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黃雀在后
“雷大人,人證物證在此,相信你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這……”雷南頭頂直冒冷汗,也不知是急的,還是害怕的。 對了,人證! 想到被關(guān)押在審訊室里的幾人,雷南又有了底氣,“正如顧將軍所說,這案子恐怕要好好審訊?!?/br> “正好,本將軍今晚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雷大人審案?!?/br> 一群人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走,全程喬藴曦都跟一個打醬油似的,屁顛顛地跟在后面。 一回到審訊室,雷南就迫不及待地對那幾個被抓起來的人說道:“你們究竟是擅自離開軍營,還是被人指使?” 幾人一愣,這話不對啊。 為首的黑衣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看向顧瑾臻欲言又止,“我們……” “老實交代!”雷南警告了一句,又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黑衣人頓時不敢說話了。 太過明顯的雙簧,就只差指名道姓了。 顧瑾臻優(yōu)哉游哉地坐在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 壓力太大,黑衣男子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說道:“將軍,我、我們……” “擅自離開軍營,該受什么軍法處置,你們心里有數(shù),半夜行兇打劫,皇朝的律法你們也都知道,至于……” 看向雷南,顧瑾臻接著說道:“至于他們有沒有牽扯到谷家的案子,那就由雷大人仔細(xì)審問了。” “顧將軍,你這是要棄子了嗎?” “雷大人,你還是先審問清楚了,再來質(zhì)問本將軍吧,你這樣,本將軍會認(rèn)為你是故意栽贓?!?/br> 雷南哼哼地瞪了顧瑾臻一眼,對那幾人說道:“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老實交代或許還有條生路。我不妨告訴你們,信和賬本我們都拿到了,人證物證俱在,你們是賴不掉的!” 連哄帶騙地審問,有真有假,很能迷惑人。 而這幾人似乎也真的害怕了,躊躇了很久,才咬牙說道:“是、是將軍讓我們今晚到竹林去拿東西,至于見誰,拿什么東西,我們一概不知。到了才知道是谷家的人,而我們要帶走的是谷家的賬本?!?/br> 雷南得意洋洋地瞟了顧瑾臻一眼,繼續(xù)對幾人問道:“這樣的事,你們做了幾次?” “大概四、五次吧,”黑衣男子頹廢地說道,“之前都是直接到谷家,轉(zhuǎn)達將軍交代的事,這次谷家出事了,將軍是想袖手旁觀的,可對方拿賬本威脅,所以……所以將軍就想斬草除根?!?/br> 說完,似乎是怕顧瑾臻報復(fù),男子縮了縮脖子。 “顧將軍?”雷南看向顧瑾臻。 顧瑾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原本,我是打算把這幾人帶回去悄悄處理的,沒想到攤上這攤子事。 “顧將軍想如何處理這幾人?”有了黑衣男子的口供,雷南又有了底氣。 顧瑾臻說道:“皇朝和南疆的戰(zhàn)事在即,圣上派了三皇子御駕親征,本將軍卻出現(xiàn)在這里,雷大人就不奇怪嗎?” 雷南一怔,隨即說道:“或許顧將軍認(rèn)為這里會有比南疆戰(zhàn)事更危急的事發(fā)生呢?” 牽扯到叛國大罪,自然是小命重要。 “確實是很重要的事,”顧瑾臻點頭,看向那幾個被抓住的人,說道,“這幾人,私通南疆,本將軍有確鑿的證據(jù),所以要把他們抓回去?!?/br> “將軍,屬下冤枉!”為首的人還算精明,立即喊冤,“屬下明明是得到您的指令,才……” “所以,你擅自離開軍營,是我指使的,你半夜到竹林,也是我指使的?”顧瑾臻笑得古怪,在場的人心里直發(fā)毛。 “雷大人,這幾人私通南疆的事,本將軍已經(jīng)上報給了圣上,人證物證俱在,本將軍趕回錦城,就是要帶這幾人進京,沒想到居然撞到了這件事!” “顧將軍,這幾人是留守錦城的士兵,怎么會知道南疆的戰(zhàn)事?” “這也是本將軍奇怪的地方,所以才要帶回去仔細(xì)審問。雷大人也知道南疆的戰(zhàn)事有多危急,這個時候偏偏軍營出了事,本將軍不得不懷疑是對方的離間計。故意讓著幾人陷害本將軍,這樣,本將軍就不能上場殺敵,邊關(guān)的局勢就一面倒了。” 所以,這幾人不過是陷害他才這么說的,至于谷家這邊的幕后主使…… 不是還有書信和賬本嗎? 顧瑾臻戳心地說道:“雷大人,這案子到現(xiàn)在,是不是有眉目了?!?/br> “這個……”雷南為難地說道,“本官會把證據(jù)呈給圣上,由圣上定奪?!?