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畢青在哪兒？”他單刀直入地問。

    “不先問問我在這里過得如何么，我以為你至少會來看看我，哪怕只是一次?！?/br>
    “你曾說過有人看管，如果知道你入獄，他們是否會傷害他？”

    “我記得你的公寓里有幾套我寫的書，沒扔掉吧？抱歉沒有提前告訴你我的另一個身份，因為作為一個低調(diào)的作者，面對粉絲時總有些害羞，你知道的?！?/br>
    里奧磨了磨后槽牙，充耳不聞地繼續(xù)追問：“你是個自認(rèn)為有原則的殺手，要在李畢青身上破例嗎？被囚禁、被利用，他是個無辜者，為什么要承受這一切？”

    “你上次打得太狠了，我的骨折到現(xiàn)在都沒好，”殺青用戴著鐐銬的手指了指左肋和膝蓋，“這兒，還有這兒，韌帶也裂了一根。我現(xiàn)在下蹲還有些困難，估計就算痊愈，也不能完全恢復(fù)以前的身手了。”

    完全不在一個維度上的對話，如同分別來自于兩個星球。里奧按捺著將對方再次暴揍一頓的沖動，沉聲說：“告訴我李畢青在哪兒！你針對的是我，犯不著牽扯不相干的人，想提什么條件就痛痛快快地說，別像個小姑娘似的夾纏不清！”

    “對了，你收到我寄去的隨身物品了吧，幫我保管好，別一氣之下扔了，尤其是那部手機……”

    里奧起身，一拳揮向他的鼻梁。殺青舉起銬住的手腕一擋，兩人一同向后翻到在床墊上。殺青用掌心緊握住里奧的拳頭，看著咫尺間怒火燃燒的墨藍色眼睛，忽然微微一笑：“茉莉要回來了，對嗎？”

    里奧不答，急促地呼吸著。

    “找不到李畢青，你就沒法向她交代。我反正已經(jīng)是身陷囹圄，沒有什么可以失去了，而你呢？你想失去唯一的jiejie，從此跟她形同陌路嗎？”

    “——廢話少說，提你的條件吧！還想減幾年刑？”里奧下定決心，一出MCC就去找坎寧，即使用再卑劣的手段，也要迫使對方臨陣倒戈。至于殺青，這回真要在監(jiān)獄蹲一輩子了！

    殺青收斂了笑意，蹙起眉尖看他，露出一點孩子氣的委屈：“你以為我這么做是為了減刑？”

    “不為減刑，難道是為了上電椅？我倒是希望聯(lián)邦法律為你破個例！”

    “這真令人傷心……”殺青喃喃說，“你想我死，而我卻想跟你zuoai。”

    里奧的表情頓時僵硬了：“你——他媽的——在說什么？”他驚怒交加之下爆了粗口。

    “沒錯，F(xiàn)ug，你自己不是也說出口了。說真的，我現(xiàn)在很想cao你，監(jiān)獄里總是充斥著欲求不滿的味道……我們上次約好的，‘下次你在下面’，還記得吧？”殺青用一副坦蕩蕩的表情望著他。

    里奧面色鐵青，從齒縫里擠出的聲音冰冷得像把刀子：“你這是想激怒我，然后死在我手上嗎！如果是，那你還真找對路了——你以為像上次那樣的欺騙、戲弄與羞辱，還能在我身上再來一次？”

    “我只是想在你身上來一次?！?/br>
    里奧忍無可忍地毆打他。殺青的雙手雙腳被鐐銬束縛著，無法有效還擊與抵擋，只能盡量不讓拳頭落在要害部位。直到里奧用雙手扼住他的喉嚨，而他看清了對方眼底難以遏制的殺意時，不得不做出了個投降的手勢。

    “咳咳……”他好不容易掰開里奧的手，嗆咳半晌，才發(fā)出了艱澀的聲音：“這不是戲弄，也不是羞辱……是威脅，或者說是交易，在你的貞cao（他低低地嗤笑了一聲）和李畢青的性命中選擇一項，我的正義感爆棚的探員，你會選擇哪個？”

    “——你真是瘋了?！崩飱W冷冷地說，“一個瘋狂、執(zhí)拗、自大、變態(tài)的神經(jīng)病殺手?！?/br>
    “你可以在定義里再加一項：手里握著你姐夫的小命?！?/br>
    里奧咬著牙，氣喘吁吁。他不能殺他，雖然很想，但他不能不計后果……想想茉莉吧，他不能親手毀掉她一生的幸福……這個惡毒的混蛋、反社會的變態(tài)，即使他將所有的咒罵像垃圾一樣傾倒在對方頭上，也不能改變一個事實：如果殺青不想說，就沒有人能逼他說。

    “你看，這個決定一點都不難下，反正你上次也已經(jīng)做好心理建設(shè)了。只要你讓我cao一次，我就把親愛的姐夫還給你——你知道我會欺騙，但不會食言?！睔⑶嗾f。

