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紅塵渡你[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27
這陣法須得先破開對手的皮膚,方可生效,平日不常用,畢竟極少碰到皮囊如此厚且硬的對手。 蛇頭一被貫穿,黑蛇未立刻倒下,十丈長,倆人合抱粗的身體掙扎不休,蛇尾如同砍刀一般死命劈向沈、季倆人。 半晌,黑蛇終于倒了下去,卻偏生倒在了那半人高的一大壇子酒上頭,酒壇不堪受重,即刻碎作無數(shù)片,霎時,酒氣沖天,幾乎要將在場五人都醺醉了去。 季琢略一思忖,并未立刻拔出“倦云”,而是執(zhí)著“倦云”,順著頭部的破口朝黑蛇的身體劃了過去。 只是還未待他將黑蛇一分為二,驟然間,狂風大作,卷得黃沙亂舞,日光也緊跟著暴戾起來,逼得眾人睜不開眼。 幾個彈指之后,狂風停歇,日光轉弱。 沈已墨睜開雙眼一看,哪里還有甚么黃沙,入眼的只有三三兩兩的店鋪,連垂死的黑蛇都沒了蹤跡。 他與季琢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覺出了疑惑。 沈、季倆人默契地朝季琢所施的結界望去,結界中姚盈、姚越以及楚鈴三人俱在,原本應當在三人腳邊的已烤熟的黑蛇卻憑空消失了。 季琢解去結界,與沈已墨一道將三人一一扶了起來。 方才那黑蛇乍現(xiàn),姚盈直覺得性命將近,現(xiàn)下劫后余生,她一把將姚越、楚鈴攏在懷中,低低地哭了起來。 這姚盈哭也就罷了,不知為何外頭竟也響起了哭聲來,凄厲無比的哭聲從四面八方而來,狠狠地、接連不斷地打在了在場五人的耳畔。 沈已墨抿了下嘴唇,對季琢道:“我去瞧瞧?!?/br> 季琢疑心楚鈴,又怕這姚家酒坊再生異狀,不敢稍離,只能凝視著沈已墨的雙目,囑咐道:“沈公子,你小心些?!?/br> 沈已墨點點頭,疾步而出。 他循著哭聲,走到了一處人家,門大開著,他走進一瞧,卻是一年輕婦人在哭泣,婦人懷中想來便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面色發(fā)黑,脖頸上纏著一條黑蛇,黑蛇與人皆已斷氣。 他又到了不遠處的一家富戶,庭院中,一老婦人抱著一垂髫孩童,孩童面色發(fā)黑,腳踝處纏著一條黑蛇。 他將云沅城的每一戶人家都一一看了,直至日落時分,方回了姚家酒坊。 季琢立在姚家酒坊門口,望著他,肅然問道:“死了幾人?” 沈已墨一見著季琢,便覺得疲倦得厲害,他撲到季琢懷中,雙唇貼著季琢的心口,悶聲道:“統(tǒng)共死了三百六十九人,全數(shù)是被黑蛇毒死的。我問了一婦人,婦人道她不知為何覺得昏沉得厲害,便闔上了眼,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又睡了多久,再一睜開眼,她的兄長已然死了。” 季琢輕輕地拍著沈已墨的背脊,放軟聲音道:“你若是累了,便去歇息罷?!?/br> 沈已墨緊了緊覆在季琢腰身的雙手,嘆息道:“季琢,你就讓我抱著你罷。” 季琢不發(fā)一言,低首吻了下沈已墨的發(fā)絲。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八點左右再更一章 第109章 第六劫·第六章 沈已墨闔上雙眼,在季琢懷中歇息了片刻,便伸手勾住了季琢的脖頸,引季琢與他接吻,這一吻,并未如何深入,只雙唇相貼,卻說不出的溫柔繾綣。 偏生是這時,一聲尖叫乍響:“阿音,不許走!” 沈已墨從季琢懷中出來,抬首一看,說話之人乃是姚盈,姚盈正眼淚婆娑地拉著楚鈴的雙手。 楚鈴為難地道:“我已在此處逗留了這許多個時辰,我怕家中爹娘惦念,須得回家去了?!?/br> 一旁的姚越道:“阿音,你是腦子糊涂了罷,我們爹娘八年前就過世了,你哪里還有甚么爹娘。” 楚鈴辯白道:“我喚作楚鈴,家住浣紗村,我在浣紗河畔漿洗衣物之時,被風沙卷到沙漠中,險些被掩埋,后又為兩位公子所救,我確實不是甚么阿音,我后背的朱砂痣,應當只是巧合罷了?!?/br> 見楚鈴執(zhí)意要走,姚盈幾乎跪倒在地,她抓緊了楚鈴的手,苦苦哀求道:“阿音,你現(xiàn)下是糊涂了,你不是楚鈴,你是姚音,我是你的親姐,阿越是你的親哥,我們決計不會害你,亦不會欺瞞于你,你為何執(zhí)意要走?” 見狀,沈已墨不緊不緩地走到三人面前,提議道:“不如我們一道隨楚鈴姑娘去她家中一看究竟可好?” 楚鈴的雙手被姚盈抓得生疼,她怕姚盈與姚越纏著她不放,一口答應:“如此甚好?!?/br> 說罷,楚鈴便甩開姚盈,走在了前頭。 姚盈與姚越無法,只得匆匆地跟了上去。 沈已墨取過一只燭臺,追上三人,他將燭臺遞予姚越,囑咐道:“你們小心些,方才的黃沙過后這云沅城內共計死了三百六十九人,有不少尸身就倒在路邊,你們仔細腳下?!?/br> 三人聞言,皆是驚得停下了腳步來,回首盯著沈已墨。 沈已墨肅然道:“我方才已將這云沅城上上下下查了一遍,并非是信口胡言?!?/br> 此時,日頭已然落下,天上的玉盤晦暗不明,星子更是一顆也無。 外頭凄厲的哭聲已停歇了大半,縱然偶有哭聲,也是藏在夜色中,時隱時現(xiàn),這哭聲在夜間本就顯得分外詭秘,沈已墨所言更是嚇得三人毛骨悚然、肝膽欲裂,這不大的云沅城統(tǒng)共不過數(shù)千人,現(xiàn)下竟死去了近十分之一!怪不得方才哭聲震天。 姚盈嚇得倒退了一步,左足卻不知踩到了何物,緊接著,她的身子失去了平衡,跌落在地。 姚越伸手欲要將姚盈扶起來,卻陡地瞧見了姚盈身后橫著的那具尸身,湊近的燭火將尸身照得分明,那尸身全身發(fā)黑,左眼眼球正中央擠進了一條黑蛇,黑蛇進去了大半,只余下約莫一寸長短的尾巴。 姚越登時面色煞白,手指打顫,燭火因此搖晃不定,將那尸身照得愈發(fā)可怖,他撇過眼,心道:倘若方才未得身旁的兩位公子相救,自己怕也已是這般模樣了罷。 姚盈順著姚越的視線回首瞧去,霎時嚇得面無人色,雙腿發(fā)軟。 季琢將姚盈、姚越倆人扶起,又朝沈已墨道:“沈公子,你與楚姑娘走在前頭罷?!?/br> 沈已墨頷首,而后對楚鈴道:“楚姑娘,你勿要害怕,我在旁邊護著你?!?/br> 楚鈴亦是嚇得不輕,但為了見著爹娘,她故作鎮(zhèn)定地道:“勞煩公子了。” 走了兩步,楚鈴想起一事,猶豫著問道:“沈公子,你適才道你將云沅城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你可去了城西的浣紗村?浣紗村里頭死了幾人,我爹娘可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