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jié)
姜沁渝心下一突,瞬間又酸又澀,也不忍心再訓(xùn)斥孩子了,趕緊把小家伙摟進懷里,嘆道: “沒有關(guān)系,你還有我,還有你琛爸爸,我們都很愛你?!?/br> 小家伙沉默了一會兒,才伸出手來抱緊姜沁渝的脖頸,不好意思地問道: “mama,我知道錯了,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喝酒嗎?等我長大了…也不能喝嗎?” 姜沁渝一愣,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伸出手來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尖,無奈笑道: “這酒就這么好喝啊,讓你這么饞?” 小家伙跟扭糖股一樣地在姜沁渝懷里亂扭,半晌后才點點頭道: “mama釀的……好喝?!?/br> 姜沁渝覺得好笑,沒想到她這不知不覺地居然養(yǎng)出來了一個小酒蟲,這么小就跟個酒鬼一樣饞,長大了可如何得了? 能量攝取丸的作用顯著,姜沁渝這邊帶著孩子回到別墅后,小家伙原本guntang的臉頰這會兒就已經(jīng)不發(fā)熱了,原本因為酒氣蒸騰而渾身泛紅的皮膚,這會兒也慢慢恢復(fù)正常。 那只膽大包天的松鼠,更是活蹦亂跳上躥下跳,在別墅前前后后撒歡了跑,什么都覺得新鮮。 姜沁渝在把小家伙哄睡著了之后,這才給姜媽那邊打電話匯報平安,姜媽這才松了一口氣,連連道: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你那個酒下次別放在家里了,都搬到民宿那邊去吧,這種事兒再來上一次,你.媽我的小心臟可受不了?!?/br> 姜沁渝趕緊應(yīng)了,掛了電話后,她又心急火燎地給傅明琛那邊打電話。 “傅明琛,我得告訴你一件事,臭臭會說話了,剛剛他跟我說了好多話,你趕緊地找個醫(yī)生過來,我覺得他的自閉癥又有了新突破,用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傅明琛一愣,也是格外激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說話了?之前不是就只會叫mama,別的詞匯都不怎么說的嗎?” 說到這個,姜沁渝不免也有些心虛,但她也知道這件事的確是她那邊疏忽了,也沒好意思瞞著,趕緊老老實實地交待清楚。 “下午那會兒他在院子里玩,我跟我媽就沒怎么留意,結(jié)果那小子大概是看到上午民宿開業(yè)典禮上面大家喝酒的場景了,跑到我后面那個雜物間里面,把我的另外一壇酒的泥封敲開,偷了我的酒喝。” “等到我跟我媽找到他的時候,這小子已經(jīng)喝醉了?!?/br> “我?guī)亓丝h里,吃了解酒藥才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酒精的刺激,這小子酒后話特別多,基本上我問什么他就答什么,而且說得還挺流利,要不是知道他之前的詞匯量,我覺得他就跟正常的小孩一樣,完全看不出來有什么異常?!?/br> 傅明琛這會兒已經(jīng)顧不上姜沁渝說的疏忽和孩子喝酒的問題了,他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而且姜沁渝能這么輕松地說出來,說明孩子肯定已經(jīng)醒酒了,身體沒什么問題,所以他這會兒更關(guān)注的,是孩子說話的事兒。 他表情凝重,立即道: “我讓周特助來接你和孩子,我跟醫(yī)生約好時間,明天咱們就帶孩子再去自閉中心檢查?!?/br> 姜沁渝也覺得檢查一下更放心,當(dāng)即就點頭道: “行,那我去收拾衣服,再跟我媽還有袁思可她們說一聲?!?/br> 民宿那邊才剛剛開業(yè),事情肯定很多,但孩子的健康更重要,民宿那邊就先交給袁思可處理了,姜沁渝給袁思可打了電話說明情況,袁思可也能表示理解,唯一感覺到麻煩的是: “老板你趕緊地釀酒,你拿出來的那兩壇酒,已經(jīng)見底了,再不補貨,這幫客人都要造反了!” 