/br> “那本將軍就放心了,”顧瑾臻點頭道,“畢竟,如雷大人所說,叛國是重罪,馬虎不得?!?/br> 所以,這是不給雷南作弊的機會了。 雷南咬牙切齒地對顧瑾臻說道:“顧將軍大可放心,本官一定會秉公處理,不會因為此案涉及到三皇子就徇私舞弊?!?/br> “雷大人的人品,本將軍還是信得過的,”顧瑾臻言之鑿鑿地說道,“這件案子,本將軍也會關(guān)注,這幾個人,本將軍帶走了,圣上那邊,還等著本將軍的稟報?!?/br> 雷南氣的磨牙,卻又無可奈何。 雖然字跡上看不出來,可書信往來中,三皇子提到了自己的身份,對自稱也毫不顧忌,就是想抵賴也不行。 明知道是栽贓陷害,可他一點證據(jù)都沒有。 他能說什么? 谷家的宅子是他的人封的,暗格是他的人打開的,就是書信和賬本,也是他的人檢查的,顧瑾臻和喬藴曦碰都沒碰,他就是想污蔑,也找不到借口! 拙劣的伎倆,卻十分有效。 這個時候,雷南還不明白自己被算計了,幾十年就白活了。 眼睜睜地看著顧瑾臻和喬藴曦離開,雷南“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大人……” “馬上寫信給殿下!” “是,大人。” 喬藴曦出了官府徑直上了馬車,一個呵欠還沒打完,馬車就抖了一下,隨即,熟悉的氣息竄到了鼻尖。 閉眼,喬藴曦沒好氣地說道:“你來做什么?” “喬喬,我做得不錯吧,是不是很有官威?”顧瑾臻邀功地問道。 喬藴曦郁悶地嘆氣,“我們還在官府外面,你不要做得太明顯?!?/br> 顧瑾臻在喬藴曦身邊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胳膊故意挨著喬藴曦的胳膊,“雷南那么精明的一個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猜到了?!?/br> 喬藴曦嘆氣。 原本是雷南給她設(shè)的局,最后卻成了她和顧瑾臻對雷南設(shè)的局。 按照雷南的計劃,那幾個黑衣人被抓后,會供出顧瑾臻,然后,在谷家書房里發(fā)現(xiàn)的書信和賬本,不是和顧瑾臻有關(guān),就是和鎮(zhèn)遠(yuǎn)侯有關(guān)。 雖說南疆戰(zhàn)事在即,可叛國這種大罪耽誤不得,三皇子御駕親征,顧瑾臻和鎮(zhèn)遠(yuǎn)侯被迫回京接受進一步審問的時候,南疆就是三皇子的天下。 那些士兵都是老手,在對付南疆蠻夷上很有經(jīng)驗,只要勝個一兩場,三皇子在軍中的威望也有了,一舉幾得。 所有的證據(jù)都是事先準(zhǔn)備好了的,可惜,中途出了意外。 雷南也是拼了,不僅挑撥離間,還栽贓陷害。 原本,一切都按照雷南的劇本在走,只不過顧瑾臻換了書信和賬本后,就不是雷南能控制的了。 當(dāng)然,以雷南的精明,肯定會猜到,可是沒有證據(jù)啊。 再憤怒,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其實,她和顧瑾臻的伎倆算不上高深,奈何雷南躊躇滿志,他們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至于被抓的那幾人…… 喬藴曦隱隱有個感覺,顧瑾臻知道那幾個人有問題,所以才設(shè)局讓他們往里跳,不過,栽贓給三皇子,這是她沒想到的。 顧瑾臻愜意地坐在旁邊,拿出了點心,又樂顛顛地沏了果茶,遞到喬藴曦手里。 “喬喬,你嘗嘗這個,南疆才有的水果。” “這是什么?”喬藴曦小小抿了一口,淡淡的甜。 “一種不知名的果子,南疆多得是,那里的百姓都喜歡曬干了泡茶?!?/br> “是挺好喝的?!眴趟滉匕蛇笾?。 “喜歡喝,我下次讓人多送點過來?!?/br> “你什么時候回南疆?”喬藴曦沒話找話地問道。 “明兒一早就回去,這邊……” “放心吧,雷南肯定要先與三皇子通信,這件事有得拖?!?/br> “放心吧,谷家最后一定會平安無事。” 端木清會妥善解決這件事的,甚至連從谷家搜出來的那些兵器,都會給個合理的解釋。至于圣上那里,自然會象征性地懲罰一下,到底是圣上最中意的兒子,偏寵還是有的。不過,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里生根,發(fā)芽、成長是遲早的事。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一件一件的事累積起來,總會壓垮圣上心里為數(shù)不多的信任。 顧瑾臻有些慶幸,前世經(jīng)歷了那么多,所以,對身邊的那幾個叛徒還是知道的,重生而來,他沒有急著處理,是想將計就計,沒想到這次就派上用場了。 那幾人,早就投到了端木清麾下,這次栽贓陷害谷家,一是想削弱谷家對朝天門的控制,二是想把這件事鬧大,就算不能栽贓到他和鎮(zhèn)遠(yuǎn)侯的頭上,端木清也會被圣上委以重任,親自來朝天門審問。 所以,他們是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