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那民警抬頭看了姜沁渝一眼:“但是你堂兄指正,是你找人打的他,他說你跟縣里的混混有牽連,打他的,正是那些混混?!?/br> 姜沁渝笑道:“首先,我不認識什么混混,我是寧城大學畢業(yè)的正經(jīng)大學生,做的也是正經(jīng)生意,不可能跟什么混混牽扯上?!?/br> “另外,既然我堂哥說是混混打的他,那你們?nèi)フ夷切┗旎旌昧?,若是那些混混指正是我指使的,能拿得出是我指使他們打人的證據(jù),再來找我也不遲啊?!?/br> 聽到這話,那邊姜越頓時氣得臉色鐵青,直接就站了起來,辯駁道: “你這根本就是仗著我拿不出證據(jù),才有恃無恐,我那小賣部的貨都是你找人偷的,還有我身上這些傷,也是你找人打的!” 姜沁渝算是弄明白了,這姜越現(xiàn)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故意胡攪蠻纏,想要把這屎盆子全部扣在她頭上了。 她冷笑了一聲:“我偷了你的小賣部?搞笑,你那小賣部不是請了人看守?那么請問我是怎么在不驚動看鋪子的人,悄無聲息地把你的小賣部搬空的?” 姜沁渝故意沒提郭雪芬姐弟的名字,但話語中的揶揄和嘲弄語氣,卻是分外明顯。 姜越被姜沁渝這番話噎得不輕,本就青紫起來的臉,瞬間就漲得通紅。 “因為看守鋪子的郭氏姐弟,就是你故意派來的,趁著我不在鋪子那邊,你指使那對姐弟帶人進了我那鋪子,搬空了里面的東西!” 姜沁渝真是氣笑了: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論血緣,你再怎么說也是我堂哥,我們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我為什么要找人打你?” “再論理,我現(xiàn)在手里有承包幾百萬的項目,開的花店更是日進斗金,我為什么要吃飽了撐著,去找人偷你的小賣部?難道就因為我看上你那小賣部里的幾萬塊錢貨?簡直是胡說八道!” 姜越知道自己不拿出點東西來是不可能讓姜沁渝出血了,咬了咬牙,忽然開口道: “誰說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了?!不,我們有仇!” “因為我前陣子在你那承包的水庫里投毒,被你給看到了,還抓到了我投毒的視頻證據(jù),所以你對我懷恨在心,一直在找機會對我進行報復!” 姜沁渝是真沒料到,這姜越為了拉她下水,居然這么豁得出去,居然選擇自爆,當著這么多派出所民警的面,把他投毒的事兒都說出來了。 第133章 把證領了吧 姜沁渝還正愁這事兒該怎么跟警察提呢, 沒想到姜越自己主動就認罪了。 這可真是太蠢了。 姜沁渝心下冷笑,抬起頭來就沖著那兩民警道: “警察同志, 這話你們也聽見了, 希望你們能夠如實記錄下來,我在村里承包的水庫,原來是被我這堂哥投的毒!” 姜越既然說了, 就沒打算否認,直接梗著脖子就道: “是我干的又如何,你那水庫不是沒事兒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撒了藥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看過了, 一條魚都沒死!” 姜沁渝嗤笑一聲:“沒死魚就不算你投毒的罪了?你撒那么多毒藥下去,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及時,當天晚上就往水庫里撒了東西,我那些魚還有活路?” 姜越這才知道,原來當天并不是他撒的毒藥有問題,而是人家及時發(fā)現(xiàn)并采取了措施。 姜越心下暗恨,那毒藥沒能給姜沁渝帶來損失, 真是便宜這賤丫頭了! “反正你那水庫沒死魚, 我這就不算犯事兒,頂多,頂多叫未遂!” 姜越念的書也不算多,能懂得的律法不多,這“未遂”二字,還是他從電視上偶爾看到什么“殺人未遂”、“強jian未遂”,從這里面學來的。 但他卻不知道, 他這番自爆,沒能把火給引到姜沁渝的身上,反倒是把他自己給坑了。 在剛剛姜沁渝跟姜越爭論的過程中,那幾個民警就按部就班地做著筆錄,也沒人插話,這會兒聽完姜越自辯后,才皺眉開口問道: “什么投毒?你往人家水庫里投毒了?” 姜越還不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正想解釋,那邊姜沁渝就眼疾手快地掏出了手機,趕緊翻到了一個視頻點開,遞到了那幾個民警跟前: “是的,這事兒就發(fā)生在半個多月前,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在承包了水庫后,就在我那水庫四周安裝了幾個隱藏的監(jiān)控攝像頭,結果那天晚上正好就拍到了我這堂哥在我水庫來投毒的一幕。” 那幾個民警臉色頓時都變得凝重起來。 