姜沁渝頓覺震驚: “你這也太夸張了吧?我那兩壇酒,一壇起碼得上百斤吧,這就沒有了?你確定這幫人喝的是酒,不是飲料?” 袁思可無奈道: “我哪兒是夸張了?今天這一批客人還不算什么,明天來的那一批,都是拖家?guī)Э?,直接就能把房間住滿,到時候這些人一頓飯得喝掉多少?今天這兩壇酒已經(jīng)沒了大半,明天能不能頂?shù)米∵€是問題呢?!?/br> 姜沁渝瀑布汗都要下來了。 她本來是打算把酒當(dāng)做農(nóng)莊的一個錦上添花的東西推出去的,沒想到這酒會這么受歡迎,別說今天那幫來捧場的大佬們預(yù)訂的酒了,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如果她不加緊釀酒的話,光是民宿這邊日常喝的酒都要斷供了。 “我家里還有兩壇,就在廂房那邊的雜物間里,你趕緊派人去搬,我媽知道酒放在哪里,你讓她帶你去找。” 知道還有補給,袁思可也就不多說廢話了,剛開業(yè),民宿那邊都忙得腳不沾地的,也沒那么多時間閑聊,掛斷電話她就忙著去搬酒壇子去了。 姜沁渝這邊也忙著收拾行李,那只松鼠姜沁渝沒準(zhǔn)備帶去嵐城,就讓它在別墅這邊呆著了,反正到晚上袁思可和任穎都會回別墅這邊住,到時候跟她們倆說一聲,明天再把這家伙帶回明羅村去就行了。 四點多的時候,周特助的車就已經(jīng)到了半山別墅門口,姜沁渝和臭臭就坐著前往嵐城,傅明琛公司里事情多,連她的民宿上午開業(yè)都是抽時間來參加的,所以姜沁渝也沒去那邊打擾,就去了江鄴別苑那邊。 不過,讓姜沁渝沒有想到的是,她這才剛到嵐城呢,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姜小姐吧?我是盧曼,不冒昧的話,我們找個地方喝杯咖啡聊聊怎么樣?” 姜沁渝愣了愣,她不知道這個盧曼是從哪兒知道她的電話的,又是怎么知道她已經(jīng)到嵐城了,但她早就聽傅明琛說過這個女人的事兒,自然不會像傅母一樣認(rèn)為這個女人就是個沒腦子的小白花。 相反,她從當(dāng)年傅明鑠的事情里面,感覺到了不同尋常。 如果這個女人真是被葉家隨意控制的棋子,當(dāng)年在那場事故里面,她就不會幸運地活下來,反而是葉家和傅母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從這起事件里面,感覺到這個盧曼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現(xiàn)在這人主動約她,哪怕這女人電話里言笑晏晏,但姜沁渝卻能感覺到這女人語氣里隱隱透出來的那一絲不懷好意。 這個盧曼,不是個善茬。 第195章 什么辦法 姜沁渝又不是傻白甜, 自然不會人家一個電話就真的跑去赴約, 什么狀況都沒有搞清楚就行動,那不是果敢, 那是傻叉。 等到晚上傅明琛回來后,姜沁渝就將盧曼約她的事兒說了。 傅明琛頓時就皺緊了眉。 他以為上次警告盧曼的那些話,已經(jīng)讓這個女人知道他的態(tài)度了,沒想到這個女人還不死心,居然又找到他老婆這兒來了。 “不用理她, 這女人打注意要拉我傅家下水,要拿咱們當(dāng)槍使呢, 你要是搭理她,就上了她的當(dāng)了!” 姜沁渝也沒打算搭理盧曼, 她這邊越是無動于衷, 那女人才越是不能淡定,到時候跳腳了才會露出馬腳, 她要是去主動赴約,反倒了著了她的道了。 臭臭的酒意已經(jīng)完全醒了, 傅明琛拉著小家伙聊了很久,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傅明琛在說話,但偶爾傅小煦還是會禿嚕幾個字眼出來, 就已經(jīng)足夠讓傅明琛激動得不能自已了。 