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媽的,真特么晦氣,粘了這么多血,會不會擦不干凈……” 一邊罵著,這混混一邊扯起衣袖就要去擦那隕石上的血跡。 卻不料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那塊隕石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一片藍(lán)光乍起,仿佛是憑空冒出的光芒一般灼痛人眼。 姜沁渝早已經(jīng)是昏昏沉沉,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兩聲急促的慘叫,緊接著耳畔就響起了一連串急促的電子音: “滴,檢測到生命體征,基因匹配成功,佃農(nóng)系統(tǒng)激活?!?/br> “警告!警告!目標(biāo)生命垂危,檢測到危險生物,就地抹殺!” “滴,系統(tǒng)能量不足,緊急啟動休眠模式!” 耳邊亂糟糟一片,姜沁渝試圖分辨這聲音的來處,可是她實在是太累了,根本來不及思考太多,整個人就這么昏厥了過去。 第2章 蕭索歸家 熙熙攘攘的火車站,姜沁渝拖著一個有些舊的行李箱,神色有些怔忪。 一旁來為她送行的二人,情緒也有些低落。 “老四,真就這么回去了?你費了這么大勁兒才考上秦教授的研究生啊,難道就這么算了?” 向西媛一臉的憤怒不甘,實在是不能接受姜沁渝就這么灰頭土臉的回老家去。 姜沁渝的表情也有些苦澀: “不是我想走,實在是如今這寧城,沒有我姜沁渝的立足之地了。” 聽到姜沁渝這番話,幾個人都是義憤填膺。 跟姜沁渝相處了四年了,大家都知道她是什么品性,所以大伙兒都不相信,姜沁渝會是大家口中那個為了金錢出賣導(dǎo)師的小人。 可這事兒光她們相信沒有用,得秦教授相信才行。 但很顯然,如今的秦教授盛怒難當(dāng),連見都不愿意再見姜沁渝一面,又哪里還會聽姜沁渝辯解? “老四,對不起,要不是我口沒遮攔,說漏了嘴,何佳玲也不會知道秦教授那邊的實驗進(jìn)展情況,周文浩也就不會盯上你了?!?/br> 施嬌嬌很是歉疚,她沒想到就因為她無意中的一句話,會給姜沁渝惹來這么大的麻煩。 不但實驗室的隕石被盜,老四還被人冤枉跟人里應(yīng)外合,為了錢出賣了導(dǎo)師的研究成果。 這事兒在學(xué)校鬧得沸沸揚揚,學(xué)校盛怒之下,竟然直接將老四給開除了。 姜沁渝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但她知道,事已至此,怪任何人都是沒有意義的。 事實上,這半個月來她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哪怕是到現(xiàn)在,她的腦子都還有些懵。 在被那兩個混混砸暈后,她是在醫(yī)院里面醒來的。 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兩個穿著警服的警察。 而接下來的幾天,才是她噩夢的開始。 從醫(yī)院被帶回派出所后,面對的就是警察無休止的盤問。 秦教授實驗室的隕石樣本失竊,研究所報案,但實驗大樓的監(jiān)控設(shè)備被砸毀,根本沒有拍到所謂的嫌疑人。 當(dāng)日值班的保安因為上班期間喝醉了酒,也問不出什么東西來,于是警方只能將懷疑的目光落在了姜沁渝的身上。 姜沁渝將當(dāng)日被可疑人員尾隨一事詳細(xì)地做了說明,并且重點強調(diào)其中一個盜竊匪徒名叫山雞。 警方調(diào)查后的確查到了兩個可疑人員,外號山雞和強龍的本地混混,在當(dāng)天這兩人也確實是在實驗大樓一帶徘徊過。 但在研究所失竊后,這兩人就不知所蹤,再也找不到蹤跡。 