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大事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定國侯府的家事,只要沒有公然鬧到朝堂上,他是不會接手的,不然,到時候他吃力不討好,還得罪人。 “報官!”這兩個字,老定國侯咬得十分清楚,可見他的決心有多大。 顧瑾宣被帶走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 哪怕他撕心裂肺地怒吼,也沒有換來老定國侯一個同情的眼光。 眾人都是人精。 這個時候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沒資格在圈子里混了。 眾人不禁好笑。 之前不覺得顧瑾宣是個蠢的啊,居然選在今日對老定國侯動手。 不過,想到他之前被軟禁,眾人也就了然了,畢竟,今日是個機會。 只是…… 居然沒有得手,還被老定國侯拆穿了! 不得不說,顧瑾宣是真的運氣不好。 最讓眾人不恥的,被拆穿帶走,還一副“我冤枉,我無辜”的模樣! 做給誰看呢?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誰還有心思留下來吃飯? 象征性地安慰了老侯爺幾句,眾人紛紛告退。 阮姨娘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扶著老定國侯朝后院走。 還沒進二門,就有丫鬟匆匆忙忙地來稟報說,鳳氏要求見老定國侯一面。 這個時候的老定國侯哪兒有心情見鳳氏? 在四五個小廝的齊心協(xié)力下,才勉強“走”回了臥房。 阮姨娘還想伺候老定國侯,老定國侯卻大手一揮,示意阮姨娘先回去養(yǎng)身子。 “姨娘。” 一回到偏房,丫鬟就拿來換洗的衣服,伺候著阮姨娘到了凈房。 熱水剛剛送到,小丫鬟試了試水溫,幫阮姨娘寬衣。 脫去厚重的棉衣,取下中衣上的血袋。 “小心處理。” 得了阮姨娘的囑咐,小丫鬟一臉凝重。 “血衣”放到了一邊,這些東西,明兒在適當?shù)臅r候,會讓老侯爺看到。 另外進來一名小丫鬟幫阮姨娘搓澡,先前的丫鬟將血袋卷成一團,悄悄出門了。 一炷香的時間,丫鬟去而復(fù)返,“姨娘,都處理好了?!?/br> 阮姨娘緊繃的神情才稍微舒緩了幾分,愜意地靠在澡盆邊上,任由小丫鬟仔細地幫她搓澡。 北院。 顧瑾泰靠在床頭,臉上還有沒有褪去的蒼白,可精神抖擻的眼神,完全沒了先前病怏怏的模樣。 茉莉早就等在屋子里,一見著顧瑾泰被人“抬”進來,火急火燎地沖上去,一直跟到床邊,揮手,叫退了眾人,自己親自伺候。 與阮姨娘一樣,茉莉取下顧瑾泰中衣上掛著的血袋。 因為小心謹慎,所以,兩人的血袋都掛在中衣上,可又因為現(xiàn)在是冬季,都穿著厚重的棉衣,要想大家看到血淋淋的場面,準備的雞血必須要多。 也好在衣服夠厚,血袋再大也不顯得臃腫,只不過剛開始的時候,行動不便罷了。 “三、侯爺,可有哪里不舒服?”縱使知道顧瑾泰的傷是假的,茉莉還是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 顧瑾泰還在喘氣,不是裝的,是痛的! 天知道那人在他腰上砍的那一下有多重! “你身子重,先坐下吧?!笨粗岳蛴纺[的身子,顧瑾泰沒由來的一陣惡心。 茉莉卻不知顧瑾泰所想,只當他是關(guān)心自己,心里一陣竊喜,乖巧地坐到床邊。 “侯爺,您這身子要養(yǎng)兩三個月,我們……” “先把錦繡的事情解決了?!边@才是當務(wù)之急。 一聽顧瑾泰說這個,茉莉的心就猛地一下收緊。 當初,喬錦雯出事前,她就悄悄偷了喬錦雯的方子,本以為設(shè)計將“錦繡”納入囊中后,借著這個方子,他們能在公子面前成為最得力的手下,她也因為功勞,更得顧瑾泰的寵愛。 誰知道…… 誰知道喬錦雯來這一手? 想到這個,茉莉就氣得磨牙! 撫上自己的肚子,茉莉強行要自己緩口氣。 她的肚子越顯懷,她越不敢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她倒是恨不得昭告天下,她懷了顧瑾泰的孩子,可她不敢那么做。 先不說她并不是顧瑾泰的姨娘,甚至連通房都不是,在主母進門前就懷上了三房的孩子,對顧瑾泰的影響不好,她與孩子都可能不保。 好在,侯府現(xiàn)在亂做一團,二房的常昱蓮雖然暫時當家,可重心都在這次宴會上,沒人關(guān)心她的存在,所以她才悄悄留在了北院。 仗著肚子里的孩子,暫時留在了顧瑾泰身邊。 她心里雖然著急,可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催促的時候,比起她的名分,顧瑾泰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錦繡樓”! 