他本來還以為是姜沁渝的錯覺, 現(xiàn)在看到這小子真的對周圍有了反應(yīng),傅明琛才終于肯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因為傅小煦的這些變化,傅明琛這家伙愣是一晚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沒睡著, 也是頭一次,傅小煦睡在他和姜沁渝的中間,這家伙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嫌棄,反而一整晚都盯著小家伙猛瞧。 “媳婦兒,你說這小子其實也挺可愛的,怎么我以前就沒發(fā)現(xiàn)呢?”捏著傅小煦的頭發(fā),傅明琛忽然感慨道。 姜沁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怎么?覺得自己疏忽太多,照顧他照顧得不夠,有遺憾了?” 傅明琛搖了搖頭:“我是想說,光有傅小煦,這家里還是不夠熱鬧,咱們倆再生個閨女吧,我哥跟盧曼都能生出這樣的種,咱們倆的孩子,豈不是更聰明更可愛?” 姜沁渝都要無語了,沒好氣地瞪了傅明琛一眼: “你就琢磨出這個事兒了?臭臭的癥狀總算是好轉(zhuǎn)恢復(fù),能感受到各種情緒感知,對外界的人和事物都有所感應(yīng)了,你這個當(dāng)叔叔的難道不應(yīng)該想著以后要好好疼他,讓他以后的日子只剩下圓滿幸福嗎?” 傅明琛聳肩,很是無辜道: “這跟我疼他并不沖突啊,真要是生個meimei,說不定這小子立馬就感受到當(dāng)哥哥的責(zé)任,更加勇敢英武,為了保護meimei,他反而能快速成長,再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逃避現(xiàn)實,把自己藏在獨屬于自己的世界里呢?!?/br> 姜沁渝一愣,傅明琛的這個說法她還真是從來沒想過,但好像聽起來還有一點道理,就是不知道臭臭是不是肯接受啊。 第二天上午,姜沁渝和傅明琛就帶著臭臭去了兒童自閉中心,在經(jīng)過一系列的檢查后,之前那位接待的醫(yī)生非常激動和驚喜地告訴他們,臭臭的情況恢復(fù)得非常好,照這個發(fā)展趨勢,頂多一年半年,這孩子就能跟正常孩子一般無二了。 付出的這么多努力終于沒有白費,姜沁渝和傅明琛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兩人帶著孩子直接就回了別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傅老爺子。 傅老爺子態(tài)度沒那么熱切,但是也還是挺高興的,讓廚房張羅了一大桌子菜,還將傅爸都給叫回來了,一家人團聚一桌,算是正兒八經(jīng)地吃了一頓團圓飯。 期間姜沁渝帶著臭臭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教他叫爺爺、太爺爺,教了足足有大半個小時,最后這小家伙終于順從姜沁渝的意思,對那兩個板著臉一臉嚴(yán)肅的老頭開了口。 傅老爺子出手大方,終于聽到曾孫子叫人了,當(dāng)即就要給這小家伙改口費,一出手就送了一大筆基金,傅小煦也不明白那薄薄的一張紙意味著什么,接過來之后嚅嚅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后轉(zhuǎn)手就把那張紙送進了姜沁渝的手里。 姜沁渝無奈,只能是接過來,然后當(dāng)著傅老爺子和傅爸的面,表示她先幫傅小煦把這個收著,等他什么時候需要了,她再拿出來。 傅老爺子對此自然不會有什么異議,別人他可能還會不信任,但是這個姜丫頭覺得值得托付,他如今越發(fā)堅信,選擇了這個農(nóng)家出身的孫媳婦兒,是他這輩子做出來的最明智的決定。 傅爸看到自家老爺子都送了這么厚重的改口費,他要是沒一點表示那就太丟人了,所以轉(zhuǎn)頭他就打電話讓助理又送了一箱子畫過來。 姜沁渝:…… 她現(xiàn)在真的能理解,為什么這一大家子,只要提到傅爸的畫,都是一臉嫌棄了,這位真的是一招吃遍天下,就完全沒別的新鮮花樣了,干什么都是用他的畫打發(fā),簡直沒完沒了了。 