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紅塵渡你[重生]_分節(jié)閱讀_83
第66章 第四劫·第二章 沈已墨松開齒列,得寸進(jìn)尺往季琢的唇瓣吻了上去,偏生是這時(shí),外頭有人尖聲叫道:“有鬼!” 四片唇瓣幾乎要貼在一處了,倆人的氣息更是盡數(shù)撲在了對(duì)方的面上。 沈已墨不舍地推開了季琢,舔了舔唇瓣,遺憾地道:“季公子,待我將那鬼除了,再與你歡愛罷。” 說罷,他推門而出。 季琢立在原地,下意識(shí)地伸手撫過被沈已墨的氣息拂過的肌膚,才跟了上去。 倆人之前上樓時(shí),這客棧大堂內(nèi)尚且熱鬧著,眼下卻只余下七人與——一只紙人! 那紙人雙頰涂著艷紅的脂粉,穿著一身喜氣的粉色衫子,腳下踩著一雙繡花鞋,銅鈴一般的雙目將眾人掃視了一遍,而后在一張桌案前坐了。 她伸手執(zhí)了鐵制的茶壺往一只白瓷杯中不緊不緩地倒著,待那白瓷杯溢了出來,她又佯作訝異地放下了茶壺,飲起茶來。 茶是上好的金壇雀舌,香氣清高,色澤綠潤,飲雀舌原是件風(fēng)雅之事,但因飲茶之人乃是一只陪葬所用的紙人,反是顯得愈發(fā)可怖,連茶香都仿若透著絲絲縷縷的詭異之氣。 從白瓷杯中溢出來的雀舌茶水跌在了桌面上,漫延開去,或從桌緣墜落,或沿著桌腳往地面爬去。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清脆的聲響在大堂不斷地回蕩著,震得在場七人盡數(shù)面色慘白,其中有倆人已然嚇得四肢癱軟,跌坐在地。 紙人如何能飲茶,guntang的雀舌一入口,便從她后腦勺處跌落了下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那紙人不知上得是甚么染料,沾了水,也無半點(diǎn)褪色。 突地,有人尖叫一聲:“有鬼!” 紙人疑惑地掃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細(xì)眉一挑:“我是鬼么?” 紙人的嗓音嬌柔稚嫩,仿若還未及笄的少女,若這把聲音不是出自一只紙人之口,應(yīng)當(dāng)能令懷春的少年心折。 但既出自一只紙人之后,便只能令人心驚了。 方才尖叫之人便是一個(gè)少年,少年身著一身錦袍,想是出身富貴,未曾經(jīng)過甚么事,眼前這只紙人雖并無攻擊于他,卻足以使他心神皆懼,渾身瑟瑟。 紙人又飲了一口雀舌,見少年不答話,起身走到少年面前,又問道:“我是鬼么?” 少年連連后退,直至退到靠著墻的一張桌,才退無可退。 少年幾乎嚇破了膽,后背被桌緣磕得厲害了,陡地心生一計(jì),雙手施力,死命地將那桌子沖著紙人掀翻了去。 那桌上的殘羹冷炙還未來得及收拾,桌子一掀翻,便紛紛往地面竄去,碟子、碗筷、調(diào)羹“呯呯啪啪”地碎了一地,其上所盛之物更是混在一處,難以辨明是甚么菜色。 紙人后退了幾步,隔著一堆碎瓷片與混在一處的飯菜,好聲好氣地道:“我又不會(huì)傷你,你掀桌子作甚么?你的脾氣怎地這樣差?!?/br> 沈、季倆人下得樓來,見到的便是此般景象——一人蜷縮在桌底,倆人癱軟在地,三人勉強(qiáng)站立,一錦袍少年后背貼到墻面,他不遠(yuǎn)處立著一只紙人,紙人腳上的繡花鞋上沾著一塊炒過的rou末子,紙人的手上居然還端著杯茶。 沈已墨半點(diǎn)不懼,不徐不疾地走到紙人面前,含笑地道:“你這金壇雀舌倒是不錯(cuò)?!?/br> 紙人聞聲,回過首來,這雀舌還guntang著,從茶面上冒出的裊裊白氣遮住了她大半眉眼。 她見沈已墨生得精致難得,坦率地夸贊道:“我從未見過一個(gè)男子穿薄花色能穿得如你一般好看?!?/br> 話音堪堪落地,她又補(bǔ)充道:“我也從未見過一個(gè)女子穿薄花色能穿得如你一般好看?!?/br> 沈已墨得了夸贊,擺手道:“姑娘謬贊了,姑娘你也是姿容卓麗,嗓音動(dòng)人?!?/br> 紙人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也覺得自己生得好看······” 她停頓了下,凝視著沈已墨道:“這位公子,你覺得我再加個(gè)花鈿會(huì)更好看么?” 這紙人著實(shí)奇怪,雖面上神情僵硬,一舉一動(dòng)卻與活人無異,說起花鈿,更是如同愛俏的少女似的。 沈已墨不著痕跡地細(xì)細(xì)端詳著紙人,面上盈盈笑道:“姑娘可貼個(gè)如壽陽公主一般的梅花妝,定然好看得緊?!?/br> 紙人雙目圓睜,不住地道:“真的么?真的么?” 見沈已墨誠懇地頷首,紙人笑道:“我一貼花鈿,便卸不了了,我原本猶豫得很,怕花鈿與我不相襯,既公子這樣說,我就信公子一回,待我回了家,我便央婆婆為我貼上花鈿?!?/br> 粘貼花鈿所用膠喚作呵膠,一經(jīng)呵氣便會(huì)發(fā)粘,亦可用作貼箭羽,須得用熱水方能卸去。尋?;钊巳羰遣幌不ㄢ?,卸了便是了,但一只紙人若是貼上花鈿,自是難以卸去,極有可能會(huì)將薄紙扯破了。 紙人歡歡喜喜地笑著,正想象著自己作梅花妝時(shí)的模樣,又聽得沈已墨柔聲問道:“姑娘,你家住何處?現(xiàn)下已夜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去罷?” “家住何處?”紙人思索了半日,迷茫地道,“我也不知?!?/br> 那少年已被季琢護(hù)著站到了遠(yuǎn)處,從季琢身后探出頭來,掃了眼沈已墨,顫聲道:“他為何不怕?” 季琢又將余下的六人聚到了一處,方答道:“那紙人并不傷人,他為何要怕?” 季琢言罷,那紙人指了指躲在季琢身后的少年,偏過頭問沈已墨:“他說我是鬼,你覺得我是鬼么?假若我是鬼,我應(yīng)當(dāng)住在何處?” 除去厲鬼、惡鬼,一般的鬼若不是在人間游蕩,便是在地府等待投胎。 沈已墨不答反問:“你說的婆婆是何人?” “婆婆······”紙人方要作答,驟然間,大堂內(nèi)放置著的蠟燭全數(shù)熄滅了去。 待沈已墨以火折子點(diǎn)燃了一支蠟燭后,再一看,哪里還有甚么紙人。 作者有話要說: 敲黑板,這章講的是不可以貌取人,咳,以貌取紙人h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