只是,警方在一遍遍反復(fù)追問后,的確沒能從姜沁渝的身上查找到什么疑點,所以只能將姜沁渝放了。 但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將姜沁渝與一個馬賽克男交易的視頻上傳到了學(xué)校論壇上。 視頻里面能很明顯地看出來,姜沁渝收下了馬賽克男遞過來的信封,并且從信封里面抽出了一張支票。 視頻一出,整個寧大一片嘩然。 于是,在一個星期后,姜沁渝終于從派出所里走出來,接踵而至的,就是她被學(xué)校開除的消息。 姜沁渝也不知道她收到那張開除通知的時候,是什么心情。 秦教授是k大地質(zhì)系的教授,也是姜沁渝的研究生導(dǎo)師。 因為姜沁渝大學(xué)的成績不錯,加上她勤勞刻苦又任勞任怨,經(jīng)常幫秦教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兒,所以秦教授對姜沁渝這個愛探究勤鉆研的學(xué)生頗為賞識。 因此,在姜沁渝考上研究生之后,大四的最后一個學(xué)期,秦教授就破例將姜沁渝招進(jìn)了地質(zhì)研究所,專門給他當(dāng)實驗室助理。 這本是一件好事,姜沁渝卻沒有料到,正是因為這件事,給她和秦教授引來了大麻煩。 秦教授手里面有一個特殊的研究項目,是提取和分析超硬材料。 而提取分析的樣本,是一塊不知道秦教授從哪里弄來的天體隕石碎片。 這個項目在秦教授手里面要有快六年的時間了,實驗的分析提取已經(jīng)到了尾聲,眼看著就要成功了。 如果真研究出了新型的超硬材料,未來秦教授的這個實驗成果,不說在全世界,至少在國內(nèi)可以獨占鰲頭,實現(xiàn)壟斷了,光是專利就能夠賺得盆滿缽滿。 但這件事,卻被同寢室的施嬌嬌一次無意中說漏了嘴,還好巧不巧的被何佳玲給聽到了。 何佳玲是周文浩的現(xiàn)任女朋友,更準(zhǔn)確的來說,是何佳玲趁著姜沁渝考研的那段時間,撬了姜沁渝的墻角。 因為考研那段時間學(xué)習(xí)忙碌緊張,再加上還需要時不時跟在秦教授身后做實驗,所以姜沁渝就忽略了周文浩的感受。 結(jié)果就那短短幾個月,周文浩就跟同寢室的何佳玲勾搭上了。 若不是那兩人曖昧的舉動正好被向西媛跟施嬌嬌給撞見了,只怕姜沁渝還要一直被瞞在鼓里,頭頂都要綠成草原了。 也正是因為這事兒,姜沁渝跟何佳玲徹底撕破了臉,直接從室友變成了仇人。 而何佳玲也從姜沁渝她們寢室直接搬了出去,據(jù)說是去校外跟周文浩同居了。 對于那對渣男賤女怎么甜蜜恩愛蜜里調(diào)油這事兒,姜沁渝其實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何佳玲在得知了姜沁渝跟秦教授這邊的實驗動向后,居然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周文浩,并且慫恿周文浩打起了秦教授手里那個實驗成果的主意! 也是在那個時候,姜沁渝才知道,周文浩家里的公司,做的正是超硬材料這一塊。 面對秦教授手中如此巨大的研究成果,周文浩怎能不眼紅? 在提出跟秦教授合作的請求無果后,周文浩居然想要從姜沁渝這兒入手,竟然提出花一百萬讓姜沁渝盜走秦教授的研究樣本和實驗資料。 在被姜沁渝拒絕后,周文浩甚至選擇鋌而走險,直接找混混明目張膽地進(jìn)實驗室進(jìn)行盜竊。 不僅如此,這對狗男女還將當(dāng)日周文浩在茶樓里利誘姜沁渝的那一段給偷拍了下來,又刻意剪輯掉了姜沁渝拒收支票的那一部分,還給周文浩打了厚厚一層馬賽克。 然后他們將視頻上傳到了學(xué)校論壇,刻意引導(dǎo)和詆毀,讓學(xué)校的人都以為姜沁渝是收了錢之后出賣了自己的導(dǎo)師,才會導(dǎo)致實驗大樓失竊。 就是這段視頻,導(dǎo)致姜沁渝不但被學(xué)校給開除,連秦教授的面都見不到了。 