對送人畫這個事兒,傅爸還挺洋洋自得,對姜沁渝叮囑道: “這畫可比那什么基金啊不動產(chǎn)的有價值多了,好好保存著,等你老子我百年之后,這畫肯定能升值,到時候你們手里的那些畫就是老子的遺作,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說到這兒,他還不忘看了那邊傅老爺子一眼,意有所指道: “我這輩子是沒啥出息,也就這點東西能留給子孫后代的了,不過你們等著看吧,再傳個三五代的,傅家那些不肖子孫里面,能記得住傅家歷代祖宗的人估計沒幾個,但能認(rèn)識我傅成揚的,絕對占了絕大多數(shù)?!?/br> 姜沁渝被傅爸這番話給逗得直接就噗嗤一聲笑開,整個人都克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沒想到這位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畫家同志,居然還有這樣的野望呢。 但他說的還真有一定道理,往下傳個三四代,誰還能記得上面族譜的曾曾曾祖父叫什么?但如果祖上有個厲害的畫家,家里還藏著這位畫家的畫作作為傳家寶的話,那這幫子子孫孫的,絕對都能記得住人家的名字。 傅老爺子被傅爸這番話氣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一拐杖就朝著傅爸敲過去,傅爸還一臉的理直氣壯: “你打我也沒用,那幫不肖子孫惦記的只會是你留下來的財產(chǎn),你還指望著隔三四代還有人能記得住你的名字?” “我這一輩子是沒啥建樹了,但我畫的畫多,哪怕百年之后絕大部分畫作損毀了,留下來的那些,也能讓你兒子我流芳百世,咱爺倆到底誰強得過誰,這就要看這話是從誰的嘴里說出來了?!?/br> 得,兩位老爺子算是為這個杠起來了,姜沁渝在一旁看著,都不知道該幫誰,只有干瞪眼的份。 傅老爺子氣得夠嗆,最后一怒之下,把這些不肖子孫全都給轟出來了,連姜沁渝三個都不例外。 傅爸?jǐn)D兌得自家老子不痛快,他倒是心情愉悅,一轉(zhuǎn)頭就叫助理來接,又下鄉(xiāng)采風(fēng)去了。 姜沁渝簡直是哭笑不得,倒是傅明琛一副習(xí)以為常的表情,很明顯早就見怪不怪了。 “你爸跟你.媽離婚的事兒進展得怎么樣了?”姜沁渝有些好奇地問道。 上次她見傅爸的時候,因為離婚這個事兒,傅爸還一臉的焦頭爛額,被傅母給纏得束手無策,被逼得差點又要跑出國門了。 但這一次姜沁渝卻覺得傅爸的狀態(tài)好像還不錯,看起來情緒放松,還有閑情逸致跟傅老爺子對著干了,完全不像是被離婚給攪和得心緒不寧的樣子,難道離婚的事兒已經(jīng)解決了?她那個婆婆松口了? 傅明琛笑了笑:“已經(jīng)在跟葉家那邊協(xié)商了,只要葉家那邊同意,我媽就能松口,到時候離婚的事兒就板上釘釘了。” 姜沁渝聽出傅明琛話里有些意味深長,但她對此好奇心不強,也沒打算追問他們到底是在計劃什么,這畢竟是葉家跟傅爸傅母之間的事兒,她這個做小輩的,也沒有立場和資格去摻和。 不過,來了別莊這邊一趟,好歹有一件事情算是解決了,那就是傅小煦的身份問題。 因為當(dāng)年傅明鑠意外死亡的事兒,傅老爺子甚至包括傅爸在內(nèi),對于盧曼都是十分痛恨的,連帶著也遷怒到了傅小煦的身上。 盧曼和傅明鑠當(dāng)年就沒有結(jié)婚,所以傅小煦的身份也一直都沒有得到傅家人的承認(rèn),就算是后來傅明琛掌握了傅家的產(chǎn)業(yè),由他主導(dǎo),將傅小煦領(lǐng)回了傅家老宅,但傅老爺子對此也是未置可否,之后更是避到別莊,對傅母虐待這個曾孫子的事兒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今傅小煦改了口,傅老爺子和傅爸也沒說難聽的話,還給了孩子改口費,這就算是承認(rèn)這個孩子的身份了,也算是了卻了姜沁渝心里一直懸著的一件心事。 這孩子身世可憐,大人的恩怨罪過,不應(yīng)該遷怒到一個孩子的身上,從頭到尾,最無辜的就是他,所以現(xiàn)在這小家伙病情好轉(zhuǎn),而且還能真正被自己的家人接納,就是姜沁渝感到最高興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