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撲朔迷離
三姐妹中,原本她才是過得最好的那個,這兩人中,一個身份低賤,一個蠢鈍如豬,都該是巴結(jié)她的存在! 憑什么到了現(xiàn)在,她被這兩人看笑話? “喬喬,你果然還是防著三姐?!?/br> 喬藴曦笑了,“雯姨娘,軍事機密,我不認為我們的關(guān)系好到我什么都可以告訴你。畢竟,這關(guān)系到我們長房,關(guān)系到鎮(zhèn)遠侯府,關(guān)系到南疆,更關(guān)系到皇朝。既然你說我防備,那就是吧。雯姨娘要說的,可都說完了?” 喬錦雯深深看了喬藴曦一眼,見自己是真的什么都問不出來了,只得說道:“喬喬,你剛回來,三姐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改日有空,我們姐妹倆再好好說說話?!?/br> 喬藴曦不置可否,帶著枸杞與當歸離開了亭子。 喬錦雯在原地坐了一小會兒,不知在想什么。 面前的花茶徹底涼了后,她也帶著丫鬟回西院了。 “二、奶、奶?!贝_定花園里沒人了,假山后面的丫鬟才低聲提醒常昱蓮。 常昱蓮不再遮掩身影,從假山后面緩緩站出來,卻是看著喬錦雯離開的方向。 丫鬟尖酸地說道:“二、奶、奶,沒想到這個雯姨娘倒是會鉆營的,居然把喬藴曦約出來了?!?/br> 從丫鬟對兩人的稱呼中,不難聽出她對喬藴曦的鄙夷。 “人家是兩姐妹,說說體己的話,很正常?!?/br> 丫鬟小小地查看了常昱蓮的臉色,“二、奶、奶,您太抬舉雯姨娘了,根本就是她一頭熱,喬藴曦可沒把她當回事!她以為能從喬藴曦嘴里套話,結(jié)果被人耍得團團轉(zhuǎn)?!?/br> “雯姨娘不傻,”常昱蓮意味深長地說道,“喬藴曦離開前,特意去找她,被她‘套’出那么多消息,你以為,是喬藴曦說漏嘴了?” “二、奶、奶,您的意思是?” “喬藴曦故意透露的口風(fēng),雯姨娘不傻,既然喬藴曦把消息透露給她了,她為什么不將計就計?喬藴曦前腳一走,后面多少個尾巴跟著?喬藴曦自己也知道,她在錦城的一舉一動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br> “那喬藴曦為什么還這么做?”丫鬟不明所以。 “就像她自己說的,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不管她告不告訴大家她此次回錦城的目的,總會有人跟著。魯老夫人手里的東西,遲早都會交到她手上。索性,她大大方方地暴露自己,正好看清楚身邊的牛、鬼、蛇、神,而且,她在錦城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現(xiàn)在正是奪嫡最激烈的時刻,鎮(zhèn)遠侯是中立派,?;庶h,可圣上不信任他,他能保證顧瑾臻的安危,可不能保證顧瑾臻將來的兒子,喬藴曦與顧瑾臻必須得未雨綢繆。” “所以,顧瑾臻與喬藴曦是背叛了鎮(zhèn)遠侯?” “當然沒有,”常昱蓮搖頭,“喬藴曦不過是在做鎮(zhèn)遠侯不方便做的事?!?/br> 常昱蓮今兒看上去心情不錯,話就不免多了些,“鎮(zhèn)遠侯或許要妥協(xié)了?!?/br> “二、奶、奶?”丫鬟眼睛一亮。 常昱蓮自以為是地說道:“只不過,鎮(zhèn)遠侯還沒有最后定下人選,所以才讓喬藴曦布了這么一個局,一是看看幾位皇子的能力,二是看看幾位皇子的誠意。我猜想,喬藴曦試探過后,最后能‘進入’營地和馬場的皇子,就是鎮(zhèn)遠侯的選擇?!?/br> “何必弄得這么麻煩?”丫鬟不滿。 常昱蓮笑道:“站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關(guān)系到幾代人的榮耀與安危,鎮(zhèn)遠侯趁著自己還在的時候,早點為兩人謀劃,他手里有籌碼,為什么不好好挑選?” “二、奶、奶,三殿下的勝算有多大?” 常昱蓮嘴角噙著志在必得的笑,“三殿下是眾望所歸,那位置只會是他的,我們要做的,就是盯好喬藴曦這邊,隨時把握她的動向。我猜想,喬藴曦調(diào)動那么大一筆資金,沈家軍肯定有大動作?!?/br> 丫鬟不以為意,“這次偏讓雯姨娘得了便宜?!?/br> “不用太過在意,她不過是提前得知了我們都會知道的消息,還是喬藴曦故意透露給她的。你以為喬藴曦真的與她是姐妹情深?不過是借她的嘴而已。等著吧,好戲還在后面?!?/br> 轉(zhuǎn)眸,深深看了一眼“梧桐閣”的方向。 …… 翌日,喬藴曦去了鎮(zhèn)遠侯府,這下更符合眾人的猜測了。 回來的路上,喬藴曦去了自己的陪嫁鋪子,目的只有一個——調(diào)動資金。 原本,眾人還以為喬藴曦是故意做給外人看的,可她接二連三的這種大動作,不像是在演戲。 