如今隕石樣本已經(jīng)落到周文浩的手中,姜沁渝本以為在她跟警方供述過周文浩的那些疑點后,這個紈绔二世祖應(yīng)該焦頭爛額,被警察給纏上了才對。 但這段時間姜沁渝接連求職失敗,甚至沒一家公司通知她去面試,反倒是周文浩一點事兒都沒有,甚至還帶著何佳玲跑到她面前耀武揚威。 姜沁渝哪怕再遲鈍,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實驗室失竊一案,周文浩一定是早有預(yù)謀的,所以警察根本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但因為姜沁渝差點壞了他的事兒,周文浩一定對她恨之入骨,因此這段時間姜沁渝找工作接連受挫,不用說肯定是周文浩的手筆! 這讓姜沁渝心里不免生出了一種極度的悲哀和無力感。 她知道,以她如今的處境和實力,做任何事都不過是跳梁小丑,不但無法自證清白,也幫不上秦教授的忙。 事實上,在被學(xué)校通報開除后,姜沁渝心里并沒有怨怪秦教授,反而覺得羞愧難當(dāng)。 實驗材料已經(jīng)丟失,如果沒有備份的隕石樣本,這就意味著秦教授六年多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啄呐虏皇撬?,卻也是因她而起。 姜沁渝心里其實很后悔。 如果當(dāng)初她進(jìn)實驗室后,能夠謹(jǐn)言慎行,沒有在閑聊的時候?qū)⑶亟淌诘囊恍嶒瀮?nèi)情透露給同寢室的其他人,是否就不會讓何佳玲探知到秦教授的研究項目和進(jìn)度,從而也就不會引來周文浩的覬覦,此后種種事端也就都不會發(fā)生? 但事到如今,再多的后悔也是枉然了。 姜沁渝心里唯一感覺到悵惘和遺憾的是,她就要回東川老家了,臨走前卻沒能再見秦教授一面。 她很想當(dāng)面跟這位老教授道一聲歉。 跟宿舍的另外兩位姐妹告別后,姜沁渝拖著行李箱就踏上了回東川的列車。 但她并不知道,在她上車的那一剎那,在擁擠的火車站,有人正在緊盯著她的背影,滿眼的不甘。 “頭兒,真就讓姜沁渝這么走了?” 身穿便衣的女警咬著牙惱恨不已。 一旁的男人狠狠吸了一口煙,半晌后吐出一大口煙霧,瞇著眼道: “她的證詞沒有疑點,實驗大樓的報警器上面有她的指紋,如果是監(jiān)守自盜,她沒必要做這樣多余的動作?!?/br> “而且悅鑫茶樓那邊的監(jiān)控我也查過了,姜沁渝沒有說謊?!?/br> “她的確是跟周文浩見過面,但是她并沒有收周文浩的錢,寧大論壇上面的視頻,被人刻意剪輯過,她是被人給污蔑陷害了?!?/br> 一旁的女人聽到這話卻很不服氣: “那也有可能是她自導(dǎo)自演!我們已經(jīng)查過了,周文浩的公司根本沒有異常,也沒查到隕石的下落!那個周文浩這幾天也沒有跟山雞強龍聯(lián)絡(luò)!這說明姜沁渝很有可能在撒謊!” “我去寧大調(diào)查過,那個周文浩是她的前男友,但是周文浩劈腿了,所以她對周文浩恨之入骨,這才將矛頭指向周文浩!” 那個男人淡淡瞥了一旁憤憤不平的女下屬一眼,扔掉了手里的煙頭重重地碾了幾下: “但這一切都是你的臆測,沒有直接證據(jù)是無法定罪的?!?/br> “況且姜沁渝的導(dǎo)師已經(jīng)撤訴了,這就意味著,哪怕這件事真是她跟外人合謀的,秦教授也不打算予以追究,愿意放她一馬?!?/br> “所以,這件事到此為止,懂嗎?” 聽到這話,那個女人頓時噎住,半晌后,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面色復(fù)雜地盯著眼前的列車。 “嗚——” 列車啟動,哐且哐且著奔向遠(yuǎn)方,帶走了離別與愁緒,也翻開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