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jié)
不過因為每天民宿那邊接待的客人很多,每天進(jìn)大棚采摘的游客也不少,所以到采摘季,剩下的草莓就已經(jīng)不多了。 這批大棚這種出來的草莓又香又甜個頭又大,很多游客來了之后,都紛紛表示草莓的味道比他們在超市里面買的要好吃多了,所以來民宿這邊游玩的客人,很多回去的時候都會選擇買一些帶回去。 姜沁渝打算把剩下的草莓全部采摘完,留一點款待接下來一個星期來民宿游玩的那些客人,剩下的就全都拿去送人算了。 給譚新國、陳文杰還有宋志明于中信那幫人送一點,民宿和花店的員工分發(fā)一部分,剩下的就村里各家均勻分配吧。 至于自家,姜沁渝就沒打算拿,她系統(tǒng)空間里產(chǎn)出的草莓還在倉庫里堆著呢,每個季度都沒有斷過,扣除掉系統(tǒng)抽走的傭金,家里也根本吃不完。 不過如今傅老爺子和傅爸也住在了村里,姜沁渝沒過一段時間就會給那邊也送上一批,傅爸一個鮮少著家的浪蕩子,自從來了農(nóng)莊這邊,吃慣了美食看慣了美景,居然頭一次在一個地方停留了這么長時間也沒提出要走,這不得不叫傅老爺子感覺到新奇。 這天姜沁渝已經(jīng)號召了幾個村民幫忙去大棚那邊進(jìn)行草莓的采摘工作,姜爸姜媽在家里閑著沒事兒,也說要去,于是一家三口整裝待發(fā),就要出門了。 沒想到就是這個時候,她家院子門口,就緩緩地駛進(jìn)來一輛車。 還是一輛超豪華的邁巴赫,車子一停下,從副駕駛里面就先走出來一個人,然后那人急匆匆地就去給后車座的人打開車門,然后小心翼翼地將里面的一個老太太攙扶著走了下來。 與此同時,江靜怡也從另一邊的后車座上走了下來。 姜沁渝和姜爸姜媽都已經(jīng)走到院門口了,看到這情況,不由得皺緊了眉。 姜沁渝冷冷地看著江靜怡,已經(jīng)認(rèn)定又是這個女人搞的幺蛾子,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戾氣。 姜爸卻是在看到那個被攙扶著走下來的老太太之后,整個人都怔住了。 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個婦人,一時間竟然沒敢挪開眼睛。 姜媽抓著丈夫的手臂也不自覺地用了幾分力道,但姜爸卻像是毫無所覺。 姜沁渝也是在這個時候,才將目光落在那個老婦人身上,但這一看,她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那個老太太的那張臉,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那位老太太保養(yǎng)得還算不錯,雖然兩鬢有一點花白,但皮膚看起來十分白皙,也沒多少松弛褶皺,乍一看過去,也就不到六十的年紀(jì)。 但那人的五官,卻跟姜奶奶十分相似,就像是年輕了十多歲的姜奶奶。 除此之外,姜沁渝看那個老夫人,也有點像看老年版的姜爸。 以前村里人還不知道姜爸的身世的時候,就不止一次說過,姜爸像姜奶奶,而姜大伯像姜爺爺之類的話。 姜爸跟姜奶奶的五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姜爸是不是姜奶奶的兒子。 但如今看到面前的這個老太太,姜沁渝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子肖母。 比起姜奶奶,姜爸的容貌其實更像面前的這位老太太,大眼睛高鼻梁,甚至連眉毛和嘴角彎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姜沁渝沒有說話,但她已經(jīng)猜測到,面前的這位老夫人是誰了。 那位老夫人也看到了姜爸,眼眶里隱隱含著淚,努了努嘴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始終沒能說出口。 姜爸眼眶也開始泛紅,深吸了一口氣才道: “進(jìn)屋坐坐吧?!?/br> 那個老夫人面上一喜,忙跟著姜爸就要往院子里走去,江靜怡在一旁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就湊了上來: “奶奶,我扶著您。” 