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長,衣衫薄_分節(jié)閱讀_35
容玦說:“沒有。” “哼?!彼淅湟恍?,道:“那就繼續(xù)找?!?/br> 容玦在心底嘆了口氣,說:“要是找不到呢?” “怎么可能?”容庭想也未想地開口,本平靜的語調(diào)因為這句問話而帶上了咬牙切齒的怒意:“他敢刺我一刀,他算什么東西竟然敢傷我?!我就算......”他生氣時會下意識地繃緊身體,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胸口處傳來的疼痛讓他不由地噤了聲,臉色驟然變得蒼白。 容玦看著他此時的境地,還是選擇將心底話壓在喉中避而不談。他只道:“要是找到他,你會怎么做?” 他平復(fù)了呼吸,眉頭逐漸舒緩,閉上了眼睛:“怎么做?”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成玨的身影,心中竟生出幾分迷惘。 怎么做,怎么做。 這個問題化作一個在他耳邊循環(huán)縈繞的聲音,使得他又開始浮躁起來。隔了須臾,他草草地開口:“等找到再說?!?/br> 容庭最近睡眠極短,醫(yī)生說是因為他心事懷揣過重的原因。他聽得有些好笑,只將這句話當(dāng)做耳邊風(fēng),一吹即逝。 其實并非是他狂妄,在他更年輕些的時候,他的處事太過殺伐決斷,全然沒有顧忌人情冷暖,一味的斬草除根,因此暗中樹了許多仇敵。但他呢,什么也不怕,畢竟他有這個資本。他也從來不會認(rèn)為自己的決定是錯的,即便是被背地里遭人詬病,他也從不后悔。 從第一次開槍到借別人之手,身上背了無數(shù)道鮮活的性命。他已經(jīng)被浸染得通體漆黑,再也無法洗白。 他暴戾恣睢,笑里藏刀,從來不怕因果輪回而報應(yīng)在他的身上。他照樣過得很好。 可如今,那醫(yī)生居然說他心事過重,呵,簡直可笑! “心跳呼吸正常,不要擔(dān)心冷場,不要關(guān)注未找到新歡亮相,偶或須根過長......” 老張在門外撿到了一個藍(lán)色的MP3,他瞧著有點眼熟,便隨意地點了首歌聽了起來。 卻未料目錄中唯獨就這么一首歌曲。 他的思緒逐漸飄得有些遙遠(yuǎn)。他會唱的歌并不多,這首便在其內(nèi)。他記得以前哄成玨睡覺時唱的就是這首歌,唱的時候他卯足了勁兒想唱得好聽點兒,然而每次等他一首歌哼完之后,成玨早早地閉上了眼睛,呼吸綿長。其實那時他心底還有點憋氣的,我費勁了心思想把這首歌搗鼓得好一些,難道你不應(yīng)該陶醉在我的歌聲中嗎?為什么還睡得這么熟? 哎。 他突然心底感覺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望向窗外,天空依舊陰沉。放在窗臺上的幾盆多rou雜草橫生——他工作忙,這些玩意兒一直都交由成玨打理。 他怔了怔,這才想起成玨似乎很久沒來他的房間了。 就在這時,有人小心翼翼地敲起了他房間的正門。他道了一句“進(jìn)來”。 是韓姨。 這個時間確實是她打理房間的時候,她詢問容庭時,他并沒有回答,是默認(rèn)的意思。 等到她拖完地準(zhǔn)備離開之時,容庭在此刻叫住了她,將手上的MP3丟給她,隨后又指了指窗臺上那幾盆多rou,道:“把這個、這些,統(tǒng)統(tǒng)扔了?!?/br> 她應(yīng)了一聲,走過去一看,訝然道:“少爺,這不是成玨一直養(yǎng)的......” 他冷笑了一聲,說:“人都不在了,留著礙眼,都給我扔了?!?/br> “好......”韓姨猶豫著點頭,將那幾盆多rou拿在手中離開。 關(guān)門聲響起。 房內(nèi)又重回寂靜。 他在床上掙扎了許久,想強迫自己盡早入睡。 終歸是睡不著覺。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看,目光逐漸變得深遠(yuǎn)。 他從來不后悔做錯過什么事情,包括對成玨急轉(zhuǎn)而下的態(tài)度。他這個人野心很重,沒有畏懼過任何事物,一路披荊斬棘而來。因為全然沒有在乎過什么,所以他并不怕別人摸清他的軟肋,從而來威逼利誘于他。 成玨并不算什么,他想,甚至可以說什么都不是。 無非是十五歲之前對他實在太好,讓人自以為捏著了容庭的把柄。呵,容庭當(dāng)時就在心里冷笑。敢拿他來威脅我,無非是螳臂當(dāng)車,太自不量力了。 容玦的那件事是巧合,剛好發(fā)生在那個時間點,而對他來說極為有利。他當(dāng)然不相信成玨會偷容玦的項鏈,成玨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路上看到一些行乞之人都會把零錢全部給他們的孩子,怎么會做這種事呢?然而當(dāng)時的他將計就計,將那子虛烏有的罪名扣在他的頭上。 那會兒事情鬧得挺大,可能是他對成玨罰得過重的緣故。后來,就再也沒有人在背后妄加揣測他身上的軟肋了。 這樣挺好的。 他繼續(xù)在商場雷厲風(fēng)行,偶爾回個家,還能有人幫他捶腿揉肩,暖個床什么的。 想著想著,他便不由自主地?fù)P起了嘴角。 隨后他的笑容僵住。 他突然想起來,成玨已經(jīng)走了。 許付亭一下車便被幾個人攔著不讓走過去。他一頭霧水地看了他們一眼,問:“你們......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