眼楊樹,怎么了?大白天的他怎么拉窗簾? 楊樹穿著寬松的毛衣,一條藏藍色牛仔褲。 抓住毛衣的下擺,直接從頭上脫下去,丟到窗戶下邊的沙發(fā)上。就剩下一件保暖襯衫在他身上了。 容剛噌的一下就坐直了身體。 有些目瞪口呆,啥意思啊,楊樹這是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