    里奧深深地吸著氣，感到一種對方的不可理喻帶來的眩暈，因這眩暈，他覺得自己也有點神志不清了：“先把地址告訴我?！?/br>
    “用你墳?zāi)估锏淖娓改赴l(fā)誓?！?/br>
    “好吧，我發(fā)誓，跟你上床，如你所愿，可以了嗎！”里奧不耐煩地說，“現(xiàn)在告訴我李畢青在哪兒！”

    殺青湊到他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隨后將舌尖伸進他的耳洞。

    里奧打了個激靈，失聲道：“不可能?！?/br>
    “事實如此?！睔⑶嗨菩Ψ切Φ卣f，“就在你們的某座安全屋里。我給他弄了個污點證人的假身份，讓兩個冒充特工的家伙24小時看守，整整三個月，你們竟然壓根兒就沒有發(fā)現(xiàn)。”

    “是哪一塊出了問題？”

    “現(xiàn)在不是關(guān)心體制漏洞的時候，親愛的，”殺青將銬住的雙手舉到他面前，“幫忙開個鎖唄，我比較喜歡用兩只手掐著你的腰?！?/br>
    “是嗎，我也一樣?！崩飱W說著，猛地一腳將他踹下了床。

    殺青的腦袋撞到硬地板，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等他恢復(fù)知覺，發(fā)現(xiàn)自己背朝上被壓在半人高的假窗臺上，雙腿被分開到腳鐐長度的極限，戴著手銬的雙臂無助地伸向前方，手腕頂在無法打開的窗戶上。

    “你發(fā)過誓的里奧！”他叫起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你說的對，我做不出言而無信的事，所以打算兌現(xiàn)誓言：‘跟你上床，如你所愿’，不正是這樣么？”里奧冷淡地說道，三兩下把對方的囚褲扯到腳踝，同時拉開自己的褲鏈。

    他只把西裝褲頭褪下來一點兒，掏出半軟不硬的性器，快速擼了幾下。說實話他根本沒想過，還會跟殺青有什么rou體上的牽扯，尤其在這種鐵籠子似的鬼地方，但既然這是對方自找的，他也沒必要手下留情。

    沒有任何潤滑的后xue干澀難進，他用手指粗暴地幫了忙。當(dāng)他整根頂進去，抽出來，又頂進去后，感覺一股熱流滋潤了彼此……是殺青的血。

    殺青發(fā)出了一聲痛楚的悶哼。他在心里懊惱，因為和里奧獨處時，掌控情緒、步步緊逼的滋味太過美好，使他一時疏忽了對方語言上的漏洞，被輕易翻了盤。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形勢比人強——要是沒有這兩個礙事的鐐銬，里奧未必能占到上風(fēng)。

    “我不喜歡背入式……更痛恨在窗臺上……”他吸著冷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

    里奧沒有理睬。他已經(jīng)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節(jié)奏，殺青的身體所產(chǎn)生的吸引力，遠比他認(rèn)為的大得多。他本以為自己興趣缺缺，但在進入以后，發(fā)現(xiàn)性器已經(jīng)硬得發(fā)痛。

    那是一種許久沒有被滿足的疼痛，不用猛烈的抽插與狂暴的撞擊就無法紓解。他用雙手緊緊掐住對方柔韌的腰身，大力撞擊著赤裸翹起的臀部，在yin靡至極的啪啪聲中仔細傾聽對方的呻吟——來自殺青的、細小忍痛的呻吟，這令他的神經(jīng)越發(fā)興奮，有一種駕馭與施虐的快感。

    殺青被迫搖晃著身體，鐐銬下的兩只手用力絞纏在一起，指節(jié)攥得泛白。為了緩解綿延不絕的痛楚，他竭力試圖放松肌rou，卻徒然無功，只得任由疼痛的浪頭一波波拍打而來，咬著牙忍受。

    里奧很清楚，這是強暴，但他依然繼續(xù)。對方是自作自受——他用這個借口說服自己，同時感覺體內(nèi)黑暗的一部分，正從正直自律的表象下面，緩慢而猙獰地爬出來。

    這股黑暗一直都在，它只是潛伏得很深，但依然從眼眶閃著紅光的貓骨臺燈、從桀驁不馴粗口連篇的少年時代、從執(zhí)著到近乎偏執(zhí)的信念、從精心計算冷靜布置的偽造現(xiàn)場中，黑霧般緩緩地滲透出來。

    你以為我是哪種人？他很想冷笑著問殺青，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種人！或許這才是我精神抑郁、嗑藥上癮的根源所在——我總是試圖驅(qū)散這片黑暗的濃霧，卻沒有意識到，它跟我的靈魂息息相關(guān)。

    它就是一部分的我。

    “cao……離開窗臺……見鬼，我說了別在窗臺上！”仿佛陷入一場無法掙脫的夢魘，殺青聲音暗啞地嘶叫著，雙手用力拉扯著銬鏈，在腕間勒住了深深的紅痕。

    “閉嘴?！崩飱W焦躁地說，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后腦勺。

    第57章 不可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