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葉更喉嚨梗得難受，越擦越不敢看榮鈞的身體，無法想象這十年他經(jīng)歷了什么。

    擦至腳踝，顧葉更捏住他的腳，無意識地?fù)狭藫纤哪_心，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干什么時，立即收回手，眉峰緊鎖。

    榮鈞以前特別愛笑，屬于笑神經(jīng)發(fā)達(dá)的那一類人。顧葉更有時和他過招，打不過就撓他的胳肢窩和腳板心。他招架不住，笑得滿地打滾，眼淚花子都出來了還不肯求饒。

    顧葉更有次將他壓在身子底下?lián)蟼€沒完，逼他說“求求你”，他笑至脫力，才掙扎著喊：“啾啾你！哈哈哈哈哈哈哈！葉更哈哈哈哈不要撓了！啾啾你??！”

    zuoai的時候，顧葉更偶爾也會抓著他的腳踝，惡作劇地?fù)蠋紫履_板心，他笑得顫抖，那里搖搖晃晃，有幾次甚至提前射了出來。

    那時誰會想到，十年光陰竟然會將一個人改變成如此模樣。

    顧葉更扔掉紗布，洗手后揉了揉眉心，在他下體搭了一張毛巾，喚醫(yī)生進(jìn)來再量量體溫。

    燒在漸漸往下退。

    顧葉更心頭堵得慌，迫切想知道榮鈞離開部隊(duì)后發(fā)生了什么，拿起手機(jī)踱去走廊，手指停在“周逸”這個名字上，頓了兩秒，卻撥給了其他人。

    電話接通，他先開口道：“周行。”

    “季周行在洗澡。”另一個人說：“找他什么事？”

    “言晟？”

    “嗯?！?/br>
    若是以往，顧葉更一定會開兩句玩笑，例如“別把我弟管這么嚴(yán)”，今天卻完全沒有心情，連客套都免了，“我不找周行，找你?！?/br>
    “說?！?/br>
    “幫我查一個人。榮鈞，榮耀的榮，鈞是金字旁，右邊一個均勻的勻。這人現(xiàn)在在星寰給藝人當(dāng)生活助理，十年前在機(jī)關(guān)警衛(wèi)連服役，因?yàn)橐患卤婚_除，我想知道他被開除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br>
    “十年前？”言晟道：“十年前周逸也在警衛(wèi)連，我年初剛調(diào)回機(jī)關(guān)，你跟我打聽，不如直接問周逸?！?/br>
    顧葉更咳了一聲，“不方便問他。”

    言晟沉默片刻，問：“這個榮鈞，是因?yàn)槭裁幢婚_除？”

    顧葉更眸光一冷，“問這個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讓我查一個被機(jī)關(guān)開除的人，我總得知道他是干了什么才被開除的吧？”言晟哼笑，“不過你不愿意說也沒什么，警衛(wèi)連的檔案里肯定有記錄?！?/br>
    顧葉更虛起眼，嘴唇動了兩下，“他是個同性戀?！?/br>
    言晟一愣，語氣嚴(yán)肅了幾分，“取向曝光被開除？”

    顧葉更搖了搖頭，那根扎在心頭的刺又往深處戳了幾分。

    “十年前，他在新兵連帶兵時，與一名不滿18歲的孩子發(fā)生了性關(guān)系。”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他是你的……”

    “前男友。”

    “所以你才不想讓周逸查？”

    顧葉更扶住額頭，“不是你想的那樣?！?/br>
    言晟不喜八卦，不再多問，“行吧，查到了告訴你。”

    掛了電話，顧葉更抽了一根煙才回到臥室。榮鈞已經(jīng)醒了，疑惑又茫然地看著他。

    醫(yī)生說，燒還沒退，還要繼續(xù)輸液冷敷。

    榮鈞意識到自己被扒了衣褲，頓時羞紅了臉，無措地自語：“我怎么在這里？幾點(diǎn)了？”

    顧葉更走過去，沒有碰他，“你中暑了，暈倒在路上，多休息一下，今晚留在這里?！?/br>
    “不行！”他睜大了眼，“我要回去，柏尹還在家里等我吃飯?！?/br>
    顧葉更眼皮一跳，“柏尹是誰？”

    “我弟！”榮鈞說著就要扒掉針頭，手腕卻忽然被壓住，顧葉更將他按在床上，眼神冷漠而危險，“你不是孤兒嗎？什么時候多了個弟弟？”

    榮鈞喉結(jié)滾動，愣了半天才道：“柏，柏尹是我撿的孩子啊?！?/br>
    “孩子？”顧葉更目光更寒，“幾歲？”

    榮鈞不知道他這么問有什么目的，腦子轉(zhuǎn)不過來，慌亂地答道：“17，下半年就成年了。顧先生，您讓一讓啊?！?/br>
    顧葉更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半晌后嘴角浮起一絲嘲諷，“榮鈞，你喜歡未成年男孩兒這毛病，是改不了了吧？”

    第3章

    榮鈞怔在當(dāng)場，“顧先生，你知道那件事？你認(rèn)識我？”

    顧葉更本在氣頭上，目光掃在他神色慌亂的臉與快速起伏的單薄胸膛上時，憤怒立即化作心痛與內(nèi)疚，連同眉眼也溫柔了幾分。

    “認(rèn)識?！笔峙錾蠘s鈞的臉，“但你記不得我了?！?/br>
    榮鈞往旁邊躲了躲，眼中滿是困惑與不解。

    顧葉更嘆了口氣，坐在床邊，語氣盡量溫和，“醫(yī)生說你的燒還沒有退，暫時不能離開。等燒退了，我再送你回去。”

    榮鈞皺著眉，斟酌幾秒，“顧先生，你真的認(rèn)識我？”

    “嗯?！?/br>
    榮鈞眸光微凝，似乎正在思考，過了半分鐘低低垂下頭，“對不起，我以前腦子受過傷，很多人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