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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紅塵渡你[重生]_分節(jié)閱讀_8

    季琢頷首道:“你且小心些。”

    沈已墨笑吟吟地道:“你安心罷,我不會輕易地就死了的?!?/br>
    話音落地,沈已墨不知使了甚么身法,已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舒蘊(yùn)死死地瞪著沈已墨消失之處,沖季琢急聲道:“季公子,你快些將沈公子追回來,若真是老戚擄走了柳姑娘,沈公子可就危險了!”

    她已認(rèn)定了剝皮之人便是老戚,老戚專揀美人剝皮,若真是老戚擄走了柳筎,那他擄走柳筎十之八/九就是為了剝皮,柳筎貌美,沈已墨既能把柳筎比成俗物,想是更要危險幾分。

    季琢卻不理會舒蘊(yùn),他伸手將二十張美人皮仔細(xì)疊放好,合上了衣箱,又從懷中取出一張符咒,拍在衣箱縫。

    這符咒一落在衣箱上便發(fā)出一片光亮,這光亮轉(zhuǎn)瞬即逝,而后季琢以指點(diǎn)在符咒上,口中默念幾句,將怨氣全數(shù)封在了里頭。

    眼見季琢不為所動,舒蘊(yùn)急了,她一把推開扶著她的張卿,沖到季琢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道:“你若真是有本事之人,便去將沈公子追回來,我一開始雖看輕了他,但他分明是個好人,死不得。”

    若不是好人,如何會一個人冒險去尋柳筎?更何況沈已墨自己才是這客棧中處境最為危險之人。

    季琢聞言卻是笑了:“你勿用憂心,若兇手真是老戚,老戚只是一介凡人,哪里敵得過沈已墨?!?/br>
    說罷,他將舒蘊(yùn)的手指根根掰開,他并未如何用力,舒蘊(yùn)卻覺得自己的手指如同軟泥一般,一點(diǎn)氣力也無,只得松了去。

    但松了手之后,手指卻不知為何復(fù)又有了氣力,舒蘊(yùn)垂首掃了眼自己右手的五根手指道:“季公子,你究竟是何人?”

    季琢答道:“我不過是過路的修仙人。”

    舒蘊(yùn)再問:“那沈公子又是何人?”

    季琢再答:“他是與我一般的修仙人?!?/br>
    原本靠墻立著的張卿面上一喜,湊到季琢身側(cè)道:“既然兩位都是修仙之人,那捉拿老戚應(yīng)當(dāng)不是問題罷?”

    那瑟縮不已的少年也一把抓了季琢的手道:“沈公子能找回阿筎的罷?”

    恰是此時,有腳步聲匆匆而來。

    季琢、舒蘊(yùn)、張卿以及少年循聲望去,只見那沈已墨居然提著一個人回來了。

    他手中那人昏迷不醒,看形體應(yīng)該就是老戚了,這老戚體胖,沈已墨一路提著,又將其眾人面前輕巧地一丟,看起來并未費(fèi)甚么氣力,額角一丁點(diǎn)兒汗水也無。

    老戚面色發(fā)紅,右手上臂血流不止,張卿將他的衣袖擼起,露出來的皮膚上竟生著有兩排傷口,看傷口形狀,乃是被猛獸所傷,而此處的猛獸,自然是狼了。

    趁著張卿查看傷口的功夫,那血竟已流了一地,不大的室內(nèi),溢滿了血腥氣。

    少年伸手捂住口鼻,下意識地瞧了眼合得嚴(yán)實(shí)的衣箱,胸口登時翻騰不已,他快步而去,堪堪出了房門,便嘔吐起來。

    張卿用手捂住老戚的傷口,側(cè)首對舒蘊(yùn)道:“阿蘊(yùn),你取壺烈酒并干凈的細(xì)布來,賬臺處若是還有金瘡藥,也取了過來。”

    舒蘊(yùn)對老戚驚懼不已,因而別過了眼,聽張卿這樣一說,她下意識地朝著張卿看了過去,張卿的手正捂著老戚的傷口,殷紅的血從指縫中竄了出來,這樣血腥的場景以及老戚的臉孔,逼得她想起了衣箱里頭層層疊疊的美人皮,老戚現(xiàn)下雖是昏迷不醒,但在她眼中,似乎下一刻老戚就會從地上蹦起來,而后將在場之人盡數(shù)剝皮。

    她嚇得腳下踉蹌,沈已墨伸手扶了她一下,她甫站穩(wěn),吸了口氣道:“老戚他為剝?nèi)似?,殺了足足二十人······又或許還有人皮藏在別處,他是殺人兇手,作甚么要救他!”