本來以為就是一個偷盜兼打人報復的案子,誰知道這又牽扯到了一個投毒案,幾個民警趕緊把姜沁渝的手機拿了過去。 視頻很快就過度到了姜越鬼鬼祟祟劃船到水庫里撒毒藥的畫面,那面部的大特寫拍得一清二楚,辯無可辯,再加上當事人自己的證詞,已經(jīng)是鐵一般的事實了。 那幾個民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明白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之前這姜越一家子一直在派出所胡攪蠻纏,一個勁兒地嚷嚷著說他那個小賣部是被人家指使人偷的,還說姜越被打也是人家干的,但鬧騰了一個早上了也拿不出證據(jù)來。 現(xiàn)在呢,這姜沁渝進來了三言兩語,就又將這姜越給忽悠進坑里了,而且還拿出了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 偏偏犯這案子的當事人還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根本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甚至親口承認了投毒的事實,這實在是…… 不知道該怎么用言語來形容了。 幾個民警還想再詢問,但姜沁渝卻是知道這地方警察的尿性,只怕是想著讓姜越翻口供,然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然后就把這事兒揭過不提。 可姜沁渝會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嗎? 這若是姜越老老實實地被打,在小賣部被偷了之后,哪怕報案后,等著警方調(diào)查結果,而不是出什么幺蛾子,將貪婪的目光盯到她身上來,姜沁渝可能也就事不關己就這么過去了。 可現(xiàn)在姜大伯這一家子,卻是指望著把這屎盆子扣到她頭上,然后借著這個事兒,從她身上咬下一塊rou來。 姜沁渝又不是傻子,人都欺上門來了,她還能真任由這一家子鬧騰作踐,最后真給他們賠錢不成? 姜沁渝當然不可能就這么被民警給囫圇過去。 她微微地勾起唇,露出一個淡笑來: “幾位民警同志,證據(jù)確鑿,這還是他主動承認的,你們記錄下來了沒有?要是覺得證據(jù)不夠,沒關系,我那兒還留著別的證據(jù)呢?!?/br> “在我這堂哥投毒的當天,我在我家那水庫堤下的水渠里,撿到了好幾個農(nóng)藥瓶子,外形包裝以及數(shù)量,都跟我這堂哥視頻里撒農(nóng)藥的瓶子一模一樣,我猜那應該就是他丟在水渠里的。” “估摸著,這藥瓶子上,還有他留下的指紋呢,你們要是覺得他自己的證詞還不夠,我并不介意把那些農(nóng)藥瓶拿來查驗指紋?!?/br> 那幾個民警聞言頓時面色一僵,手上的筆都不由得頓住,再抬起頭來看向面前這個長相稚嫩笑意盈盈的小姑娘,卻只覺得心底發(fā)毛,竟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證據(jù)齊全,還算無遺漏,這女人太狠了,果然不愧是名校高材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這幾個民警心下暗暗感嘆,再看向那邊猶不自知的姜越時,只能自發(fā)地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你說你招惹誰不好,要招惹這么個狠人,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姜小姐,到底是自家親戚,這一筆寫不出一個姜字,再說了,你那水庫也沒受到什么損失,我看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看?” 這農(nóng)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沾親帶故的,鬧得太僵最后可就不好看了,有個年紀大些的民警也是替姜沁渝考慮,不希望最后這姑娘做得太狠,在村里被人指點,丟了名聲,于是就開口想要勸慰幾句。 只可惜,這話聽在姜沁渝的耳中,卻充滿了諷刺意味: “這個警察同志,請問您聽相聲嗎?” 那民警還有些愣:“什么?” 姜沁渝笑道:“有個著名相聲演員說過,不明白任何事就勸你大度的人,要離他遠點,因為雷劈的時候會連累你的?!?/br> “我跟您認識嗎?您這張口就勸我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為什么要饒了他?從頭到尾你看他道過歉嗎?