那位老夫人側(cè)頭寵溺地看了江靜怡一眼,拍了拍江靜怡的手,緩緩地就走進(jìn)了院子里。 姜沁渝腳步頓了頓,目光在這位老夫人還有江靜怡的身上逡巡了片刻,然后才跟在姜媽身后進(jìn)了廚房。 姜沁渝的兩個保鏢亦步亦趨地跟著,江靜怡自然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眼神不由得瞇了瞇,微微抿了抿唇,表情不太好看。 姜沁渝不知道這個老太太跟江靜怡是什么關(guān)系,但剛剛江靜怡的那一句“奶奶”,她可是十分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聽錯。 她在進(jìn)了屋之后,就給傅明琛那邊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能不能趕緊找人幫我去查一查,那個江氏財團的江老爺子,他老婆姓什么?!?/br> 傅明琛不明所以,下意識地就問道:“怎么了?” 姜沁渝趕緊將江靜怡帶人上門的事兒說了:“那個老太太,我百分之百肯定就是我爸那個素未謀面的親媽,當(dāng)年跟知青跑了的那個,但現(xiàn)在江靜怡帶著這個人突然上門來了,而且看起來兩人關(guān)系還挺親密,我還聽到江靜怡親口叫對方奶奶,我懷疑這個老夫人,就是江氏財團那位江老爺子的老婆。” 傅明琛頓時會意,說道:“你等我?guī)追昼??!?/br> 掛斷電話后,姜沁渝也沒急著出去,在她的廂房里面翻找,把她后來利用超能復(fù)寫筆復(fù)制的那一箱符篆都拿了出來。 她后來又復(fù)制了兩次符紙,放了一些在半山別墅那邊,又放了一份在村里的老宅這兒,就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老宅的這一箱符篆,里面就有祝咒符和真話符,姜沁渝不清楚這兩個人忽然上門的來意,但有江靜怡參與其中,姜沁渝不啻用最壞的想法來揣測這兩人上門的目的,所以這兩張符紙,她毫不猶豫地就揣在了身上。 姜媽在廚房里面泡茶,姜沁渝就幫著端了出去,只是這一盤茶點端出去后,那兩位眼神里隱隱流露出來的嫌棄表情,還是被姜沁渝給捕捉到了。 這時候,姜沁渝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傅明琛發(fā)來的微信。 回復(fù)的微信只有一句:查不到具體來歷和名字,只知道姓堯。 看到這個姓,姜沁渝頓時就明白了。 難怪傅明琛幫忙找人調(diào)查了這么久,都查不到這位的消息,敢情是把姓氏給改了,所有的信息都對不上,能查得到就見鬼了。 當(dāng)年姚鳳蘭扔下姜爸從明羅村離開后,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機遇,居然沒被當(dāng)時的糾察隊抓住,反而南下去了香江,又嫁給了那位江氏財團的江老爺子,過了這么多年豪門富太太的好日子。 再細(xì)想姜爸這些年在明羅村被姜奶奶虐待吸血的苦難艱辛,姜沁渝就覺得無比諷刺。 既然都在香江過了這么多年,連名字都改了,又何必再假惺惺地跑來認(rèn)親呢?說沒有目的,怕是連這位姚女士自己都不信吧。 第203章 流言 屋子里氣氛古怪, 那位老太太大概也覺得尷尬, 姜爸姜媽不吭聲, 她就只好自己來打破僵局了, 趕緊問了姜爸一個問題。 大概是在香江住了大半輩子, 這位老太太都已經(jīng)把鄉(xiāng)音都忘光了,此刻坐在堂屋里,她用夾雜著濃重香江腔的口音問道: “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姜爸這會兒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了, 見姜媽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后,不由得心下一暖,拍了拍姜媽的手背, 這才抬起頭來看向面前這個陌生的女人。 “頭些年不太容易,但苦日子也總會熬過去,如今兒女出息,沒什么煩惱,好日子還在后頭?!苯值匦Φ?。 姚老太太對姜爸這樣的反應(yīng)其實不太滿意。 來之前她查過姜家的事兒,知道她那個jiejie這些年一直苛待著自己這個兒子,靠吸她兒子的血來補貼另外那個長子,這讓姚老太太心里十分窩火,也恨透了這個卵生jiejie。 