喬錦雯還在的時候,顧瑾泰就開始謀劃,她好不容易把“錦繡樓”的房契偷了出來,再通過公子的人,讓顧瑾泰名正言順地成了錦繡的新東家,想靠著喬家的方子,支持公子的大業(yè),卻沒想到方子出了問題,那批蜀錦做出來的新裝,一過水,不僅會掉色,還會出現(xiàn)滑絲的狀況。 錦繡不僅賠了銀子,還壞了口碑。 最讓他們焦頭爛額的,是這個方子反復(fù)試驗了多次,都沒找到問題所在,一天不解決問題,錦繡就一天天的虧損著。 公子那邊雖然沒有明說,可都知道公子不高興了。 “侯爺……” “這件事,我會讓人處理。” 怎么處理? 顧瑾泰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問題的根源沒有找到,怎么解決? 定國侯府的家丑,在圈子里沸沸揚揚,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圈子里八卦的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換做是在往常,老定國侯早就發(fā)作了! 他是那么愛面子的一個人,怎么能容忍這種事情發(fā)生? 哪怕是他現(xiàn)在躺在床上了,也不允許定國侯府的威嚴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只不過,還沒到老定國侯出手,圈子里的人就被別的事情轉(zhuǎn)移了視線。 什么事? 太后病重! 還有十多日就是太后的壽誕,雖然不是整壽,也不準備大辦,可該走的形式還是要走的,至少那些有誥命的夫人都要進宮賀壽,象征性地舉辦一場宮宴。 臨近了,太后突然病重,這讓宮里伺候的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觸了主子的霉頭。 而太后的病來勢洶洶,不過是一晚的工夫,就陷入了昏迷! 這讓太醫(yī)院的人慌做一團,岌岌自危,老皇帝雖然焦急,可理智還在,沒有立即要這些人的命,卻也責罰了不少人。 可這對太后的病沒有任何作用,太后依舊昏迷不醒。 幾個在封地的王爺?shù)弥讼?,紛紛上奏,表示想回來探病?/br> 這讓老皇帝氣得不輕! 他能說什么? 說不要他們回來? 對幾個兄弟他是防備的,這個防備,并沒有因為他們離開京城,在各自的封地幾十年就變?nèi)趿恕?/br> 哪怕是現(xiàn)在,他到了要立太子的歲數(shù),也沒有減輕對幾個兄弟的防備。 相反,因為歲數(shù)的增加,無法掌控的東西越來越多,力不從心的感覺越來越深,老皇帝對幾個兄弟的防備和忌憚,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與日俱增,甚至比他的那幾個兒子還要深。 可對于幾個兄弟的“正當”要求,他還真沒有拒絕的理由。 太后都已經(jīng)這樣了,人家來探病,來盡孝,沒準還是來見最后一面,他拿什么阻止? 去年太后壽誕,他大張旗鼓地加派了人手,可以堂而皇之地說,這是為了京城的安全,是為了太后壽誕做的準備。 這次,他用什么借口再次調(diào)動人手戒備,還是直接用行動告訴眾人,他的心思? 不管老皇帝如何糾結(jié),幾位王爺,該來的都來了。 不知是不是大家心里隱隱有預(yù)感,這次王爺們都是帶著家眷一起來的,正妃、側(cè)妃,嫡子、庶子。 面對這樣的陣仗,老皇帝稍稍松了口氣。 若是這些人真要做什么事,也不會帶著家眷一起來。 太后昏迷多日,太醫(yī)院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翻遍了醫(yī)書,也找不到正確的診治方法,老皇帝甚至不惜下了皇榜,在民間找高人! 這種緊張的氣氛在年底縈繞在大家周圍,隱隱有劍拔弩張的趨勢。 臨近封印的時候,老皇帝終于決定舉辦一場宮宴。 一是沖喜,二來也是應(yīng)景。 這次來探病的是魯王與靖王,可老皇帝還是嚴陣以待。 這兩個,是他僅存的兄弟。 不是因為兩人的野心不大,而是因為兩人懂得識時務(wù)和韜光養(yǎng)晦。 兩位王爺?shù)姆獾囟急容^偏遠,這些年也安分守己,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的。 老皇帝猜疑心重,這些年沒少讓探子查探情況,更有甚者,安排了人長期居住在兩人的封地,娶妻生子不說,在圈子里混得還不錯。 這些人,每個月都會送消息回來,不管大事、小事都要匯報。 老皇帝有強烈的控制欲,不會讓任何事脫離他的控制! 宮宴的氣氛很低沉,前來參加的,都是朝堂上的諸位大臣與家眷。 這些人從來沒有像今兒這般小心翼翼過。 按照程序,老皇帝與兩位王爺要到太后的寢宮向太后祝壽,說幾句吉祥的話。 特別是現(xiàn)在太后昏迷,這個程序更不能少。 靖王是剩下的三兄弟中歲數(shù)最大的一個,其次是老皇帝,最后才是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