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紅塵渡你[重生]_分節(jié)閱讀_72
季琢低首,借著用糖醋鱖魚的由子,避開了沈已墨的雙目。 一口糖醋鱖魚倉促下肚,季琢雖未嘗出味道來,還是夸道:“確實是不錯。” 倆人用膳間,小二哥又送了豆腐蝦仁羹來,蝦仁鮮美,豆腐爽滑,勾上芡粉,又撒了把蔥花,色香味俱全,誘人得緊。 季琢用膳時,一貫是不言語的,沈已墨也不再逗弄他,埋頭用膳。 待用完膳,沈已墨狀似無意地道:“我昨日未曾與女子,更未曾與男子歡愛,我不過是喝得醉了,便趴在桌案上睡了,再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你房中?!?/br> 季琢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面無異色,心里頭不知從何而起的惱意卻散了去。 接著,季琢淡淡地將昨日自己與周錦書母親見面時的情狀復(fù)述了一遍。 沈已墨托著腮,閑適地飲了口君山銀針,道:“不知周母與周先生感情如何,若是他倆感情尚可,加之周母又在落云樓做活,那周先生倘若當(dāng)真來過這落云樓中為云翎姑娘畫過畫像,或與云翎姑娘有隙,周母理當(dāng)知曉才是。周母應(yīng)答既無異樣,難不成云翎姑娘之死當(dāng)真與周錦書無關(guān)?” 季琢蹙眉道:“但假若周錦書蓄謀已久,故意避過周母又當(dāng)如何?” “許有這個可能?!鄙蛞涯貞浀?,“我昨日還未醉透時,將落云樓上上下下察看了一番,除云翎姑娘的閨房外,無一處有魔氣。” 季琢提議道:“不如我們先去看看劉阿伯的尸身可有異樣?” 沈已墨頷首贊同,半盞茶后,倆人已立在義莊里頭。 劉阿伯的尸身已由仵作解剖了,內(nèi)里五臟六腑俱全,但大張著的口中卻缺了一條舌頭。 尸身因泡在泥水中許久,稍稍有些發(fā)脹,原本起皺的皮膚被撐得平坦了些,死的時辰久了,其上覆滿了尸斑,一塊一塊,仿若粘附著蟲子一般。 沈已墨盯著劉阿伯的口腔,道:“這兇手好生厲害,一條舌頭竟割得丁點不剩,還未傷到口腔半分?!?/br> 說罷,他又低首湊近了劉阿伯的尸身細(xì)聞,與云翎姑娘的尸身一般,這具尸身亦隱隱有些魔氣。 “這割舌頭與取心臟的應(yīng)是同一人······”季琢掃了眼云翎姑娘尸身所在的方向,道,“同一只魔物。” 沈已墨沉聲道:“劉阿伯與那周錦書有隙,云翎姑娘據(jù)聞亦與周錦書有隙,想倆人之死定然同周錦書有干系。但周錦書明明是凡人,若是倆人皆為周錦書所殺,他為何能留下魔氣?劉阿伯的死亡時間,我尚且不知,可他如何能在為我畫春宮圖之時,分/身去殺了云翎姑娘?莫非······” 季琢接話道:“莫非殺人并非他親自為之,乃是他指使一只魔物所為?” 沈已墨疑惑道:“他不過一介凡人,如何能指使得了魔物?” 作者有話要說: 山吹色:黃色。 因人物設(shè)定以及劇情進度,季琢的感情會比較慢熱,讓沈小墨慢慢撩吧 第58章 第三劫·第十一章 倆人說話間,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已墨拉著季琢棲身在橫梁之上。 來人是崔云思、仵作與兩個衙役,衙役以擔(dān)架抬著一具尸身,尸身乍看之下,無一處傷口,面容安祥,瞧起來乃是一個年輕的讀書人,穿著雖不見得多講究,但也干凈體面。 倆衙役將尸身放置在了云翎姑娘的尸身旁,又把劉阿伯的尸身也搬了過來,并排放著。 崔云思立在一旁對仵作道:“你解剖罷,我倒要看看這尸身可有缺失?!?/br> 連續(xù)出了三起殺人案,他這幾日忙得幾乎無歇息的功夫,因而眼下皆是青黑,連聲音都疲倦不已。 仵作頷首,脫去尸身的衣衫,取了小刀來,仔細(xì)地剖開了肚皮,這尸身還新鮮著,內(nèi)里的臟器被嫣紅的紅圍著,不住地散出血腥臭。 仵作仔仔細(xì)細(xì)地將臟器檢查了一番,而后方道:“并無缺失?!?/br> 崔云思沉聲道:“這尸身無丁點兒外傷,臟器又無缺失,死因為何?” 仵作搖首道:“我也不知,這臟器完好,并無損壞,無患病或者被重?fù)糁啵粗珴?,亦未有中毒之相。?/br> 沈已墨與季琢各自在橫梁兩側(cè)躺著,只雙足相距不遠(yuǎn)。 沈已墨掃了眼季琢,將聲音壓到近似于無:“季公子,你看這尸身眼窩處可有異樣?” 季琢早已發(fā)現(xiàn)了異樣,略略點了點頭。 幾乎同時,仵作開始檢查頭部,先是掰開下頜,下頜僵硬,一用力,聞得一聲清脆的聲響,骨頭便斷了去。 這尸身口中的舌頭尚在,并未如劉阿伯一般被人割了去。 仵作接著撥開了尸身的眼皮,這眼皮之下只一層黏膜隔絕了顱內(nèi)諸物,眼皮與黏膜之間,居然空無一物,無血跡,連血管都無半根!干干凈凈的,仿若這眼窩本就是這般長的,從未盛過眼球。 仵作吃驚地問崔云思:“這位公子莫不是天生的瞎子罷?” 像是要回應(yīng)他似的,外頭掠過幾只飛鳥,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便遠(yuǎn)去了。 義莊內(nèi),滿滿是死氣,寂靜無聲,這鳥叫聲卻充盈著活氣,兩相對照,說不出的詭異冷寂。 崔云思盯著尸身的眼窩,道:“這岳先生在一處私塾教書,如何會是天生的瞎子?!?/br> 此言一出,擲地有聲。 仵作面色一白,顫聲道:“那這兇手的手法當(dāng)真是利落,我做仵作二十余年來,從未見過,今日倒是開了眼界了?!?/br> 崔云思一把掀開云翎姑娘以及劉阿伯身上覆著的破舊草席,細(xì)細(xì)端詳著。 云翎姑娘肌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尸斑,面上卻光潔著,透出詭異的美感。 劉阿伯水腫發(fā)脹,尸斑從頭至腳,無一處不生。 云翎姑娘心臟缺失,取心臟的手法成謎;劉阿伯舌頭被割,割舌頭的手法堪稱高明。 這三具尸身,十之八/九是一個人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