你知道他投這么一次毒,為了救回那些魚,我又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況且,今天這情況,很顯然一開始并非我在招惹他,是他們這一家子咄咄逼人,顛倒黑白,就是想要拖我下水,為的什么,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清楚。” “怎么,這一家子無賴在派出所鬧,張口就想要我賠錢的時候,您怎么就不勸人家適可而止?還把我叫到這兒來配合你們演出,怎么,是看我年紀輕好欺負是嗎?” 這話可就不算客氣了,那民警頓時表情一僵,臉色瞬間就難看了下來。 雖然都只是地方派出所的小警察,但是在這鄉(xiāng)下還是有一些權威的。 平日里老百姓跟這幫人打交道,基本上也都知道這些警察代表著什么,一個個對這幫人都是捧著敬著。 這些小警察們也都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看人,沒想到這一回就碰上了個不客氣的,直接被姜沁渝這么下了臉子,那民警下不來臺,頓覺氣血翻涌,整個人都惱了。 姜沁渝的確一開始還是給了這幫民警客氣的,可這些人把姜沁渝的客氣視為了軟弱,這就讓姜沁渝心里不爽起來。 她也懶得再浪費時間跟這幫人虛與委蛇,直接就沖著那幾個民警示意道: “把我的手機給我,我打個電話!” 那個之前勸姜沁渝大度的民警,這會兒沉著臉,也不說話了,只是手里攥著姜沁渝的手機,然后當著姜沁渝的面,就明目張膽地做了一個saocao作。 他點了姜沁渝的手機存盤,把剛剛姜沁渝拿出來的那份視頻,直接點了刪除鍵。 姜沁渝是真沒料到,這民警居然會干這樣的事兒,愣了兩三妙才反應過來。 但等到意識到這人干了什么以后,她頓時就氣笑了。 她這還是頭一次直面這樣的事兒,以前聽人說地方上一些小片警就跟流氓無賴一樣囂張跋扈,還以為是以訛傳訛呢,沒想到居然真就讓她碰到了這樣的人,還跟對方杠上了。 姜沁渝抬起頭來看了那民警胸前的證件一眼,點頭笑道: “馬嘉良馬警官是吧?很好,我記住了?!?/br> “你盡管刪,我不怕告訴你,這玩意兒,我備了無數(shù)份,有本事你就找到我存的所有留底,把所以的備份都刪光!” 這話一出口,那馬嘉良似乎這才想起來自己干了什么蠢事,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望著姜沁渝的眼神里隱隱閃爍著陰鷙的光。 到了這會兒,姜沁渝當然不可能退縮,看到這馬警官的眼神,她也知道今天這事兒不可能善了,但她并不覺得害怕。 “你這是打定主意要包庇這個投毒犯了是吧?可以,我倒要看看,一會兒你還護不護得住他!” 那馬嘉良其實并非真要庇護姜越,但是姜沁渝駁了他的面子,讓他惱羞成怒,這會兒騎虎難下,自然不可能給姜沁渝好果子吃。 他面上掛著笑,嘴上說的卻是: “姜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們懷疑你的這個視頻涉險造假,現(xiàn)在手機我需要扣下來做進一步調(diào)查,也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接下來需要委屈姜小姐在我們派出所呆一段時間了?!?/br> 拘留派出所,這一招對待普通老百姓向來管用,馬嘉良心下冷笑,就等著看這個姓姜的女人大驚失色害怕得痛哭流涕的樣子。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說出這番威脅的話后,這個姓姜的女人不但沒緊張慌亂,反而還笑了起來,伸出手來淡定地沖著馬嘉良伸出了雙手,非常配合道: “成啊,我肯定認真配合馬警官您的工作,請問需要扣手銬嗎?” 旁邊那幾個民警隱約覺得不對勁,下意識地就拉了拉馬嘉良,示意他別把人逼太緊了。 但馬嘉良性子向來執(zhí)拗,被姜沁渝下面子的那種丟臉的感覺還在,他又怎么可能就這么放過這個女人?不給姜沁渝一個教訓,他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當即他就掏出了手銬,二話不說就將姜沁渝的手腕子給銬上了。 姜沁渝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派出所的留觀椅上,這才似笑非笑地盯著馬嘉良那邊。 那邊姜越一家卻是被這變故給弄懵了,但隨之而來的就是說不出的歡喜。 這姜老二家的閨女終于被警察給扣了,接下來是不是就是商議他家賠償?shù)氖聝毫耍?/br> 姜越喜不自勝,立刻就湊到了那個馬嘉良的跟前,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個,馬警官,您看我那小賣部被盜的案子是不是可以結案了?能讓這女人盡快賠償坐牢嗎?” 馬嘉良只是想給姜沁渝一個教訓,卻沒想到這姜越居然以為他這是給姜沁渝定罪了,馬嘉良就算再厲害,也知道他就是個小民警,不可能一手遮天指鹿為馬,真要給人定罪,那也不是他能辦到的事兒,他沒那么大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