京城的時局本就不穩(wěn)定,再加上喬藴曦折騰的這幾下,人心更加浮躁。 而喬藴曦在休整了幾日后,到山莊去了。 是的,就是顧瑾臻生母,她真正的婆婆,沈媛陪嫁的那個山莊。 三皇子府。 王德全身赤、裸地匍匐在軟榻邊,將地上的衣物一一撿起來,披上自己的衣服,門外送水的丫鬟到了。 王德扯過被子的一角,仔細搭在床上那人的腰間,遮住讓人臉紅的部位,走到門邊,只將門隙開一條縫,冷眼看著外面的丫鬟。 丫鬟忙不迭地退后兩步,下了臺階,背對書房大門站著。 王德滿意地哼了一聲,提著水進了書房,兌好水后,仔細幫端木清擦洗。 端木清早就習(xí)慣了這樣被人伺候,愜意瞇著眼睛,沒有半點不適。 “老二那邊有什么消息?” 聽到主子的聲音,王德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見床上的人蹙起了眉頭,王德嚇得臉色慘白,“回主子,二皇子那邊沒什么進展?!?/br> 端木清聞言,眉心舒展,嘴角也帶上了笑,“我以為老二有多大的能耐,結(jié)果還是一無所獲。” 王德手里的動作不停,低聲回答端木清的話,“爺,二殿下能找到第一個山洞,還不是機緣巧合,奴才認為,八成是喬藴曦的人故意引過去的?!?/br> 本事無心奉承的話,沒想到居然被他說中了。 端木清不以為意,“是故意也好,運氣也好,這份機緣都被老二搶去了。” “爺,話可不能這么說,”王德不贊同地說道,“喬藴雖然沒什么手段,可她身后有魯老夫人,有鎮(zhèn)遠侯,誰知道這份‘機緣’是福是禍?” 端木清微微一笑,“你倒是會安慰人?!?/br> “爺,奴才不過是實話實說。 “那你認為,喬藴曦的話是真是假?” 王德沉吟了一下,不確切地問道:“爺,您是指鎮(zhèn)遠侯站隊的事?” 不等端木清回答,王德又道:“爺,只要鎮(zhèn)遠侯是個聰明的,就不會繼續(xù)與圣上斗下去。他能保鎮(zhèn)遠侯府的安寧,能保沈世子與顧瑾臻,卻不能保顧瑾臻與喬藴曦的孩子。他已經(jīng)老了,說句難聽的話,誰知道他還能活多久?或者戰(zhàn)死沙場,或者壽終正寢。沈世子這一脈,怕是要斷了,顧瑾臻是他女兒唯一的血脈,他若是想把這條血脈延續(xù)下去,就的投誠。投誰?鎮(zhèn)遠侯與圣上的關(guān)系,您最清楚,也知道鎮(zhèn)遠侯是不會向圣上投誠的,圣上不會信任他,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許。兩人都是要面子,猜疑心重的人,權(quán)衡之下,鎮(zhèn)遠侯只能向下一位上位者投誠,所以,這個時候,他不得不站隊。從龍之功可比幾朝元老更值錢,若是鎮(zhèn)遠侯守著他那‘三朝元老’的帽子不放,后面的路只會越來越難走,趁現(xiàn)在,早點為后代謀算才是正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鎮(zhèn)遠侯為何不直接站隊,非要弄出這么多事?” 王德一愣,似乎沒想好該怎么回答。 端木清卻是睜開眼,坐了起來,“這樣的話,我是不是該認為,鎮(zhèn)遠侯選了老二?” 這話,王德更不敢接了。 所以,端木清自說自話道:“也是,我們幾人中,老二的背景是最強的,外祖家的實力在那里,他母妃在后宮雖不及我的母妃,卻也頗為得寵,朝堂上,老二的人也都調(diào)到了關(guān)鍵位置,父皇對他的器重也越來越明顯,我手中的事務(wù)大半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殿下,話不能這么說?!蓖醯滦捏@膽戰(zhàn),對端木清的稱呼都正式起來,“就算二殿下是被喬藴曦的人引導(dǎo)過去的,也不能說明鎮(zhèn)遠侯就選了二殿下。您也知道那沈家軍和馬場在皇朝占據(jù)什么位置,別說鎮(zhèn)遠侯現(xiàn)在還沒站隊呢,就是他站隊了,沒有絕對把握前,也不會把這些暴露出來。所以,奴才認為,這不一定是件好事?!?/br> 端木清若有所思地點頭。 “再者,”王德繼續(xù)分析道:“鎮(zhèn)遠侯那么精明的人物,殿下與二殿下之間該選誰,他最清楚不過?!?/br> “我怎么沒瞧出來,你越來越會拍馬、屁了。”端木清調(diào)侃了一句。 王德憨笑,“殿下,奴才說的是事實,鎮(zhèn)遠侯不傻,不會在這個時候押寶?!?/br> “按照你的分析,鎮(zhèn)遠侯還是幫我的了?” 王德忙道:“奴才蠢鈍,只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br> 端木清卻是收斂了臉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