姚老太太以為, 吃了這么多苦, 姜爸也應(yīng)該是恨她那個jiejie入骨, 如今看到她出現(xiàn)之后,應(yīng)該是痛哭流涕,對著她抱頭痛哭, 不??卦V這些年來她那個jiejie的種種惡行才對。 但姜爸的反應(yīng)實在是太過風(fēng)淡云輕,這讓姚老太太來之前的一些說辭頓時就派不上用場了。 “你恨不恨我?”姚老太太復(fù)又問道。 姜爸搖了搖頭,雖然他是這位生的,但從小就沒見過,沒生出過任何期待,自然也就不會有怨恨,頂多就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那她呢?”聽說姜爸不恨自己,姚老太太心下頓時一喜,又不太甘心地追問道。 姜爸愣了一秒才明白姚老太太問的她指的是誰,心下不由得又是一澀,再看向姚老太太這位生母的眼神里愈發(fā)平靜淡漠起來。 “也不恨吧,恨會讓人痛苦,何必讓親者痛仇者快呢,再說她雖然對我苛刻,但到底還是將我養(yǎng)大成人了,沒有讓我流離失所凍死山頭,已經(jīng)是對我格外開恩了?!?/br> 這話姜爸說得輕描淡寫,其實也沒有什么諷刺的意味,但聽在姚老太太的耳中,卻十分刺耳。 盡管她自己也清楚,這里面最沒資格提恨這個字眼的人,就是她。 她虧欠了姜爸,未必就對得起她那個jiejie,在當(dāng)時那個年代,她扔了一點錢把孩子留在明羅村就跑了,絲毫沒有考慮后果,姜爸在那個年月還能活下來,的確已經(jīng)算是格外開恩了。 只是姚老太太到底是意難平,雖然她自己未必就心疼這個兒子,不然也不至于這么多年都沒能回來看過,甚至在丈夫幾次提及東川的時候,她都遲遲沒有下定過決心,但這畢竟是她的兒子,她那個jiejie這么做,姚老太太無法接受。 當(dāng)年姚老太太從明羅村跑了之后,差點被當(dāng)成盲流抓進(jìn)去坐牢,就是她丈夫,當(dāng)時還是個混混的江老爺子救了她,知道她要去滬上后,也是江老爺子帶她輾轉(zhuǎn)了快一年的時間才終于抵達(dá)目的地。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jiejie從中作梗,在她和知青中間偷偷做了多少惡事,但一年的時間,知青已經(jīng)在滬上重新找了對象并且結(jié)了婚,姚老太太心灰意冷,跟著混混偷渡去了香江,至此再也沒回過內(nèi)地。 她以為她可以將一切前塵往事都忘個干凈,但沒有想到臨老了,還是要來東川走一遭,看著面前這個兒子,姚老太太就會想起她那個jiejie毀掉了她的第一樁初戀和因緣,連帶著對這個由那個女人養(yǎng)大的孩子也不自覺的厭惡起來。 但她這次來明羅村找這個兒子,是帶著任務(wù)來的,自然不能把心里的那些不喜表現(xiàn)出來,她試圖用當(dāng)年的舊事和回憶來親近這個兒子,想要獲得這個兒子的同情和共鳴,但奈何她那一口別扭的普通話聽在姜爸耳中實在是有些艱難,別說是共鳴了,要聽明白都有幾分困難。 姚老太太自覺鋪墊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說道: “我在香江后來嫁了人,我丈夫祖籍也是東川的,江家在香江也算家大業(yè)大,你還有一個弟弟一個meimei,這個孩子就是你meimei生的,也隨了母姓,叫靜怡?!?/br> 姚老太太拍了拍江靜怡的手,示意她:“叫舅舅。” 江靜怡立刻就甜甜地笑著叫了一聲舅舅。 姜爸表情淡淡地沒有應(yīng)承。 姚老太太也不惱,又繼續(xù)說道:“我這次來,就是想要把你接到香江去,你那個弟弟meimei都不成器,如今你繼父身體又不好,江家后繼無人,你的兩個兒女都很優(yōu)秀,所以我跟你繼父商量好了,把你們一家子都接過去,以后大家就是和和氣氣一家人,將來江家的產(chǎn)業(yè),也有你的一份。” 說著,姚老太太就看向姜沁渝那邊:“我聽說你這個丫頭挺有經(jīng)商頭腦的,江家缺的就是這樣的當(dāng)家人,這丫頭有能力,江家偌大的產(chǎn)業(yè)都可以交給她來掌管,未來前途無量,可比窩在這小山窩里面強多了?!?/br> 姚老太太這話,若是在半年之前說給姜爸聽,恐怕姜爸還真會動心,那個時候他中風(fēng)癱瘓在床,為了湊手術(shù)費還要孩子到處去借錢,說不定為了兩個孩子的前途,姜爸真的會答應(yīng)姚老太太的要求。 