    “這血流得這樣厲害,再過個一時半刻,便能流個一干二凈,待那時,這老戚就是一個死人了?!睆埱淅潇o地道,“這一箱子人皮雖是你在老戚房中尋到的,但你能確定就是老戚所為?”

    舒蘊(yùn)被他問得說不出話來,此時,立在她身側(cè)的沈已墨柔聲道:“舒娘子,張卿說得不錯,你且去把烈酒、細(xì)布和金瘡藥取來。”

    舒蘊(yùn)猛地回頭掃了眼沈已墨,片刻后,到底還是依言而去。

    沈已墨茜色的衣衫上沾了點(diǎn)血,倒是不見狼狽,他走到房門外頭,對少年歉聲道:“我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可惜,并未找到柳姑娘?!?/br>
    少年雙目應(yīng)聲濕潤了起來,他咬了下嘴唇道:“勞煩沈公子了?!?/br>
    他方才吐了一通,喉嚨發(fā)疼,面色白得死人一般,短短的幾個字說得艱難無比。

    沈已墨擺擺手,走到季琢身側(cè)。

    季琢將沈已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他面有倦意,出聲問道:“你方才可是遇到何事了,面色竟這樣差?”

    沈已墨拉了張椅子坐了,狹促地笑道:“季公子,你是怕我出事么?”

    季琢面無表情地道:“是我執(zhí)意要你與我一同/修仙,我自是不能眼見你出事?!?/br>
    “也是······”沈已墨一把捉住季琢的手,細(xì)細(xì)地摩挲著,還未等季琢發(fā)難,便松了去,接著,他仰首笑道,“我本在楚館快活著,你非要我去修仙,是何原由?”

    他停頓了一下,自問自答道:“你怕是少了我就修不成仙了罷。”

    沈已墨說話時,眼角眉梢俱是媚意,季琢對此一貫是厭惡至極,但不知為何,這媚意纏了點(diǎn)倦氣,卻令季琢不覺厭惡,反是橫生愧意。

    是了,這沈已墨早已說過了他不愿修仙。

    季琢俯下身去,平視沈已墨,道:“不論如何,我都會護(hù)你周全?!?/br>
    護(hù)你周全,真真是動聽的情話,只可惜,這季琢分明對他無一點(diǎn)情意,如此說,不過是出于道義。

    真是好極了。

    沈已墨心里頭冷得厲害,面上卻生了點(diǎn)紅暈,含笑道:“那我可要仰仗季公子了?!?/br>
    那廂,舒蘊(yùn)已經(jīng)取來了烈酒、細(xì)布以及金瘡藥。

    張卿先是將烈酒灑在傷口上,這傷口著實(shí)深得很,連金瘡藥都被血帶著滴落在地,他折騰半日,好容易才止住血,上了金瘡藥,最后纏上麻布包扎妥當(dāng)。

    隨后,他扶起老戚,想將其扶到床上去,老戚沉得很,還未走兩步,他便覺得幾乎要脫力了,只得朝立在一遍的舒蘊(yùn)道:“你幫著把他扶到床上去罷?!?/br>
    舒蘊(yùn)猶豫不定,腳剛抬起,又放下了。

    張卿被老戚壓得幾乎要摔倒了去,無法,望了眼在不遠(yuǎn)處不知在談?wù)撝趺吹纳蛞涯c季琢。

    季琢覺察到張卿的視線,快步走到他身邊扶住老戚。

    倆人將老戚扶到床上躺好,張卿又打了盆熱水擦拭著老戚被凍著的面孔、手、足。

    他還未擦完,卻聽一把柔和的聲音道:“雪停了。”