但這段時間,跟傅老爺子還有秦教授湊在一塊兒扎堆的時間多了,姜爸也被這兩位老爺子洗腦,知道自己女兒做的生意挺大,不是他這樣一個鄉(xiāng)間小老頭能搞得明白的,所以為了不給孩子添麻煩,姜爸唯一的做法就是不插手也不隨意發(fā)表意見,做任何決定,都不干涉孩子的發(fā)展。 更何況,眼下這個姚老太太雖然是他的生母,但不知道為什么,姜爸就是無法跟面前的這個人生出多少親近之感,哪怕這個女人畫了再多再大的一張餅,姜爸聽了也仍然無動于衷。 明羅村他生活了大半輩子了,沒覺得有什么不好的,金窩銀窩再好,那也比不過自己的狗窩,而且女兒的生意做得不錯,農(nóng)莊越來越紅火,每天游客都絡(luò)繹不絕,村里的加工廠也在如火如荼地建設(shè)中,他在村里也越來越吃得開,整個村里的人都對他很是尊重,他比任何時候都感覺到快樂和幸福。 所以姚老太太說的那些,對姜爸毫無吸引力,就更不用說姜沁渝了。 姜沁渝早在這個老夫人主動找上門來的時候,就知道這對爺孫來絕對不安好心,現(xiàn)在見姚老太太又冠冕堂皇地說這種話,姜沁渝心下就更加警惕。 前幾天這個江靜怡還為了接手東川藥廠而在她那兒試圖威脅和強買強賣,要買斷她手里的專利技術(shù),這轉(zhuǎn)頭姚老太太就上門來尋親,還要他們家去香江,讓她這個外人去接手江氏的產(chǎn)業(yè)? 這話也就哄哄沒什么文化的姜爸姜媽了,不說江氏的其他人,就只一個江靜怡,姜沁渝就可窺一斑而見全豹,看得出江氏如今是個什么亂象了。 掌舵的江老爺子中風(fēng)倒了,江氏群龍無首,內(nèi)部奪權(quán)的人虎視眈眈,都想要瓜分屬于自己的那一塊大蛋糕,就連江靜怡都想要趁此拿下東川這邊十多個億的投資項目。 這樣的財團企業(yè),如何劃分股份歸屬,根本就不是這位姚老太太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決定的,因為能分到她手里的產(chǎn)業(yè)也十分有限。 而且姜沁渝絕對不會相信,這位老太太會將到手的東西,會不顧及自己的親生孩子,反而拱手讓給姜爸這樣一個從來沒養(yǎng)育在身邊的兒子。 至少她看不出來這個姚老太太是這樣大方的一個人,不然也不會在上門認(rèn)親的時候,連一點上門的見面禮都不帶。 姜沁渝只想知道,這個老太太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看這個老太太嘚吧嘚的還有要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姜沁渝趕緊起身,從屋里端了一盆水果出來,一邊把水果放在茶幾上,一邊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示意老太太吃點水果。 姚老太太沒察覺到異常,張開嘴就想再勸姜爸表態(tài),誰知道下一秒開口,她嘴里那些和善的言辭,瞬間就變得尖銳起來,里面透出來的惡意,瞬間就讓姜爸姜媽齊齊變了臉,就連一旁的江靜怡都被嚇著了。 “這種鄉(xiāng)下太臟太窮了,看你們拿出來的茶點粗陋不堪簡直倒胃口,住在這種地方,還不如我家傭人住的地下室,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忍受的?!?/br> “能來接你們都是給你們面子,就你們這樣的,帶出去我還嫌丟人,等到了香江,你們就都在宅子里呆著,哪兒也別想去了,等你女兒乖乖把那個藥方專利交出來再說,這么個賠錢貨,手里要什么專利技術(shù),都是我孫子的!” 姚老太太說完這番話,立刻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臉色瞬間就白了,立刻就伸出手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嚇得都不敢再看屋子里眾人的臉色。 姜沁渝真的覺得很好笑,這位姚老太太,莫不是把所有人都當(dāng)傻子了?得了,用掉了一張真話符,起碼把這位的目的給搞清楚了,什么接她爸去香江什么都是一家子,根本就是個幌子,歸根結(jié)底還是為了她手里的技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